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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太大了,”她对荣则露出从未展露过的无助和脆弱,“……我一个人撑不下去。”

荣则没有马上说话,荣馨等了一会儿,推了他一下,把脸埋进手里,埋怨:“这种时候了,你怎么也不愿意帮我……你心里就只有你那个游戏……”

这时候,楼梯上传来动静,荣馨小儿子念念大喊“妈妈”“妈妈”,跑下楼梯,身后跟着阿姨。

“别让他过来!”荣馨急促地抬起头,红着眼对阿姨吼了一声。

念念被她吓到了,停在楼梯口,被阿姨急匆匆抱了起来,往楼上去了。

客厅安静了,荣馨缓了片刻,又抽了张纸,擦了擦眼泪,又说“算了,你去打你的游戏吧,反正我一个人这么多年——”

“姐,”荣则打断了她,过了几秒,听见自己说,“我会来帮你的。”

他说:“我会陪你的,你放心。”

她呆呆看着荣则,泛红的眼睛闭起来,重新靠回荣则肩膀上,“嗯”了一声。

荣则走出门的时候恰好收到了黄予洋上车去机场的消息。

他回到基地,接着理他的衣服,他衣柜里挂着的大部分是FA的战队服,从羽绒服到T恤,鞋柜有FA的联名定制鞋。

买席位组建FA三年多,荣则大部分时间都穿他们,懒得也不想去买别的衣服。

他每天都过得单一但充实,他爱IPF这个游戏,从早晨起床到晚上睡觉,都在想赢。成年后谈论梦想总显得幼稚,令人感到难以启齿,但荣则的梦想是赢,是拿哪怕一次的冠军。

和队友们一起去D市的路上,荣则却没有过多的心情起伏,反而平静地在脑海里把有希望买到的他觉得不错的辅助位选手想了一遍。

转会窗还没开,但FA二队的沈正初是他认为很有潜力的一名辅助。

坐在前往机场的车里,荣则想,如果不够合适,或许可以在赛季结束后考虑WBG的FUNTO。

FUNTO和黄予洋配合默契,不需磨合。

过了安检,在候机厅,荣则买了一杯咖啡,又想到CLG曹何筹。打法很像荣则,比FUNTO更多明星球,和黄予洋是朋友,或许更适合现在的FA。

只是不知道打完夏季赛,印乐、樊雨泽和夏安福会不会想走。

黄予洋会不会想走。

开始登机,荣则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想到前些天他看次级联赛,看见的新人辅助JUNBOOM。

天赋很高,但听队内语音,性格有些暴躁,不知道会不会和黄予洋吵架。当然也可能和黄予洋关系很好——如果黄予洋还留在FA的话。

在D市的网吧,荣则看黄予洋帮自己装外设。

“你觉得沈正初怎么样?”荣则问黄予洋,“你看过二队比赛吗?”

黄予洋抬头,荣则发觉黄予洋皱了皱眉头:“看是看过,没什么印象。”

“他打得还可以,”荣则对黄予洋说,“转会期有几支队伍联系过他,但他不大想去。”

“什么意思啊?”黄予洋装完外设,没什么表情地问荣则。

他眼睛很大,但看起来确实有些不高兴,坦荡地、理直气壮地直视荣则。黄予洋仿佛没有秘密,内心像透明的,与荣则全然相反。

“沈正初打好不好关我什么事,”黄予洋问,语气中带着不悦,甚至有些躁急,“战队要把我流放二队啊?”

“——我就要跟你一起打,别的我一个都不要。”黄予洋像很任性似的对荣则说,而后去自己的电脑前坐下了,装他自己的外设。

黄予洋是理想化的,因为黄予洋很自信,黄予洋的现实是其他人的理想。

荣馨是荣则的现实,荣则认为,家庭是现实。IPF是避难所。荣则沉默地打开电脑。而黄予洋是近在咫尺,爱情是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