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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恪下了车,走向郁知年,接过郁知年的书。

书有七八本,分量不轻,最上面还放了个厚文件袋。杨恪把书放在后座,关上车门,郁知年轻快地告诉他站在一旁活泼地说:“谢谢,是导师给我的资料。”

“他说本来想寄给我,害怕快递寄丢了,” 郁知年和杨恪上了车,兴致勃勃道,“既然我来了,就让我带回去。”

“梅齐给我发消息,说雨马上就要小起来了,宕庄隔壁的村有件白事,等雨停了,要举行祭祀,” 郁知年说,“我想买明天的机票回去。”

他说完,看了看杨恪,杨恪便说:“我让助理帮你订票吧。”

“啊,” 郁知年没有跟他客气,说,“好的。”

回家路上,郁知年靠在椅背上发呆,好像想睡,但睡不着。

杨恪觉得他的时差可能很乱,这几天也累了。趁等红灯的间隙,他想了一会儿,还是让助理订了两张回程的机票。

次日中午,发现杨恪要送他回去,郁知年模样变得很呆,让杨恪觉得陪他回去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可是你来看我,” 郁知年的包没托运,杨恪替他拎着,他两手空空站在杨恪面前,像有些不好意思,看着杨恪,眼睛很大,“我也没有送你回来。”

杨恪没说什么,转移话题说:“你可以在论文的末尾感谢我。”

郁知年马上笑了,说:“好的。”

“感谢杨恪,” 郁知年畅想,“纵容我的长时间不在家。”

他说这句话时,没有看杨恪,看着玻璃外起飞的飞机,杨恪看到他的耳朵有些泛红,生动地靠近自己,用微热地手牵牵杨恪,小声地说 “谢谢”。

说来很巧,一在休息室坐下,郁知年接到了赵司北的消息。

赵司北说喜平雨季有些危险,问郁知年那里情况怎么样,郁知年不知怎么的,露出有些心虚的表情,给杨恪看了看,而后好似左思右想后,给赵司北去了电话。

他说自己因为到了喜平,回不了宕庄,索性回了几天赫市,现在刚要往回赶。

赵司北在那头不知说了什么,郁知年连连点头,说好的。

挂下电话,他说赵司北和同事过阵子要去三文,也想去喜平看望郁知年。

他的同事便是做过三文民族志的那一位,在邮件中给过郁知年提供了不少帮助。

“我感觉赵教授好像知道你在我旁边,” 郁知年对杨恪说,“不过也没问你的事。”

他不知怎么,看起来很高兴地笑了笑,乐天地说,觉得自己是很幸运的一个人。

杨恪看着郁知年的眼睛,觉得自己也是。

当郁知年在身边时,时间稍纵即逝。

等待他起飞降落的一整天,待在一起的七十多小时,再到返航的十五小时,都像拽不住的拔河的绳子,近在眼前又溜走。

杨恪重新回到赫市,收到了郁知年在喜平发他的邮件消息,说采购了物资,准备出发去另一个偏远的村落观察祭祀了,让杨恪放心,他会注意安全。

杨恪回他好,不知怎么,心态不那么沉着地将助理找翟迪姐姐推荐的几家婚礼机构做好的方案,悉数发给了郁知年,让郁知年有空看一看,从中挑选一家。

也把自己拟的名单发过去,让郁知年加上自己的。

郁知年应该是在用档案室的电脑,那里照理说信号不至于不好,可能是没有注意查收邮件,过了半个多小时,他才回复杨恪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