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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滢轻叹一口气,闲适之意全然没了,看着伏危,有些乏味的道:“总觉得以前的宗主与现在的圣人,有些不一样了。”

声音很轻,只他们两个人能听得到。

伏危摇了摇头:“一样的,只是曾经潜龙在渊,隐藏罢了,如今飞龙在天,也无需隐藏。”

虞滢没有再说什么。

只要不是前朝那等昏君,好似心机深,重权势也没有什么不好。

作为帝王最忌讳的就是没有这些。

若是连权势都不重,周帝又怎会坐上今日这个位置。

见伏危还在剥栗子,虞滢道:“我吃杯盏里边的就好了,不用剥了。”

说着,把桌面上干净的素帕递给了他。

伏危接过擦了擦手,说起景王英王任职的事:“这两职变动后,是乱是太平,得看英王的心境。”

大抵是从虞滢那处预先知道了一些事,便是没有太过依赖,但也依着这些事情看明白了很多事情,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虞滢看向他,大抵明白伏危的意思。

她记得自己很久之前曾看过一部皇室争权的电影。

母后常年被父皇下了慢性毒药,其子为了母后,不惜举兵谋反。

可现在皇后的情况,还没到这么让英王举兵谋反的情况。

再说周帝也在给英王机会,英王怎会不知?

伏危似乎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给她添了茶水。

“皇后不甘,顾家更不甘,便是如今英王受重用,可明眼人都知道,支持景王的势力大于英王,便是今日圣人重用,可不也同等给了景王相等的权利,态度不明。”

“皇后被禁足,顾家被打压,多年经营摇摇欲坠,正常夺嫡机会有可能低于景王,且如今大局方定,最是容易起乱的时候,他们岂会继续隐忍?”

最坏的可能,便是英王逼宫。

“圣人或许也会有这样的顾虑,所以才会让景王掌管内廷宵禁,是吧?”虞滢道。

伏危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或许吧。”

帝王心,难测。

虞滢没心情继续吃零嘴了,也抿了一口茶水,淡淡道:“何时才能真正太平?”

伏危望向棚子外,倒是淡然。

总归有一日会太平的。

入了夜,英王心腹给他送来了一封信。

英王看了信后,便扮成侍卫出了府,到了信上所言的名宅后,才敲了门。

片刻后便有老仆来开门。

老仆恭谨地把人请进院内,超外边看了几眼,确定没人后才把院门关了起来。

英王随着老仆入了室内,老仆瞧了内室的门后,方退出了屋外。

内室的门打开了,英王看到开门的人,唤了声:“舅舅。”

顾国舅看到侄子,道:“进来说话。”

英王入内,两方坐定后,问:“舅舅有事寻我,为何不直接到王府,而是以这个方式见面。”

顾国舅给他斟了一盏茶水,复而抬眼看向他:“殿下应该清楚,圣人不喜殿下与顾家往来。”

英王沉默。

他怎么能不知道。

“殿下刚上任宵禁营,我若是明目张胆寻你,只怕惹得圣人不喜。”

英王沉默了半晌后,才道:“父皇不喜,难道我就一直避着舅舅?”

顾国舅:“不是不喜,是你我私下见面,会让圣人生出猜忌。明面上可见面,私下还是少些往来才好。”

“不过,若非猜忌,又怎会让殿下做宵禁三营指挥使的同时,又让周毅做左右卫将军,如此不过是为了提防你。”

英王不傻,自是知道父皇的用意。

“我知晓这些,且说舅舅今日寻我做什么?”

顾国舅放下茶盏,问:“听说你不久前去寻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现金如何?”

英王想起那空寥寥的宫殿,憔悴的母后,声音略闷:“不好。”

顾国舅面色也黯然了下来,说:“皇后娘娘素来好颜面,好热闹,如今被囚在坤宁宫,如何能好?”

英王垂下眼眸,说:“母后是在养疾。”

顾国舅闻言,轻嗤了一声,自嘲道:“明面上是在养疾,可实际与囚禁又有何区别”

“皇后娘娘性子刚烈,要强,心智也比寻常女子要强大,又怎会那么轻易就患上疯疾?”

话到最后,定定地看向侄子,徐徐问道:“你真信你母亲是患上了疯疾?”

英王抬眸,与舅舅四目相对。

有些话,不必眼眸,彼此也心知肚明。

顾国舅苦笑了笑:“君要臣死,又如何能苟活。”

这个,便是英王不想去细思的。

父皇,或许才是主谋。

顾国舅:“旁人都说那霍帝是杀戮太重,被冤魂缠身才患上的疯疾,可殿下可知事情的真相?”

英王看向他,问:“什么真相?”

这点,英王当真不知。

顾国舅:“被人下了致幻且迷乱心智的药。”

英王面色一滞,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听顾国舅说:“在皇后娘娘被禁足坤宁宫之时,殿下舅母入宫见娘娘,便说娘娘着实古怪,常说头疼,食欲不振,晚间总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让她歇得不好。”

“若娘娘真被人下药了,而这个人能是谁,舅舅不敢妄言。”

英王神色倏然沉了下来,握着杯盏的手不禁收紧。

父皇,真的给母后下药了吗?

还是周毅所为?

明知前者可能性大,但他还是抱有期待。

原本不敢也不想细想,可如今他却想要去查一查。

彻底的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