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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就是跟地球古代,地方上出了个秀才老爷一般。地方乡绅也好,衙门也好,或多或少都会给点意思,表示一些善意。

所以,艺术大法好,一不小心,街坊们就又发了一笔小财儿。

江鸽子数完红包,他得的多,合计拿了大约两百多贯的数儿。

而那边桃子姑娘她们比较少,每个人也有十多贯的意思。

等到老少爷们数完钱钱,老街坊们一个个的又跟小朋友一样的拿着邮箱钥匙,开始顺着大街开始找自己的邮箱。

江鸽子的邮箱,自然是最好找的,在右边的第一个。

然后,他意外的在邮箱上的水晶塔里,看到了自己那张在演讲大厅,脚都上了桌子的一张放荡不羁的照片。

这是谁给自己照的沙雕照片儿?

江鸽子内心莫名的羞耻起来,他甚至看到,那照片下面是这样介绍他的。

江鸽子,男,一八七零年出生于九州楚国常辉郡。

国家级雕塑家,国家级园林造型艺术家,摄影家,废料再塑形专家,根系艺术作品研究专家,艺术演讲家,母系时代艺术研究专家,南派藏刀唯一传承人,第一届常辉艺术大赛金奖获得者……

江鸽子看着这样的简历,发出一声干巴巴的:“嗳~呵!”的笑声。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神奇呢!那些人咋知道的?

正纳闷间,他听到身后,有人脆生生的大声问他:“杆子爷,杆子爷!您看……《楚国舞苑》杂志这次的赠品是红丝巾了……”

江鸽子脖子机械的扭过去,却看到桃子姑娘满眼兴奋的,正在挥舞着一条红丝巾。

而她的脚下,有两份报纸还有一份厚实的,彩页大开本杂志,已经被丢弃,正封面满是泥的躺在地上。

这姑娘对有文字的玩意儿算是彻底生了厌恶,以前为了考资历需要忍受的折磨,她觉着完全可以就此丢弃了。

江鸽子能说啥?他才刚说了一句:“挺好……”

桃子的脑袋就被人一巴掌扇到了一边去,她奶奶庞老太太默默的蹲下,将桃子丢到地下的东西捡起来。

一边捡,老太太还认真的拍打着那上面的泥雪,满面失望的说:“造孽啊,怎么不爱惜东西呢,这厚实实的纸,以前求都求不来呢!

你姐结契那会子,家里想给她卷个门帘儿,我还得找你们黄伯伯说好话,从当铺里求……你咋就能扔了呢?”

桃子面色一红,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老太太撩起自己的棉袄,将东西当做好玩意一般的卷到衣襟下面,爱惜的裹着走了。

而江鸽子看着老太太的背影,又看着邮箱附近丢的一地都是的杂志,报纸,最后他对皱眉走过来的黄伯伯说:“不是说那边艺术联合高校要开学了么?”

黄伯伯点点头,也是蹲下,一本一本的开始捡。

“那……咱街里,这次拿了资历的,不满二十五的,就都给我念书去!反正他们现在也是免试入学,学费也免……你就说我说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滚到学校里学学正儿八经的手艺去。”

黄伯伯站起来,拍拍杂志上的泥雪,他点点头说:“哎!就是这个理儿,还是您老看的清楚,这有一个算一个,都还是受受教育是正经啊!要我说,明儿都凑凑份子,在老三巷起个班儿,请人家高校的老师来,夜里给大家伙养养脑髓!

不然以后咋整?都是只顾门前三尺地的玩意儿,猪脑袋给他们安上了!哦,就他们吃饱?子孙后代不管了?”

耳朵里听着老头儿唠叨,江鸽子拿起手里的新钥匙,低腕打开了自己的邮箱……

如小山泄洪一般的,一大堆的报纸,杂志,邀请卡,哗啦啦一下子,就从挤得满满的箱里流淌了出来……

江鸽子只好干巴巴的又发出一声嗳~呵!

然后他失笑到:“妈蛋,老子竟然也是老干部的待遇了?”

黄伯伯一脸蒙的抬头问江鸽子:“老干部?什么老干部?”

咋解释?

假装没听到吧!

江鸽子自己也没想到,就因为他的这次具有私心的抬杠,竟引起了盖尔全球的轩然大波。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盖尔艺术百花齐放的发起人之一。

在后世,人们提起伟大的,杰出的,世界艺术大匠师江鸽子大师时,都会从道德上,先赞颂一下他。

因不管是地球也好,盖尔也好,世界其实是一样的,只要心有私欲,有所求,谁敢不依附,依从?

江鸽子敢说,那是他压根不觉着这件事有多重要罢了。

当他说了第一句大实话之后……这场艺术的百年暴风雨终于还是来了。

被压抑了几百年的盖尔艺术圈,以前早就清楚真相的一些人,他们压抑,愤怒,然而不敢讲!

现在有人带头了,也就有人豁出去了。

如今全世界百分之七十的艺术团体,在跟邓肯的艺术力量唱反调。

而这种反调,亦不过是因为,干掉邓肯艺术,他们就是威信组织了。

至于剩下的散碎,除了少数清醒派,余下,那真就是生来肉身雕塑一尊,有人型无脑髓,从来不去思考,也不知道思考为何物!

就一生都在按照旁人的思想走,简直就是风吹墙头草,那边有力那边倒!

不过,这些跟江鸽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老三巷还是老三巷,老街坊还是老街坊,该吃的都要吃,该动弹的活计,谁也躲不过……

抱着那些玩意儿回到地下室,江鸽子开了下面最大的一间,可以睡二十人的通铺屋子。

开了能源包,烘热屋子之后,他扶来薛班主,跟老头儿靠在能源暖包上,一边嗑瓜子,一边儿整理面前的零碎。

比起黄伯伯的急功近利,喜刷名声,其实江鸽子还是喜欢薛班主。

他总感觉,薛班主心里有个巨大的世界。

老头不爱管闲事,然而,他公道良善,偶尔不高兴了,才像个傲娇的老公鸡一般的,谁都叨几下。

那老公鸡虽然老了,然而羽毛也是光鲜的么!

人今儿穿着一件精致极了的,暗金色的,由他师侄女给他置办的厚缎羊毛大褂,那脚下踩的小袜,雪白的。

手上十个指甲也被人侍奉的干干净净,被保养的白白净净的。

他好像更加适合这种精致的日子,这段时间,他甚至脾性都温和了,骂人都少了!

说到底,这男娃跟女娃侍奉出来的老人,也总是不一样的。

这老头儿心情好,就一张张的摸索过去,还不时的问,这是哪儿寄来的?那个是哪个国家的啊?

听完,他也总是能跟江鸽子说出一段,跟那份东西有关的历史跟故事来。

这老爷子,那是真见过大世面的。

他笑眯眯的,一腿儿盘着,一腿儿支着,摸索着,用手一张一张的帮着江鸽子整理那些信笺。

十分珍惜的帮着排好顺序。

虽然看不到,然而国际,中州,九州各国,州,府,郡,官方,民间……人家那是一点都不带乱的!心里相当有数!

他最看重的,就是艺术联展的请柬,还有九州民俗博物馆,国家美术馆,世界雕塑博物馆……凡举国字头的大机构写来信笺,他都珍惜的放好。

听到江鸽子说,那些博物馆,期盼可以收藏一件属于江鸽子的作品时。

老头兴奋的浑身颤抖,咧着大嘴开心的乐着。

江鸽子这才发现,这老头,正中的两颗门牙是新换的,都雪白的闪着光,看上去就很贵!

怪不得前段日子,他都不笑了!

成为名家,作品被专业机构认同,并被收藏,这是常例。

薛班主开心的摸索着,嘴巴唠叨着:“有出息,好小子……我就知道你是个能够的!嘿!真是给咱老三巷的祖宗争气了!”

他的三个弟子,如今算作是开发民间曲艺的动态艺术家了。

人家现今已经被皇室邀请,去九州的金宫给女皇做表演了。

老头高兴之外,其实心里也有些遗憾,还有愧疚。

邓长农他们的那些三巷鼓书曲目,是他先听到江鸽子哼哼,然后跟三个弟子一起改的。

而后来获得殊荣,江鸽子却执意不许他们提起自己。

老头儿心里愧疚,就坐在家里,努力为江鸽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儿,江鸽子也故意给他安排事儿。

他一边摸索,一边赞叹着说:“您说,我的那三个小崽子一登台!就去那么大的场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支应下来?哎,转眼都出息了么!我哪会才是府城的剧院登的台儿……这几个傻小子,可真有福气!”

这一唱,就唱到了皇城里去了呢!

江鸽子悄悄伸出手,把几份儿东西拨拉到老头儿那边给他摸。

“几万贯呢!您说他们支应不支应?您老可安心吧,对财迷来说,甭说几万贯,给他们几钱儿,那几个小崽子都敢上天了!”

“呵呵!可不是,傻小子,就认钱儿!明儿,找魏装潢来,也找点好料子,给您打几个书架子,这些都是荣耀……您可不敢乱丢!就叫他一张张的给您裱起来,帮您收拾好,摆放好……”

老头儿珍惜的抚摸着那些东西,好半天才来了一句:“这人的命!嘿!真没法说,咋就都稀里糊涂的就这样了?”

江鸽子想了一下,也是一脸无解的回了一句:“可不就是……”

说完他也笑:“您老说怎么就怎么吧,明儿我跟魏装裱去废料厂看看,我帮他设计几个样子,叫他帮我做着……多做几个,明儿,就把你那三个傻小子的成名照,都一张张的摆好,给您……啊,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