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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最后一颗灵药消失在空气中,流景简单巡视一番识海,发现只有一条裂痕浅淡了些,其余的与先前没什么区别。

果然,三千灵药听起来多得唬人,可于她如日月浩瀚的识海相比,还是太微不足道。流景叹了声气睁开,就看到蛇头趴在自己的腿上,正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她打坐时遗漏的灵药碎屑。

“你还挺会捡漏。”流景乐了,伸手摸了摸蛇头。

黑蛇扫她一眼,卷着人回床上了。

流景以前因为小蛇咬出的阴影,这两天被大蛇拖来抱去的,竟然都散得差不多了,被卷走也毫不反抗,只是看着自己身上多出的勒痕叹了声气。

狸奴不知道什么阴影不阴影的,只知道自己晚上带人来送餐饭时,屋里不仅桌子没了,三千灵药也全都消失不见。

“你把灵药全吃了?”狸奴警惕地看着她。三千上阶灵药,即便是他也不敢短时间内全部吃完,她如果全部吃完还没有爆体而亡,先前实力会有多强?

若真如此,即便他再救帝君心切,也绝不能将这样的危险人物留在帝君身边。

流景仿佛没注意到狸奴眼中渐渐凝聚的杀意,慢吞吞地摸了摸蛇头:“这得问帝君了。”

狸奴一顿:“什么意思?”

“他吃的,当然要问他,”流景说完还不忘补充,“桌子也是他吃的。”

狸奴不信,远远探了一下非寂的经脉,非寂察觉后不悦地看他一眼,但因为流景摸得太舒服便没动。

当探出非寂的经脉里的确有灵药气息时,狸奴表情高兴中透着点微妙,高兴是因为主动吞食灵药是好转的表现,微妙则是因为……帝君没事吃桌子干嘛?

“有什么养气补身的好东西就赶紧送来吧,帝君挺需要的,”流景一脸委婉,看了眼食盒后补充,“下次记得做酒酿圆子,帝君挺喜欢吃的。”

狸奴当即答应,走出很远才反应过来:上午那顿饭又没有酒酿圆子,她怎么知道帝君喜欢?

翌日一早,流景如愿在新桌子上吃到了酒酿圆子,见黑蛇一直在旁边守着,便分了两颗给他。

“再多就没有咯。”她见黑蛇还站着不走,便牢牢护住了圆子,黑蛇斜了她一眼去床上躺着,流景愣是从他血红的竖瞳里看到了不屑。

吃完饭,狸奴就送来了灵药,亲眼看到黑蛇吃了几颗后才离开,只是等他一走,剩下那些就全归流景了。黑蛇也不在乎,任由她把所有灵药吸收完毕,再卷着她回床上睡觉。

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觉,偶尔情毒作祟想对流景做点什么,被流景拍一巴掌就歇了心思,顶多是再缠得紧一点。

于是狸奴每次来送饭,就看到她一身的青青紫紫,看的次数多了,终于忍无可忍:“你就不能用灵力消去那些痕迹?”

“我的灵力都用来修复识海了,哪有多余的消这些。”他在她脖子上留的伤痕还留着呢。

“那么多灵药还不够你修复识海的?你的识海难不成比帝君还宽广?”狸奴不悦。

那还真说不准。流景斜了他一眼:“那些药是我吃了吗?”

黑蛇甩了甩尾巴,渐渐对这个人在屋里待太久心生不满。

狸奴:“……”

“要不你帮我消?”流景提议。

狸奴冷笑一声:“我管你。”

说罢,便摔门而去。

流景扭头跟黑蛇告状:“你这属下好没礼貌。”

黑蛇懒懒看她一眼,缠着她继续睡觉。

最近这段时间,他睡得越来越频繁,如果不是昨天头伏,流景简直要怀疑他在冬眠了。

不过多睡觉挺好,他不用再缠着她,她也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打坐修养,除了没有自由,其他一切都好。

高阶灵药和天材地宝流水一样往无妄阁里送,除了小部分被黑蛇卷走,其余的都进了流景的肚子。

日修夜炼之下,识海中那些细小的裂痕逐渐平复,唯有七条大裂还是没什么变化。不过流景也不急,毕竟现在的愈合速度已经超出她预料了,只要再这样过个一年半载,便可以悄悄返回天界找好友舟明帮忙,相信要不了多久便可痊愈。

流景算盘打得啪啪响,却唯独忘了自己能不能成事,全看旁边这条大黑蛇能配合多久。

又一日清早,她翻个身抱住黑蛇,突然发觉手感有些奇怪。

睡得迷迷糊糊的流景蹙了蹙眉,又伸手摸了两把,只觉紧实光滑,没了鳞片那种冰寒坚硬且一片一片的触感。

不确定,再摸摸。

“摸够了没有?”

阴冷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流景睁开眼睛,默默坐直了身子。

男人与少年时的长相也有了些许变化,一双眼睛不复当年的清澈,愈发的漂亮和阴鸷,此刻正眸色沉沉地盯着流景,就像一条危险的黑蛇盯着猎物。

流景默默坐远了点,视线从他的脸上转到他身上。此刻他不着1片1缕,宽肩窄腰一览无余,腹肌上的沟壑一路往下蔓延,最后被薄被随意遮住……流景又默默将视线转回他脸上。

“帝君。”她尽量放低姿态。

男人盯着她看了许久,久到流景都快以为他认出自己了,终于听到他阴沉询问:“你是谁?”

你是谁,真是个好问题,完美证明了他并没有大黑蛇这段时间的记忆。

那她该怎么回答呢?按正常流程,应该把自己的身份和来历报上,这样一来还会衍生无数个问题,比如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其间有任何一个问题没回答好,或许小命就没了。

所以她该怎么回答?

流景无言对上男人视线,突然跳下床朝门口跑:“狸奴大人,狸奴大人帝君清醒了!帝君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