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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闲高居太师椅,扫视下方,井观在一旁陪坐。

北昌县知县殷舒礼与县丞、主簿、县尉等本地官吏站在左侧,李清闲带来的人站右侧。

李清闲道:“殷知县,内厂和夜卫的令信你们也看过了。我知道诸位能在北昌县站稳,背后都立着通天的人物,但不好意思,天大地大,皇上最大。您说呢,井公公?”

井观圆脸小眼,和善一笑,道:“一切都听李大人的,李大人的话,就是内厂的话。谁跟李大人做对,就是跟咱家做对。谁跟咱家做对,就是跟内厂做对。”

下方的官吏若有所思。

李清闲缓缓道:“我李清闲是个直肠子,不喜欢弯弯绕绕。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内厂刚刚揽权,巡捕司初立,人出城,刀出鞘,不见血,是没脸回去的。我也不期望诸位多配合,只希望诸位悠着点,别撞巡捕司的刀口上,让我祭刀。我这种少年人,就想见见血,立立功。谁要是不信,可以比一比,是你们背后贵人来的快,还是我的刀快。”

那殷舒礼急忙躬身作揖道:“大人既然都把话说到这地步,下官若是再不识抬举,就太糊涂了。李大人放心,下官保证,若真有人不知敬畏,下官一定严惩不贷!皇上大寿,不容搅乱!”

殷舒礼是个四十岁许的清瘦中年人,他眯着眼,扫视身后北昌县官吏。

一众官吏急忙弯腰作揖,纷纷保证。

李清闲点点头,微笑道:“反贼乱党隐藏甚深,殷知县在此为官多年,定然没有虚度。殷知县若没有线索,我们这些外人,初来乍到,怕是也难有作为。不过,我们终究是奉皇差吃皇粮,有些事,明知不可为,也要试一试。当然,不能破坏北昌县现如今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所以,北昌县一应事务照旧。三班衙役中,站班不变,本官只接管捕班与部分壮班,不知北昌县衙三班皂卒共多少人?”

殷舒礼只觉背后发凉,硬着头皮道:“按理说,北昌县即便是大县,杂役定额也不应超过一百,只不过,北昌县情势复杂,千头万绪,需要许多人,因此三班皂卒过千。”

李清闲和井观对望一眼,虽然早知道这种县人员臃肿,没曾想竟到这种地步。

李清闲微笑道:“我们此来,只为侦缉,其他事情,一概不管。这样吧,留下日常所需的捕快与壮丁,其余都收入我的队中,如何?”

“下官遵命!”殷舒礼松了口气。

李清闲看了看天色,道:“已经深夜,先散了吧,劳烦殷知县安排房间,让兄弟们好好睡下。”

“遵命。”

一番忙乱,众人歇下,李清闲等少数人留住县衙。

李清闲找来韩安博,两人商议许久才分开。

天一亮,吃过早饭,李清闲正与井观商议,殷舒礼便带着衙役前来,那衙役捧着一大叠大红拜帖。

殷舒礼笑道:“听说李大人与井大人前来,县里的士绅纷纷投来拜帖,说要给两位大人接风洗尘。”

李清闲看了一眼井观,想了想,道:“我身负皇命,去不太好,不去的话,怕让人寒心。这样吧,就说我修炼命术正到紧要关头,不便见客,请井大人代我们去。既然是士绅,并非外官,并不妨事。”

“也好,一切听大人安排。”殷舒礼道。

等殷舒礼离开,井观问:“你真不去?”

“我本就不善应酬,而且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我看不清的门道,万一先父的对头在酒席上找我碴怎么办,不如直接回绝。我来北昌县,本就不想和这些人扯上关系,早点办完事早点走。我第一是命术师,其次才是官,这点,我过去没想通,如今想得透彻。”李清闲道。

“也罢,我就负责迎来送往,你主抓调查乱党。不过,矿监和不远处的北昌卫那里,我们要不要去?”

李清闲道:“矿监不能得罪,又是内官,你去见就好,我找一件礼物,你顺手送去。至于北昌卫那边,暂时不接触,真需要的时候,再公事公办,请调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