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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赐狼狈的过去,就着桶喝。

更像个傻子了。

“哎~呦!”

江鸽子一拍脑门,也是为难死了,他只能翻身躺在摇椅上,拿了边上翻烂的破书盖在脸上。

麻雀在桂树上叽叽喳喳的叫唤着。

好半天儿,身边慢慢悠悠的传来那讨厌鬼的声音。

“谢谢,您~救了我。”

“呵!哼!”

“我……我,我知道的,您讨厌我!又不得不救我,我~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我想你讨厌我是跟这件事有关系的?”

两点智力的江鸽子更加郁闷了。

瞧瞧,都不用自己说,人家就分析出来了。

他在书本地下瓮声瓮气的说:“对!”

那声音有些低落:“这样啊!”

原来不是真心救自己呀。

“对,就是这样!”

“能告诉我……么?”

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可以解释一下么?

“不!”

不能回忆,想起来就生无可恋。

“哦,好的!”

连赐乖乖的抱着膝盖,坐在屋檐下的青石头上。

凉水泡牛肉干在他腹内作乱,他如今有了不错的体质,因此没拉肚,就放起了无声的屁。

许是因为心绪烦躁,连赐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竟然会如此坦率的做这样的事情。

他过去的人生经历本就浅薄,如今就是聪明了,也没有记忆能给予参考,帮他找到正确的解决方法。

他想,他就坐在这里,乖乖的等着就好了。

江鸽子苦恼的一边用手驱散臭气,一边来认真的思考着这个傻子的正确摆放位置。

放在哪儿呢?

挖个坑埋了?

不成的,这个人万一动起脑子来,兴许被埋的是自己。

无声无息的弄死?

开玩笑,那是人命好么!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输了!

江鸽子翻身坐起,愤恨的将书丢到一边儿,瞪着连赐说:“你抢了我的机缘!!”

连赐分析了一下什么是机缘,等他分析明白了,便十分坦率的摊手回答:“怎么办?您看,我什么也没有了,就这百十多斤,您看您需要那块,您卸那块儿?如果您实在觉着不解气,你随意找个地方,跳河也好,上吊也好,我绝无二话,保证按您说的来。”

连赐说这话的时候,诚恳而又绝望。

他是真的觉着,这个世界挺没意思的。

以前傻乎乎的时候,他还能找到一些自我安慰的办法来开解自己,可现在他明白了之后,就觉着,活着真的没意思透了。

江鸽子眨巴下眼睛,这个……人,他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啊。

他好奇的向前走了几步,挥手驱散味道之后才为问:“你睡着的时候……说梦话了,好像……很伤心啊?对吧!”

我迫切需要听一下你的倒霉历史来安慰一下我破碎的心肝儿。

接着又补了一刀:“你看上去,很倒霉啊!对吧!”

说完,他还扬扬两边的眉毛。

连赐抱着腿儿,斜靠在旧房的门柱上,好半天儿他才说:“对!我一直很倒霉的……”

江鸽子本来想笑,可是想起,自己比这位倒霉的还倒霉,他也就没脸去嘲笑谁了。

连赐开始坦白自己,剖析自己,这位一肚子苦水,说了乱七八糟很多事儿,江鸽子开始还幸灾乐祸,最后竟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些事儿吧,是挺郁闷的。

“……大概就是这样吧,就在两个月前,有一天晚上,母亲打电话问我,爷爷明天要去哪儿?”

“然后?”

“我告诉她了,她是我母亲。”

“所以……?”

“我母亲又告诉了她最好的挚友。”

“再……然后?”

“……”连赐仰脸看了下天空,阳光刺眼,他的眼睛被刺激的流出了眼泪,好半天儿,他无奈的说:“我的大伯在奔赴最后一场竞选演讲的路上遭遇到了车祸,启迪党三十年努力被毁于一旦……”

江鸽子目瞪口呆,好半天他才舔了一下嘴唇说:“那……这个就,就~厉害了!”

连赐点点头:“没什么,其实,我现在觉着,没我他们也没多大出息,家里的那些人,只是还没睡醒罢了。”

他们只是想找个台阶下去,而自己就是那个可以欺负的倒霉蛋。

竞选这个问题太大,江鸽子这样的小庶民没办法开解这个倒霉蛋呢。

还……真是挺绝望呢。

其实,比这更加绝望的事儿也有,连赐却也不想说了。

江鸽子背着手在院子里来回转着圈儿,放这倒霉鬼走吧,他不甘心!留下吧?他凭什么?

可是,真要放他出去?

这人精神状态这么差,绝望的毁天灭地的……放这样的人出去,不亚于一个会行走的核武器。

那万一他要走极端呢?

转了无数圈儿,江鸽子终于又走到连赐面前弯腰,低头问他:“……我说,你以后有打算么?”

连赐摇摇头:“并没有,您看到了~我孑然一身,呵~要是我的行李还在,没遇到那场抢劫,许还能给您一些补偿……”

对呀,对呀!

光顾着激愤了,江鸽子猛的一拍手,吓了连赐一跳。

怪这个倒霉蛋有用么?

没用!

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来自这场忽如其来的抢劫。

如果不是他被抢劫了,他就不能爬到那颗树上去。

对吧!

如果没爬上去,就不会掉下来……

对吧?

江鸽子低头严肃的盯着连赐,连赐被他盯的心脏都砰砰直跳。

他干巴巴的问:“您……您想做什么?”

江鸽子脸上略微带着兴奋,他舔舔自己的嘴唇说到:“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其实是在别的地方被打劫的……”

然后你光猪一样在城市里奔跑,最后来到了我的小桥头?

那你还真……勇士啊!

连赐很老实的回答到:“不,我就是在您发现我的那棵大树下被打劫的……”

江鸽子闻言,顿时心情好转,可算能找到撒气儿的地方了。

他绕着古井转了几圈之后,双目冒火,表情狰狞的高举着自己愤怒的拳头,看向天空……然后心里千山万海的恶毒咒骂澎湃划过。

他骂了很多已知道的恶毒词汇,还临时发明了一些词汇,足足堆砌了有十几分钟流量之后,他心情总算舒服一些了。

出了气儿,江鸽子浑身轻松地放下手,回头又问:“我说,傻子,你有地方去么?”

自然是没有的,连赐摇摇头。

“那你就留下来吧。”

留下来,给我做牛,做马,不然我就亏死了。

连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留在了江家。

而同一天,兜里有钱的几个少年,正在请他们心爱的女郎下馆子。

吃饭的时候,有个叫何明川的,一口在烧肉里,咬出一块鸽子卵大的……猪结石?。

当下,他最漂亮的一对门面大白牙就齐齐的断了。

一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