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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陪着他胡闹了,自己的体力已经完全恢复,附近的地形也在心里有了个大概,虽然没有仪器,也仍有几分机会在,现在就是要等待最好的时机。

秦玦寝宫后有一个小型地牢,她必须得去探探。

这几日他都没有歇息,一直忙于公文,如今好不容易歇下,应当会睡很久。再加上他睡觉喜欢点香,想必能够睡得很沉。

穆君桐悄悄退下,这些时日她整日和秦玦同出入,宫人已见惯不怪,自动默认她不好得罪,所以她随意在四周走动,并没有惹来注意。

回到自己的宫殿,穆君桐将头上的首饰拆下,换成利落的发髻,又将外裳别好,方便自己行动。

她小心翼翼从床下掏出匕首。

这是昨日一个宫人送来的,宫人话不多,只说了“衡”这一个字,穆君桐立刻意识到这是衡元在帮自己。

有人帮助确实方便很多。

眼见着天色渐渐昏暗,穆君桐等待的时机终于到来。

比起逃离秦玦身边,她更想拿回自己的仪器,联系上时空局,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所以这个时机她选择去地牢探路,而不是一鼓作气逃离王城。

踩着最后一丝暮光,穆君桐翻身上了屋顶。

站在高处远眺,地形更加明显。

秦玦寝殿附近没有太多把守,但再远一点儿就不是这样了。曾经她夜访山庄,好几次都差点被人察觉,那时她就明白这个时代能人异士不少,不能掉以轻心,所以她极度小心,宁愿多费时间,也不能被人察觉,功亏一篑。

地牢附近有人把守,并非士兵,一看就是无庸子门下的能人。

穆君桐在暗处趴着,等了很久,终于等到合适的机会。

若是仪器还在,她哪需要费这么多功夫,全部远程放倒就好了。

一阵风吹过,在地牢门口守着的人忽然汗毛直立。

“怎么了?”他对面的人问,打了个哈欠。

此人正想回答无事,忽然感觉开不了口,还未动作,就失去了意识,软趴趴地倒地。

穆君桐从他背后闪过,迅速隐入黑暗之中,可还是被对面的人察觉。

刀光擦喉而过,穆君桐迅速格挡,但力气对于对方来说太小,并无太多威胁之意。她只能靠灵巧取胜,几次都冒着被割伤的风险,攻击对方薄弱之处。

几番交手,穆君桐的衣裳大大小小被割破了好几个口子。

对方以为她不过如此,稍微松了点气,面对不明之人,活捉比死擒好。

正想换招,却感觉寒光一闪,穆君桐利落滑破了他喉间的皮肉。

这种突如其来的攻击让他浑身一凛,喉间的伤口意味着再进一步就是死亡,本能的危机感让他忍不住慢了半拍。

月光终于倾斜而来,他迎来了他的主场。

但终究是来得太慢,穆君桐已经胜了,她用尽全力重重一击,对面的高大男人软趴趴地靠墙滑倒。

因为不放心,这一下她用了全部的力气,半边手臂都在发麻,连刀也拿不稳了。

她没有喘气休息,连忙将两个昏倒的男人拖到暗处藏好。

再往里走便没了光线,只有火把带来的飘忽暖光。

石砖建造的地牢极为逼仄,往下走的石梯只能容许一人通过。

穆君桐不断祈求着此处没人把守,握紧匕首胆战心惊地往下。

常年依靠侦测仪探路,她已经习惯了有高科技辅助的战斗了,刚才仅是对战两人就让她耗费了大量精力。

幸运的是,往下的甬道无人把守。

到了地牢深处,看守的人便多了起来。

穆君桐掏出石块,利落击向火焰,趁着火光忽然暗淡的那一瞬间,轻飘飘地穿过。

看守的人有的觉得眼睛花了一下,有的觉得似乎地牢里起了风,都没有太在意,毕竟火光忽明忽暗的,突然黑了一下,也不算反常。

穿过外层把守,穆君桐的冷汗已经把背打湿了。

贴着冰冷的石墙,她听到了里面传来的痛苦哀嚎,越往里走,阴寒之气越重。

不知道地牢里关的是什么人,穆君桐不敢分神,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石砖穿过鞋底,传来冰凉的寒气,地面每日洗刷,依旧洗不去乌黑的血迹。腐臭与铁锈味钻入鼻腔,让人胃部忍不住抽搐。

有人经过,她匆忙后退,但背后也有脚步声传来,穆君桐无法,只能闪身进入角落里的牢房。

本以为牢房没人,所以才没有关门,进来以后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一阵强烈的阴毒感从身后传来,穆君桐浑身紧绷地回头,发现墙面上钉着一个血人,血人四肢皆被砍断,但那双眼仍旧在咕噜噜转个不停。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这副画面的冲击力仍旧过大,穆君桐差点干呕出来。

牢房外的脚步声远去,穆君桐屏住呼吸,想要退出被腐臭血腥味充斥的牢房,忽然听到这血人开口,声音尖锐而飘忽:“你来地牢做什么?”

穆君桐一僵,回身警惕地看着他。

血人眼珠咕噜噜转,似乎在咧嘴笑,不过被血和乱发糊了脸,看不太清:“若是偷盗……”他呼哧呼哧地笑了,像个漏风的骷髅,“我就有人陪了。”

穆君桐留意着外面的动静,犹豫地开口问:“你是来偷什么的?”

或许是见到了同行,也或许是预料到了穆君桐未来的惨状,血人很乐意与她对话:“天子藏宝,天工利器,就在地牢深处。”

穆君桐心跳漏了半拍,利器……会是她的武器吗?

她的犹豫被血人捕捉到,他成了废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厌倦了这种漫长的折磨,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你靠近一点,我细细讲给你听。”

穆君桐警惕地看着他。

他桀桀笑:“这座地牢的机关是我设计的,我可以全部告诉你,但是你必须给我个痛快。”他眼珠转动,目光落到穆君桐手里的匕首上。

穆君桐有些惊讶,万万没想到此人是监守自盗。她不敢细想他受到的折磨,警惕上前与血人交涉。

从牢房出来后,穆君桐心情沉重,依着这个血人,也就是秦玦曾经的同门师兄的话,探到了地牢深处。

正如他所言,这里放着天工利器。

穆君桐朝铁笼里看去,里面放着好几个铁箱,但秦玦师兄猜测利器不在铁箱里面,而在石砖下。

穆君桐敲打着石砖,直到听到空声后,将匕首反转,撬开石砖,看到了熟悉的麻醉针,只是配套的枪却不在一旁。

刚刚将木盒拿起,忽然听到外面有暴动的声音,穆君桐不敢停留,将木盒装好,迅速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