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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滢道:“若是在郡治发生什么事情,莫要一个人钻牛角尖,你也可以找我商量。”

“为何忽然这么说?”她这么一说,伏危有些不明所以。

虞滢笑了笑,说:“就是怕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例如,此次郡治之行,伏危会遇上生父的故人。从故人的言语中会怀疑生父是否真的通敌了,以及怀疑到他的养父。

伏危一笑,点头应道:“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定会与你说。”

有他这句话,虞滢也起身去堂屋用中食。

下午,伏危去上值后,虞滢为了应付这三日路程,去市集买一些食材。

天气冷,也不用担心做好的食材会坏,而在途中午时休息的时候可做饭,便能吃上热饭,

因离衙门近,第二日也不用匆匆忙忙出门,待用完早膳时,天色稍亮,虞滢才与伏危一同出门。

包袱放在伏危的腿上,虞滢一边撑着油纸伞避着小雨,一边帮忙推一推他的轮椅。

接连两天的细雨,路上很是泥泞,小坑小洼也让轮椅难行。

他们到衙门前时,衙差正好拉来马车。

虞滢再次感觉到了玉县的贫穷。

四辆马车,只有为首的一辆红顶马车是木头做的。

大概此番是苍梧郡所有知县都汇集到郡治,知县为了不丢人,所以特意命人又重新上了一遍红漆。

而其他的马车则显得破旧,不是木头的敞篷,而是布做的敞篷,甚至都有些地方都已经掉色严重了。

即便如此,但相对于大多数靠牛车出行的人而言,这马车已然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稀罕物了。

这回去郡治,知县的妻儿也去,另外还有钱幕僚的妻女。

虞滢没有同伏危一辆马车,而是与钱幕僚的妻女同一辆马车。

虞滢见过知县,但还是第一回 见到这知县的娘子。

出乎意料,像知县那样子身形健硕的男子,妻子竟然是个温婉端庄的女子。

约莫三十的年纪,不是很漂亮,但却有一种优雅且自带干净的气质,给人十分舒服的感觉。

虞滢随着伏危去与知县娘子请安。

请安后,周娘子望着余娘子,温笑道:“早就听说过余娘子是能耐的,我一直想见一见余娘子,今日可终于能见到了。”

她从丈夫口中,和衙门里的人口中听说过这余娘子,听说这余娘子是个很能干的妇人。

今日见到,不免多了几分好奇。

仔细打量了一下,目光落在了余娘子脸颊的“斑点”上。

正在心中暗道可惜了这么精致的五官,可随即想到了些什么,多留意了一下那几块“斑点”,随即淡淡一笑,不再惋惜。

虞滢低头道:“民妇也只是个寻常妇人,虽会认几个草药,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能耐。”

周娘子面上笑意未淡,继而道:“余娘子是个谦虚的人,这点倒是与伏先生相似,也难怪是夫妻。”

虞滢闻言,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身旁的伏危。

两人相视了一眼,不禁一笑。

出发的时辰快到了,虞滢与伏危分别。

虞滢目送着伏危由霍衙差他们协助上马车,正要收回目光时,不经意看到衙门前站着的一个大爷。

大爷约莫五十岁左右,并未穿衙差衣服,但却穿着交领广阔外衫,头戴着冠帽。

如此穿着,在玉县算是富贵人家了,不用多做猜想,这人应该就是孙幕僚了。

虞滢望去的时候,只见孙幕僚眸色阴沉沉地望着伏危,像是暗处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窜出来咬上一口似的。

孙幕僚似乎察觉到有人看过来,他有立马隐去了眼中的不喜。

虞滢大概能猜到为什么孙幕僚是这么一副表情。

往年去郡治的时候,知县带着他与钱幕僚同去,可今年却是带上伏危,而丢下他,如此心里怎可能会平衡。

虞滢想起在书中孙幕僚磋磨刚进衙门的伏危,是磋磨得最厉害的人。

想到这,虞滢紧皱眉头。

但转念一想,如今的情况全然不同了,伏危也并未受他磋磨。

如今伏危已经收服了洛典史,衙门众人的人心也渐渐靠着伏危靠拢,在这衙门站稳脚跟,也是很快的事情了。

至于孙幕僚,若无意外,年前便会离开衙门。

虞滢想通后,不甚在意地收回目光,踩着脚踏蹬上了马车。

入了马车中,做好后,虞滢才朝着钱幕僚的妻子微微一颔首,礼貌道:“见过钱娘子,我是伏幕僚之妻,姓余。”

钱娘子也如她的丈夫一般,是个清高倨傲的,瞧了眼虞滢后,点头“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而七八岁左右的小姑娘瞧向虞滢,打量了几眼她的样貌后,就撇嘴收回了目光,没有半句问候的话。

母子二人的反应,对虞滢来说正好,她不是话痨的人,这几日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度过,也是不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