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住哪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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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萝衣:“……没有,你不是认定我是青玹的人吗,作为奸细,我总得打探清楚消息。”
卞翎玉看着她不说话。
师萝衣也没想到自己作为刀修,有朝一日也会因为这种事口不对心,她冷着小脸,在心里磨了磨牙。
她就是介意!她若来晚一点,说不定卞翎玉和别人的孩子都三岁、不,三百岁了!
她以前不介意卞翎玉和阿秀,是因为那时候她并未对卞翎玉动心,只想着与他互利互惠,顺手保护他,弥补对他的伤害。可现在不一样,是卞翎玉说过,若她需要,他一辈子留在不夜山。
“贡盈是继任大祭司。”卞翎玉开口,“并非神后,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选谁。”
“……哦。”师萝衣垂着头,扬了扬唇,心里那朵小花不停开放。
外面传来轻灵的脚步声,贡盈的声音响起:“神君大人,您该压制魔气了,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嗯。”
因为神珠被魔丹侵染,每三日的这个时辰,卞翎玉需要去灵泉压制魔气。其实今日已经过了他压制魔气的时刻,因为师萝衣先前在他的灵泉中沐浴。
后弥担心出了事,才让贡盈过来看看。
师萝衣自醒过来,第一次听闻魔丹的事,闻言不由看向卞翎玉。当初卞翎玉为了救自己,驱使神珠吞噬九尾天狐的魔丹,卞翎玉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有多严重,那般轻描淡写。以至于师萝衣也不知道,原来魔丹至今存在,并且因此侵染了他的神珠。
卞翎玉见师萝衣听到“魔丹”二字,看着自己脸色白了白。
“你别怕,我没有入魔,不会伤你。”神域之人,知道卞翎玉体内还有魔丹的,无不怕他被魔气侵蚀,若是神域之主都有了邪念,必定是一场灾难。卞翎玉以为面前的少女也因为怕他。
师萝衣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没有怕,对不起。”
卞翎玉不明白她为什么道歉,但她看上去确实也不像害怕,他颔首:“我很快就回来,你若累了就先休息。”
师萝衣注视他迈步走入水帘之中,才明白那个灵气充沛的灵泉池子,为什么会出现在卞翎玉的寝殿。原来并非只是沐浴的灵泉,也是卞翎玉压制魔气的地方。
她回到玉床坐下,面朝着水帘的方向。
如今师萝衣心中已不担忧卞翎玉没了记忆的事,毕竟他没有了记忆,仍旧是从前那个卞翎玉。取而代之令她担心的是,魔丹会伤害他吗?
贡盈从卞翎玉的寝宫退出去,就遇到廊下的后弥。
“后弥大人。”
“如何?”
“您猜得没错,神君大人今日还未进入灵泉压制魔气。”贡盈笑着说,“我听侍女说,他让那位姑娘去沐浴了。”
“……”后弥捂着心口吸气,“魔气晚压制一刻,就会疼痛一刻。那个小奸细果真是青玹送来折磨我神君大人的。灵泉那种地方,能用来给一个小奸细沐浴?”
贡盈掩唇笑:“您不是一直希望神君大人有个心仪的姑娘吗?”
“那也不能是北域的女子!”后弥忧愁道,“万一冷不丁她捅神君几刀怎么办?或者像罪神兮窈一样,意在窃取神君神力。也有可能他们还肖想神君的神珠……这个骗子,臭丫头!”
贡盈思考了片刻:“您或许多虑了,我听闻这位姑娘并没有过分亲近神君的想法,早前神君送去的神果,她都没有吃,还是侍女送去的她才碰了。”
贡盈说得很委婉,要是人家真有引诱神君的意思,不会这样抗拒。
后弥:“你是说,她还看不上咱们神君?”
“……”您可以不必这么直白。
后弥踱着步子,越想越气:“神君这么好,她凭什么如此欺负神君?”
贡盈道:“神君神力盖世,没人能欺负神君。”除非他自己愿意。
后弥俨然已经上头:“不行不行,赤焚一族生来就有魅惑血脉,我断不可以让这女子迷惑我主,贡盈,你去把那女子抓出来。”
“回大人,贡盈不敢。”
“……”后弥其实也不太敢。
他也知道,自己之所以在神域有如今的地位,还是仰仗了少时对卞翎玉的教导之恩。神灵淡漠,却并非全然无情。
后弥带着当初的小殿下领略壮阔山川,教他世间百态。
但论力量,后弥早已风烛残年,万万比不上正在盛时的麒麟主。论声望,神族也只服从神君。可后弥不甘心啊,历代神君的陨落,大抵都和女子有关,后弥不忍自己亲自看着长大的殿下,重复他父亲的命运。
于是他硬着头皮,等在了宫殿外。
卞翎玉并没有骗师萝衣,约莫一刻钟后,他就从水帘中走了出来,身上隐约带着清灵之气。
他一出来,就感知到殿外的后弥:“有事?”
后弥连忙道:“老臣确有要事。”
卞翎玉看了一眼师萝衣,她坐在玉床上,正看着自己,身后的窗户开着,外面是大片大片开得热烈的神花,她神色些沮丧。
兴许是猜到后弥到来是有关自己的,她坐直了一些,认真强调:“我不是奸细,也不是北域的人,我是被抓过去的。”
卞翎玉注视她片刻,没说信不信,只颔首。
他出去了,迎向后弥。
后弥恭恭敬敬行礼:“神君,您……您拷问出什么了吗?”
“没有。”
他冷淡坦诚得令后弥失语,半晌才道:“她、她住您的寝殿不合适……”
卞翎玉这回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嗯。”
他也觉得不合适,至少他连寻常的更衣都不好在她面前。
“你觉得她应该住哪里?”
后弥几乎要脱口而出牢房,他打量着卞翎玉的神色,见他眸光清冷,竟也平静在问,后弥心中一喜,莫非卞翎玉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对那女子有多特别?
千万!千万别意识到啊!
神灵暗恋一个人已经够惨了,何况人家是个小奸细,还是您叛将手下的人,根本不稀罕您。
您不懂,就不会伤心,也不会被她牵动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