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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杜若抬头了:“阿姨她……”

景明算是看出来了,他妈就是块令牌。

他板着脸,颇不耐烦:“就她。天天问我你的情况,我哪儿知道你什么情况?”

他语气都差成了这样,她倒变得好脾气了,说:“阿姨要再问,你就说我很好就是了。”

“我说好有用?她还不是认为我在敷衍。”那话说得,跟吃了多大亏似的。

杜若不出声了。

不管怎样,是她给他的生活增添了不便,心理上不情愿,但还是说了句:“不好意思啊。”

景明面色松缓了点,他靠进椅背里,手臂搭在桌上,手指敲桌:“最近过得怎么样?”

杜若眼神狐疑:???

他皱眉:“不是我要问的。”

她当是明伊问的,便点点头,乖乖回答:“挺好,也挺开心的。”

他神色不变,例行公事地问:“学习怎么样?”

“也挺好的。”

“生活呢?”

“都好。”

“缺钱用吗?”

她摇头:“不缺。”

“缺的话可以跟我讲。”

她匆匆跟他的眼睛对视一秒,脸有点红:“真的不缺。”

“嗯。”

隔半秒,他稍稍调整坐姿,咳一声,“谈恋爱没?”

杜若一脸戒备:???

景明恼了:“说了不是我要问的。”

杜若:“暂时还没。”

景明顿了一下:“什么叫暂时?”

“有人追我,我还在考虑。”她又低头拿手指戳桌子了,耳朵还有点儿红。

“谁?”

她抬头:“阿姨连这个也问了?”

景明抄起杯子,喝了口水,训诫地说:“我提醒你,别光顾着谈恋爱,耽误学习。”

“……”杜若觉得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简直不能更诡异了。她慢慢道:“诶,我在班上成绩第一耶。”

“……”

景明不多说了,盯着隔壁桌看了一会儿,转移话题,“你现在易坤的实验室里是什么身份?”

“啊?”她想了想,也不太明确,“应该是实验室助理吧,打杂的。”

“没开工资?”

她摇了摇头。

“可你参与了阿童木的设计制作。”

“啊。”她又点点头。

“除此之外,你主要干了些什么工作?”

“修一些他们做坏掉的传感器啊什么的。……反正就是他们做项目时弄坏的东西,我帮忙修一修。”

景明这下沉默了半刻,再问:“orbit的人有没有跟你谈,会给你多少分成?”

杜若有些意外,道:“我是去观摩学习的,人家都没找我要报名费呢。”

景明张了张口,简直是叹为观止。

她是真不知道,凭她目前的能力,已经可以在项目里边参与核心研究并要求股份了吗?

他奚落道:“你别叫杜若春了,改名叫杜若蠢吧。”

杜若:“……”

他无端心烦,懒得跟她废话,直接道:“你到我这边来,我给你分成。”

她怔了,表情有些惘然,也不知在考虑什么。末了,垂下眼眸安静几秒,不知是不在乎他开的条件,还是不在乎他这个人,最终说了两个字:“不要。”

“……”景明极轻地咬了下嘴唇。

她成功把天聊死。

而他也不是那种会去劝人的性格,索性就不讲了。

她呢,也不说话。

餐馆里人声鼎沸,这两人又开始各干各的,毫无交流,无论眼神还是言语。

一个斜瘫在椅子上转手机,一个趴在桌边玩筷子。

餐馆也迟迟不上菜。

又过了好一会儿了,景明另起话题,问:“辩论题目是什么?”

他忽然再度开口,她始料未及,仓促地抬头看他一眼,怎么都觉得他俩并不是能平心静气说话的关系。除去他给明伊带话。

她脑子里迟钝地转了一圈,才说:“贫穷和富贵,哪个更容易滋生罪恶。”

他:“嗯?”

“你不是问辩论题目吗?这就是。”她继续低头抠桌子,依然是不看他。

“贫穷和富贵,哪个更容易滋生罪恶。”他重复一遍,显然觉得这个题目很滑稽。

她听出他语气中的哂笑,心里不太舒服:“有问题吗?”

“正方反方?”

“反方。”她用力抠一下桌沿,隐约意有所指,“富贵更容易滋生罪恶。”

“抽签决定持方?”

“自主选择。”

“呵。”他懒散地瘫在椅子里,不屑地一哼。

“怎么了?”她抬头。

“没怎么。”他耸耸肩,抬起水杯喝水,说着没什么,眉毛却高高地扬了一下,表情似笑非笑的。

又是这轻蔑奚落的表情。

她:“你有意见?”

“你挺能yy。”景明放下杯子,这回不客气了,嗤笑道,“跟阿q一样,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精神胜利?”

杜若脸唰地发烫了,像是被揪住了尾巴似的。

一见他那副拽得不行的鬼样子,她就觉神经刺激,跟炸了毛的猫儿一样,极度想反驳,挖空了心思组织语言,可临了一想,又突然没兴趣跟他斗嘴了。

这么一想,她就蔫了下去,耸一耸肩,没精打采道:“嗯嗯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景明:“……”

卧槽,她这副死样。

这一拳别说没打到棉花,空气都没打着。他差点儿没给噎死。

他是脑子有坑啊出来吃这顿饭。

特么已经气饱了,还吃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