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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近乎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这时候,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哪里不对了——

要在万休子面前做戏,让人觉得他俩有点什么,半夜里孤男寡女关一块儿,又是“修炼”过的有情人,小别胜新婚,就算是在这种险地里,也毕竟躺在一张床上。如果不发生点什么,那还叫“有点什么”吗?

所以这戏还要演得逼真!

那“叫”,自然是叫……

姜雪宁躺在榻上,被子盖了一半,想到这里浑身都僵硬了。

谢危被她这样看着,难免也有几分不自在,只是黑暗里看得不甚清楚,单听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好像只是说了什么寻常话似的,仍旧低低道:“你叫一会儿。”

姜雪宁莫名紧张。

她两手抬起来抓住锦被边缘,喉咙都干涩了几分,声音发紧:“要、要演到这么真的程度吗?而且都快下半夜了,会不会不太好……”

谢居安的手还搭在她腰际,并未移开,闻言只淡淡道:“听话,不要逼我。”

姜雪宁心里顿时大骂。

两情相悦,祍席之好时叫上两声也没什么大不了,她也不是不会。可明明什么也没发生,还要当着别人的面叫,这样羞耻的事情,便是前世她都没做过!别说是做,光想想都有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的冲动,浑身都跟煮熟的虾似的发红。

她感觉出谢危态度的强硬来,可无论如何拉不下脸,微微咬紧唇瓣,显出几分抗拒。

谢危虽是冷静自持,可到底活了许多年,从市井到朝堂,这种事即便不曾亲历,也多少知道个大概,有过一些听闻。

想也知道要她配合不容易。

他凝视她片刻,只问:“真不叫?”

姜雪宁听见这句,顿觉不妙。

但等想躲已经迟了。

床榻上一共也就这么点地方,何况谢居安的手一直搭在她腰间,根本不待她反应过来,那只手便重新用上一点力道捏她。

腰间这处当真是又软又痒。

她给他捏得受不住,一叠声“别、别弄了”,中间还夹杂着根本控制不住的惊喘,断断续续,想笑还想逃,一条鱼似的在他手里挣扎,又偏偏避不开。

一通闹下来,额头上都汗津津的。

姜雪宁终于知道犯在谢危手里不听话是什么下场,好不容易得了喘息之机,忙捉住了他那只作乱的手,气喘吁吁地服软道:“好了,好了,我叫还不行吗?”

这声音实在委屈十足。

她一双眼湿漉漉的,眸子里含着点朦胧的雾气。

谢居安只觉她整个人在自己手底下仿佛化作了一滩水,软软柔柔,让人想起枝头那艳艳的杏花。

听她答应,他顿了片刻,才将自己搭在她腰间的手收回去。

姜雪宁也想明白了。

谢居安说一不二,说是要演戏就是要演戏,与其被他按在这床榻之间弄上半晌,搞得半死不活,气喘吁吁,浑身乏力,倒不如自己识相点,痛痛快快大大方方地叫了。

只是临到要开口时,到底还是有几分难为情的尴尬,她咬唇,朝他道:“你能转过身去吗?”

谢危看她一眼,侧转身去。

姜雪宁这才觉得好了些,放松了身体,打喉咙里发出了一道模糊而暧昧的声音,像是难受又像是享受,仿佛浮在水面上,已经不大吃得住。

谢危看不见身后的情景,只能听见她声音,身体几乎瞬间绷得紧了。

明知事情不是那么回事,可若只听这声音,将眼睛闭上,浮现在脑海中的便完全是另外一副不可言说的画面,只让人血脉贲张,心浮气躁。

她声音细细柔柔。

故意捏着一点从鼻腔里出来时,有一种说不出的靡艳,像是想挣扎又无力,想逃离又沉沦,隐约少许带哭音的气声,更有种被人欺负的感觉。固然惹人怜惜,然而也更深地激起人心底某一种不可为人道的凌虐欲,既想疼她,也想更深,更深地……

他搭在膝上的手掌骤然握紧。

姜雪宁初时还不大习惯,叫上几声后,便渐渐熟练起来,无非是发出点声音骗人,那自是怎么好听怎么来,而且还能时不时变换下声调高低,揣摩着声音里所带着的情绪和感受。

只是不经意间,眼角余光一扫,便瞥见了谢危。

人是背对着她盘膝坐在床榻外侧,整个背部却呈现出一种紧绷的挺直,膝头上本该松松搭着的手指更是压得用力,仿佛是在忍耐着什么。

眼珠于是一转,姜雪宁忽然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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