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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滢闻言,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看向他:“怎么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下一突:“可是受了什么伤?”

伏安摇头:“不是小叔受伤,也不是阿爹受伤,是吴衙差昨日下值时被人撞入了水沟中,摔伤了腿。”

虞滢脸色沉了下去。

每日与伏震一同送伏危回家的人就是吴小衙差。

下值的时候被人撞入水沟,而衙门到家中正好有一条很深的水沟。

吴小衙差很有可能是被连累的。

武陵来信到底是晚了些。

伏安继续道:“虽然看了大夫,但小叔让小婶回来之后,带着缝合的针线去一趟衙门。”

想了想又说:“小叔说这段时日可能不太安生,但怕奶奶担心,所以才说是衙门忙才不回来的。”

虞滢神色严肃,估算了现在的时辰后,才与伏安道:“你现在与我回一趟医馆,抓了药后就去衙门,应该能赶在天黑之前到衙门。”

让伏安在屋外等片刻,她快速换了一身衣裳,收拾了一些东西后就与他一同出去。

见他们要出去,罗氏忙问:“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虞滢手中提着一些从郡治买回来的糕,还有衣裳,应道:“二郎不回来,我去给他送些吃的和一身衣裳。”

“等等,我熬了鸡汤,盛一坛给他们兄弟也送去。”

知道二媳妇今日回来,罗氏特意宰了一只鸡。

罗氏很快便盛好了鸡汤,虞滢提着一个坛子出了门。

先去了医馆,取了一些摔伤的伤药,然后快步去了衙门。

到衙门时,天色已然擦黑,衙门大门也已经关上了。

敲了大门,有衙差来开门,见是伏先生的娘子,便客气的问:“余大夫可是来寻伏先生的?”

虞滢点了头。

衙差也不敢贸然把人迎进衙门,只道:“伏先生在后堂,我去唤他来。”

衙差往后堂走去,不过是半会,一袭青衫交领,头束布巾的伏危绕过影壁朝大门走来。

见伏危无事,虞滢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

伏危快步走到她的面前,把她手上的医箱接了过来,也把伏安手中装汤的坛子拿到了手中,问:“刚回来?”

虞滢:“去了一趟医馆才过来的。”

“先随我来看看吴衙差的情况,一会我与你们家去。”

说着,转而看向衙差:“我与内子先去看吴衙差的腿伤,一会我送她出来。”

衙差点了头。

伏危领着虞滢伏安进衙门,先去了他与伏震住的屋子。

与伏震说:“劳烦大兄把吴衙差推过来。”

伏震带着伏安出了屋子。

人走了,伏危与虞滢解释:“吴衙差住的是通铺,都是男子,不大方便。”

虞滢点了头,而后带着担心的语气问:“今晚真要回去?”

伏危低声道:“今日一早,已经收到了郡治来信,说明了我在苍梧境内的安危。”

虞滢:“我给太守夫人看诊时,正好听说了这件事,只是现在信才到苍梧,那些道上的消息恐怕没有那么灵通。”

伏危摇了头,面色沉淡:“以我对那人的了解,信到,他便能保证。”

“他的意思我也听明白了,他让我待在这苍梧,就能保我安危,但出了苍梧,恐怕他会放任霍敏之针对我,不过是否会危及性命,他怕的,是我知道生父是被他所迫害,最终不计一切要为父正名,为父报仇雪恨。”

伏危语声冷漠,眼神也好似冬日的湖面,覆着一层冰霜。

虞滢正欲张口说话,伏危却忽然抬起手做了噤声的动作。

她阖上了唇,小半会后,伏震推着吴衙差进了屋中。

伏危腿脚好了,本该退休的轮椅又派上了用场。

吴小衙差没有提防摔进了水沟中,不仅腿被石头划伤了,就是脸上也摔了青紫,还有几道小口子。

尽管一副似被打了的惨状,但还是单脚站了起来,朝着虞滢客客气气的一弯腰。

“莫要客气了,我先给你看一下伤口。”

吴小衙差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坐了下来,由着伏安把裤腿撩了上来,露出了小腿肚。

看到小腿中间几乎到脚踝处的一大条深口子,虞滢也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这要是不缝合,不知何时能好,要是护理不当,肯定会留下后遗症。

这因为是伏危才受的伤,虞滢只觉得亏欠了这吴小衙差,也更是仔细检查。

检查过后,清理了伤口,虞滢便开始让伏危配合着一同给吴小衙差做缝合。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房门外聚集了好些人,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周知县也站在了门外观看。

血肉外翻,再看着一针针入了皮肉中,再抽线出来,再缝合,看得人头皮发麻,同时也不禁暗暗对面不改色的余大夫生出了几分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