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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谢济川这厮还要火上浇油,看着明华章问?:“景瞻,你怎么不?说话?该不?会?不?乐意?吧?”

明华章笑了,黑眸无声盯着谢济川,一字一顿道?:“无妨,我不?介意?。”

后方,等谢济川走后,苏行止问?苏雨霁:“你怎么和她走到一起了?”

“她?”苏雨霁问?,“你是指明华裳?哦,我在这里等你,碰巧遇到她,就聊了聊。”

碰巧吗?苏行止拧着眉,无法放心:“上次跟踪你的?人?还没有找到,不?是说了让你在家里待着吗,怎么还是出来了?”

“放榜那日你不?让我出来,今日你们打马球赛,我若再缺席,还有什?么意?思?”苏雨霁并?不?怕苏行止,高声将他呛回?去,说完有些狐疑,“那伙人?不?是同时跟踪我们吗?在你嘴里,怎么成了跟踪我?”

苏行止知?道?自己?无意?说漏嘴了,他赶紧止住这个话题,无奈道?:“你主意?总是这么硬。算了,既然你想来看就看吧,但记得小心,别?傻呵呵的?,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苏行止话中的?“别?人?”似乎意?有所指,苏雨霁没多想,不?耐烦地应下:“知?道?了。马球赛要开始了,你快去准备吧。”

高台上,宫婢们簇拥着女皇落座,众王爷公主按照尊卑,依次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女皇露面后,芙蓉园内的?人?立刻停下说话,不?约而同往各家看席上走去。上官婉儿快步走到女皇身边,说:“陛下,都准备好了。”

女皇缓缓点头,沉声道?:“开始吧。”

上官婉儿应诺,走向东宫席位,奉给太子一本折子:“殿下,请。”

太子紧张地捏了捏手指,从上官婉儿手中接过折子,站到台前替女皇致开场词。这份辞文?是上官婉儿写的?,辞藻华丽,恣意?昂扬,一口气读下来气壮山河,但太子声音中含了些怯,气势便大打折扣。

原作者?上官婉儿听了实在惋惜,但好在无差无错地读完了。太子合上折子,有些紧张地看向女皇,女皇面色沉沉,看不?出情绪,点头道?:“好了,开场吧。”

女皇令下,内侍忙跑下去传诏。进士们分成两队从东西侧入场,他们遥遥对高台行礼,然后就各自上马。裁判一声哨响,彩毬被高高抛起,马球赛开始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那枚小彩球上升,还不?等它落下,一匹白?马越过好几个身位欺到近前,高高一杖击中球心,彩毬像道?虹光一般,飞速朝球门驰去。

场上尘沙顿起,马声嘶鸣,所有人?都朝着马球追去,一位绯衣白?马的?少年郎率先冲出来,一马当先,用力一杆击中中场乏力的?彩毬,正中球门,干脆利索地夺下第一分。

第一局结束得太快,观众静了静才反应过来,四周看台立刻爆发出喝彩声。明华裳刚刚回?到镇国公府的?席位,应付长辈问?话的?功夫,明华章就夺下开门红。

她惊讶地哇了声,明老夫人?忙着同别?人?说话,再没心思搭理明华裳。

明华裳乐得轻松,她手搭成棚子遮在眼前,费力地追随着场中动向。明华章骑术很好,和谢济川配合十分默契,两个少年郎骑着白?马一前一后奔驰,看着就令人?心向往之。

而另一队的?苏行止也不?弱,他在玄枭卫训练多年,骑马射箭样样精通,布阵战术也学过,第一局他被明华章打了个措手不?及,之后马上组织起反击,双方打得有来有回?,瞬息万变,着实精彩极了。

明华裳看得津津有味,趁着一局结束的?空隙,她赶紧吩咐招财:“招财,你带几个人?,把咱们车上所有冰饮都搬过来。”

“啊?”招财越来越看不?懂她们娘子的?思路了,诧异问?,“娘子,您要做什?么?”

明华裳白?了她一眼:“快去!再晚要来不?及了!”

明老夫人?忙着和其他府邸交际,根本无暇看场中。明华裳则完全相反,她并?不?想认识人?,一心沉浸在比赛中。她为了看清楚动作,干脆挤到最前面。

江陵和任遥也在看球赛,江陵瞥到明华裳,忙招手:“明华裳,这里!”

明华裳一回?头看到江家席位前面宽敞开阔的?空地,着实嫉妒了。她不?客气地跑过去,问?:“江陵,任姐姐,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看到你们?”

“刚刚过来的?。”江陵指了下任遥,说,“她和她祖母闹不?愉快了,要不?是我把她找回?来,她就要走了。”

明华裳看向任遥,果然见她脸色不?好。涉及平南侯府的?家事,明华裳也不?好说,笑着道?:“我在路上买了冰饮,专门给你们留了喜欢的?口味,正好解暑。江陵,你快派家丁去镇国公府停马车的?地方接应,我的?丫鬟不?知?道?我来这里了,一会?别?找错了位置。”

江陵一脸嫌弃:“你怎么走到哪里都只记得吃?”但还是立刻派了队侍卫过去。

有江安侯府人?高马大的?侍卫出力,很快冰饮就全部搬来了。明华裳挑了杯冷气足的?,递给任遥,任遥本来不?想喝,但架不?住明华裳小鹿一样的?眼睛期待地看着她,只能接过。

酸酸甜甜的?冰饮进肚,身体发出舒服的?叹息,胸中的?郁气仿佛也消散许多。明华裳见任遥脸色放松了些,期待问?:“好喝吗?”

任遥慢慢点头。江陵凑过来问?:“我的?呢?”

明华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没长手吗,自己?去拿。”

江陵嘁了声,自己?拿起一管竹筒,用力灌了一口。不?久前他才嫌弃过明华裳,等冰饮真?的?入腹他才发现,好像还不?错。

江陵一口接一口喝着,和明华裳指点场中形式:“比分咬得很紧,明华章他们这局未必能赢啊。”

明华裳立即用力瞪了他一眼:“别?乌鸦嘴,我二兄肯定能赢。”

任遥心情平复了些,也有心思看场中比赛了:“苏行止的?想法没错,但他孤掌难鸣,比赛时间?越长,他队伍中的?人?体力越跟不?上。胜负已定,比分很快就要拉开了。”

明华裳马上嗯了一声,道?:“任姐姐不?愧是将门世家,兵法奇才,眼光就是准。”

江陵嗤了一声,翻白?眼道?:“马屁精。”

“我说的?是实话。”明华裳说完,看到他身后叮叮当当的?空竹筒,不?可置信道?,“你到底喝了多少杯?”

“没多少呀。”江陵无辜地伸向下一杯,说,“你还有那么多呢,我帮你解决点,省得你还要抬回?去。”

“你住手!”明华裳气急了,手脚并?用去抓他的?手,“别?喝了,我一会?还要送人?。”

“小气,一杯饮子能有多少钱,我都和你买了。”

“做梦!在这地方,你试试花钱能不?能买到冰饮?”

场上,明华章又进一球,谢济川勒着马,慢慢从后面踱过来:“你今儿嗑药了吗,打得这么猛。”

明华章全程都在驭马奔腾,身上微微出了层薄汗。他解开袖上的?护甲,随意?挽起袖子,说:“随便打打。”

“这叫随便打打吗?”谢济川笑着看向他,问?,“你这是有意?在什?么人?面前表现,还是说怕输了,让妹妹失望?”

明华章没在意?他前面意?味不?明的?话,凉凉睨了他一眼:“她不?是你妹妹。”

谢济川笑容越发深:“那是你妹妹?”

明华章没理他,勒紧缰绳,驱着马越过谢济川而行。谢济川不?在乎他的?冷脸,牛皮糖一样跟在后面,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景瞻,别?忘了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