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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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易一愣。事实胜于雄辩。
他点头:“我明白了。”
“除此之外,指甲缝里还有纤维,应该是来自口罩之类的东西。”法医小朱说完,继续,“死者身上只有一处刺伤,为致命伤,刺中肝脏。从刀口刺入的角度看,凶手比死者高出很多,身高应该在178到185厘米之间。”
队长轻敲桌面,提醒一句:“这点保留。考虑到有强奸案发生,凶手在杀人时,死者很可能是躺倒状态,以此推断身高,证据不足。”
“是。”
郑易翻开尸检报告,眼前出现死者魏莱的部分皮肤组织图片,她的手腕,肩胛,腿部,均有生前造成的挫伤,是常见的防卫伤痕,也是证明她反抗挣扎的证据。
毫无头绪啊,他用力揉了揉鼻梁。
会议结束,郑易把老杨拉到自己办公室,给他倒了杯水摁他坐下:“头大,这案子再不破,得被唾沫星子喷死。”
“有些案子,不能用传统的方法。”老杨喝了口水,“就得用我上次在会议上讲的——”
“犯罪心理分析。”郑易接他的话。
“对。”老杨道,“就拿这个案子说吧,我问你,强奸犯为什么要强奸?”
郑易一时给不出系统的答案。
老杨:“四种原因:一、权力型,为体现自身的控制力和征服欲;二、情感型,渴望建立亲密的个人关系;三、发泄型,发泄自身的愤怒和受挫感;四,好奇型,为满足性方面的好奇心,常见于未成年人单次犯罪。”
郑易点头:“我看过你之前写的报告,你说询问前两个受害者后,根据她们的描述,推断这个嫌疑人属于发泄型。”
“对。权力型通常年纪稍大;情感型细腻而有需求,甚至会照顾受害者情绪,和她进行交流。”
“一个发泄型的青少年。”郑易若有所思。
“这种类型发展到杀人,我完全不意外。你想,他愤怒,受挫,急需发泄;但死者拼命抵抗,羞辱他,斥骂他,他遭受又一层挫折,当然会杀人。用刀捅死,捅这个动作本身就是一种强有力的发泄。”
郑易再次点头:“是。”又道,“针对青少年固定人群的强奸案,作案人通常都是同龄的青少年。”
“对。”老杨把自己的笔记本翻开给他看,“我做的嫌疑人画像。”
郑易拿过来看,见本子上记着几点。
“1.年龄在17到19岁间,沉默内向,谨慎聪明,想和同龄人的圈子混成一团,但难以融入;
2.长相良好(案发地附近没人反应见过可疑人);
3.辍学,或在校纪校风不严的技校中专类学校(被害人均为正规高中在读学生);
4.常常逃课,在其他各所学校附近晃荡;
5.对案发地段十分熟悉,居住在附近,或常去踩点,办事周全有计划有条理;
6.家庭不睦,与母亲关系尤其不好甚至恶劣(施暴过程中有辱骂女性行为),有如下几种可能:1.遭受母亲虐待,2.被母亲疏忽或抛弃,3.母亲有多个性伴侣或是妓女;”
郑易叹:“佩服佩服,但还是很难抓到人啊。”
老杨说:“没关系,魏莱这个案子我们再好好梳理梳理,一定会找到缩小范围的关键线索。”
“也是。”郑易说着,把本子推过去,说,“嫌疑人拥有交通工具,考虑他的年龄,有汽车的可能性很小,而自行车不方便运输死者,所以极有可能是辆摩托车。”
第二天,两个少年很早就起来。
他们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穿衣裳,梳头发,挤牙膏,刷牙洗脸。
一起出去玩的次数太少。
陈念对着镜子,把刚梳好的马尾拆掉重新又梳一遍,左右看看没有发丝鼓出来了,才走出去。
清晨,不热不凉,温度刚好。北野和陈念坐在桌边吃煎饼,一顿早餐静悄悄。
狭窄的房间渐渐湿热,像一口缓慢加温的高压锅。他们出发了。
北野关卷帘门时,陈念立在一旁,忍不住轻轻踮脚。
他们走出厂区,走过茫茫原野,脚步始终轻快,一直走到铁轨边。
北野不走了,看一看朝阳,坐在地上躺倒,脚搭在铁轨上。过半刻了,看着陈念,拍拍身边的草地,示意她也躺下。
陈念也不问,跟着躺倒在他身边,枕在他的手臂上。
天空又高又蓝,鸟儿飞过。
她也把脚搭在铁轨上,问:“我们晒太阳吗?”
北野懒懒回答:“等火车。”
“等火车?”
“二十分钟,火车经过。”
“等火车来了,就……看么?”
北野扭头看她,有些好笑:“搭火车。”
“但我们没买票。”
“不要紧。”北野说。
他说不要紧就不要紧吧,她看了会儿天,闭上眼睛。
风在吹,世界安静。他们快要睡着,脚下铁轨传来震动,他们睁开眼睛。
北野拉她站起来,不远处来了辆绿皮火车。去往乡下的绿车,速度比一般列车慢。
陈念一瞬不眨看着,等了一会儿,发现不对:“它不准备停?”
“它不停。”北野说。
“那我们怎么上车?”陈念问。
“它不停,我们也要上车。”北野说。
话落,他朝她伸手,陈念的心突突地跳,把手伸过去,握住他的手。
“小结巴。”
“嗯?”
“你想死去吗?”
陈念一愣,看着他的侧脸,又望向面前颤动的铁轨,缓慢地说:“想过。”
“我也是。”北野说。
两个少年不约而同轻轻颤抖,手握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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