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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南一惊,猛地回头,下意识往旁边走了一步挡住了蛋糕,再才去看陆及,陆及像是刚睡醒的模样,头发有些乱,但乱不过赏南。

陆及打了个哈欠,“找什么?”

赏南小声回答,“打火机。”

陆及转身走开了,没过多久又走了回来,他站在赏南面前,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呐。”

“……”

赏南抬眼防备地看了陆及一眼,从对方手心里拿走了打火机,才开口说:“你能出去吗?”

“好的。”

赏南砰砰跳的心率在陆及走后才慢下来,他抖着手指拆开蜡烛的包装,在蛋糕中间的位置把蜡烛插上,打火机的盖掀了好几次都没掀开,掀开那一瞬间,火光照亮了小半的厨房。

蜡烛烧了分之一时,赏南才从处理台上把蛋糕捧起来。

一切,都等生日后再说吧。

赏南捧着蛋糕小心翼翼地走出厨房,他站在厨房门口,目光在客厅中搜寻,找了好几处,都没看见陆及的身影。

将客厅每处都看过了,都没找到陆及,结果一转身,赏南看见了就站在厨房旁边的陆及,对方一直都站在自己旁边。

赏南头发都差点被吓得竖了起来,“生日快乐!”他脱口而出。

“哥,生日快乐。”赏南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陆及垂着眼皮,看了赏南良久,最后才缓缓移到了眼前的蛋糕以及快要烧完的蜡烛上,他正要开口说话,赏南便催促他,“你快许愿,不然蜡烛就烧完了,”他声音越来越小,“我只拿了一支……”

陆及听话地闭上了眼睛,时间总长没有超过秒钟,在赏南毫无防备时,吹灭了蜡烛。

“……”赏南看了看蛋糕,“你许完愿了?”

“嗯。”

“这么快?”

“嗯。”

陆及的愿望好简单啊,这么想,赏南还说出了口,“你愿望好简单。”

陆及抬手把赏南额前乱翘的发丝按了下去,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赏南的额头和鼻梁,见赏南没躲也没皱眉,他才开口回答,“如果你愿意的话,这个愿望就很简单,如果你不愿意,这个愿望要完成的话,可能就会比较难。”

赏南呆住。

愿望说出口就不灵了,看来陆及也是知道这个说法的。

所以他换了个种方式,隐晦地告诉了自己。

“小南,你觉得我的愿望会成真吗?”陆及低声询问着赏南,似乎这个愿望和赏南无关。

赏南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陆及的问题。

联系自己目前的心跳,他猜测,自己的脸应该也红了。

他支支吾吾的,“可……可能吧。”

[14:黑化值,减10。]

赏南眼睛因为14的提示慢慢变亮,早知道谈恋爱就能降低黑化值,他应该一早直接答应陆及的,或者一来陆家就表白。

他想了想,试探性地补充了一句,“我觉得,应该可以实现。”

陆及只是平静地看着赏南,而赏南则等待着14的提示。

都没反应。

陆及先动,他拍了拍赏南的头,“蛋糕可以明天再吃,你明天要上课,早些休息。”

紧跟着,14也有动静了。

[14:你做梦,如果它没有真的喜欢你,你贸贸然冲上去,它可能会讨厌你,甚至捏死你。]

赏南:“……”

虽然他的肯定性回答没有让黑化值继续下降,但是他成功地把自己送出去了,想到此,赏南很难笑出来。

-

本来赏南还忐忑地以为接下来的日子会和以前有什么不同,毕竟他和陆及之间连一层窗户纸都没有了。

不过还好,跟从前都差不多。

他每天照例去主屋上课,午饭有时候会直接在主屋解决,有时候会回陆及这边吃。

周末放假的时候,陆及偶尔会陪赏南打会儿球,不过大部分时候,陆及都是呆在室内看书看书看书看书。

陆及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几乎和健康人没有任何区别,于是,陆萧的电话打得越来越勤,甚至连赏南都接到过好几次,不过赏南每次接他的电话时,语气都淡淡的。为此,陆萧私下里找陆及聊过对赏南的教育问题,明里暗里说赏南没有教养,陆及则明里暗里说陆萧闲事少管。

赏南的十七岁没有像十五岁生日那样大办,只有陆及陆荔,香夫人和胡蝶兰,其他人都没有邀请。

过了十七岁,赏南的身高以极快的速度抽高了两厘米,喜提一米七五。不过赏南并不是很开心,因为之前从孤儿院来的小伙伴,除了几个女生,其他的全部比赏南高了半个头,有的还不止。

流行穿厚底鞋的时候,几个女生穿鞋和赏南甚至差不多,赏南其实不在乎身高,真的。但胡蝶兰偷偷在课上给他塞增高鞋垫的时候…..真的让他又感动又心累。

陆家有家规,未成年不可以恋爱,陆及当过家主,这个家规是他定的,一开始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家里的姑娘们不被还未足岁时便被祸害,但到现在这时代,国家自有法律约束,家规倒显得又些多余了。

六月十日,陆萧突然回来了,赏南在14的提醒外加日历的提醒下,下个月,陆及就二十七岁了。

下个月,

是陆及二十七岁的生日。

也是陆绅每次被献祭的日子。

他差点忘了,陆及的生日在他成人礼之前。

“怎么了?”陆及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赏南的不对劲,早饭几乎没动,总是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脸色还很差。

他用手背反复去查探赏南额头的温度,“不舒服?”

赏南往陆及身旁挪了挪,“我知道你的所有事情,陆绅。”他叫了陆绅,许多话应该就用不着再浪费时间去说了,陆及都明白。

陆及笑着,“然后呢?”

赏南对陆及的风轻云淡感到恼火,“陆萧这次回来,肯定是回来准备祭礼的,陆绅,你怎么想的?”

不叫哥了,也不叫陆及。

香夫人做了一份坚果冰淇淋,放到赏南面前,赏南本来紧绷的神经因为香夫人的打断,稍稍放松了些,他仰头看着香夫人。

香夫人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她朝赏南眨了眨眼睛,“不是为了祭礼,但也差不多吧,陆萧在公司已经说不了话了。小南,你知道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陆家这些年对底下人管理得越来越严,可福利却远远不如从前,加上陆家时家族产业,自己人实在是太多,只要和陆家沾亲带故,便都能在陆氏混一个不错的职位,就算上面的人给公司捅了篓子,但只要他姓陆,这篓子便可以用公款补上。

为此,真正有能力的人上不去,要么整日敷衍了事,要么直接出走。

陆家早就不如从前了,陆及一直都知道,因为他们一直沿袭使用着自己在六百多年前的商业模式,哪怕他们知道要顺应时代做出改变,但由于他们十分清楚陆绅对陆家的重要性,陆绅的血肉能让陆家昌盛百年,那他制定的商业规划一定也是不能改变的。

他们不是不知道那些东西都过时了,但他们却不敢轻易做出改变,他们坚信不疑陆绅的一切都是对的,都是对陆家有好处的,就算很多地方行不通又怎样,只要能为陆氏带来源源不断的气运不就行了。

现在的陆氏就像院子里那几棵枯树,内里早就被腐蚀掏空,风轻轻一吹,就倒了。

但陆及不打算将陆氏推倒,他以后还要靠陆氏养孩子,所以只需要推翻原有的商业模式,建立一个崭新的陆氏,就能行得通。

香夫人去国外找陆家的全部工厂都下了订单,付了定金,在项目启动后,她跑了。当地的律师团用惯有的手法寻找这位神出鬼没的女富豪,但对方宛如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他们当然找不到陆香,她又不是人。

这笔单子太大,陆萧带自己的心腹还有陆氏的核心律师团赶去了国外,他前脚刚走,他的通讯就被切断了,不仅他的,一切在陆家臣服于陆萧的人都被各种事情绊住了脚。

陆及在陆萧消失一周后赶去了陆氏总部,到陆氏之前,陆香通知了陆氏所有核心领导到场。

而陆及,着一身黑,西服胸前别着一朵白玫瑰花,表情沉重地宣布了陆萧的死讯。

这消息实在是太突然了!

没人信,鬼才信。

陆及本来就没指望众人会信,他在董事长的位置上坐下,表情温和,“拜托大家相信吧,不然你们手里的股票会变成泡沫的。”

他这么说,就是明说了:陆萧没死,但这个位置我要坐,所以我提前宣布,他死了。

“控股人是我,法人代表也是我,”陆及温柔地笑着,眸子却冷淡的像秋日的白霜,“你们只需要配合我就好。”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怎么回事?法人就算了,怎么控股人也是陆及?不应该是陆萧吗?

但在场有的人是清楚的,不知道为什么,陆萧陆总这些年虽然一直都在公司主事,可是重要文件的签字却一直是陆及,大部分股份也都在陆及名下。

黑色西装并不显得陆及凌厉,他一直都是一个温和又尊敬长辈的人,万里挑一的青年。不过早就听说他身体很差,一直在修养。

可今天一见,对方这样子,哪里像身体很差的?有人心里已经在疑心陆萧。

陆及在行动之前,就了解过陆氏里的人,那些追随陆萧的铁头,全部被清理干净了,而留下来的,对陆萧可没那么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