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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府没有教导过本尊,可不是本尊的师父,”流景看他一眼,微笑,“但以修为论,本尊做他祖宗也是够的。”

说罢,第二人的脖子便断了,她又来到第三人面前。

“最后一个问题,南府已死,当初本座亲眼看着他的魂魄裂成十几片,可为何当初打伤本座的黑衣人身上,却有他身上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流景看着那人眼睛,“你可别告诉我,他又复活了。”

第三人颤了颤,闭上眼睛不看她。

流景见他也不配合,干脆都杀了,接着便是第四人、第五人……短短一刻钟之内很快就只剩最后一人。

流景眼底闪过一丝疲惫:“我这识海,实在不宜使用太多。”

说罢也不打算审了,一抬手便要直接将人折磨死。

“等、等一下!”那人面如土色,哆哆嗦嗦挣扎。

流景收手:“看来你能解答本尊的疑问。”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他们找到我,说事成之后给我护界将的封号,我才与他们一起反了……”他结结巴巴道。

流景挑眉:“他们为何不找别人,只找你?”

“因、因为我是南府仙君……南府狗贼第十徒的徒孙,他、他们信不过其他人,只找与南府狗贼有关联的徒子徒孙。”那人颤悠悠回答,“他们蛰伏已久,有自己的人马,我这种更像是凑数的,若非此次追杀事出突然,也不会轮到我来。”

这倒是与她知道的那些相符。流景扫了他一眼:“总该有个带头的吧?”

“据说是南府狗贼的大徒弟伍品,但我没见过他……”那人自知流景不会留他性命,说完便苦苦哀求,“仙尊垂怜,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时起了贪念才会跟着反,如今不求仙尊留我性命,只求能留我神魂投胎转世,我真的……”

话没说完,便气绝而亡,神魂也在挣脱的瞬间碎裂。

“恶事做尽,就别奢求什么垂怜了。”流景揉揉发酸的手腕,转身化开阵法,钻进水中往上游去,期间遇到了大鱼无尽,当即就不努力了。

“你,送我上去。”她使唤比自己还长的鱼。

无尽懒洋洋看她一眼,连尾巴都不想摆动。

“我上去之后给你送果脯吃。”流景画大饼。

无尽顿时精神了,扛起她就往水面跑,流景一时不察险些闪了腰。

哗啦啦——

她从荷花池里冒出脑袋,一抬头就看到狸奴还在,顿时笑着招招手:“狸奴大人等我呐……哟,舟明仙君也在。”

“闲着无事,跟狸奴大人聊聊天。”舟明笑道。

狸奴板着脸:“舟明仙君是帝君的客人,我等不入流之人哪配与您聊天。”

说罢,果断转身离开。

流景翻身从水里出来:“你这次是真把人得罪狠了。”

“猫么,总是记仇的,”舟明抬手一点,她便重新干爽起来,“一身臭腥气,看来是解决了?”

“嗯,还问到点消息,可惜不多,”流景有些遗憾,“我还特意留了一个看起来老谋深算的,谁知道人不可貌相,留了个最没用的,早知如此我就不杀这么快了。”

舟明失笑:“能圆过去已经不错了,何必强求太多,如今他们在明我们在暗,不怕查不到想要的东西。”

“也是。”流景扯了一下唇角,正要让他把小月亮放出来玩一玩,狸奴就突然去而复返。

“怎么又回来了?”舟明好脾气地问。

狸奴无视他,直接看向流景:“伸手。”

流景伸出右手。

“两只手。”狸奴再次提醒。

流景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

咔。

灵绳将双手缚住了。

“帝君口谕,冥妃流景撒谎成性屡教不改,如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暗牢面壁一个月,好好静思己过。”狸奴一板一眼宣读。

流景:“……”

舟明:“噗……”

“他还有一句话,你要听吗?”狸奴问。

流景生无可恋:“说。”

狸奴清了清嗓子,学非寂板着脸:“胡说八道的毛病可以不改,但若再撒谎骗本座,就自己滚去喂鬼兽。”

流景:“……”就知道没什么好话。

刚出鬼哭渊又入暗牢,别说是流景,就连其他人都习惯了,她走进暗牢大门时,狱卒还特意做了个烟花小幻象,夹道欢迎她三进宫。

流景哭笑不得,应付完这群热情的伙计之后,又一次来到她的牢房——

铺了全新地毯也就罢了,还弄来一张万年乌木的罗汉床,床边小桌上点了上阶熏香,驱散空气里所有不好闻的味道。这也就罢了,角落里的梳妆台上,竟然还摆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比起非寂屋里那颗毫不逊色。

“……搞这么奢华,确定没问题吗?”饶是流景无状,也不由得问狸奴一句。

狸奴扫了她一眼:“帝君只说要你暗牢面壁,又没说不准置办这些东西。”

“狸奴大人,你可越来越会阳奉阴违了。”流景感慨。

“少废话,”狸奴没好气地看她一眼,“若非是你刚从鬼哭渊出来需要休养,我才不准备这些。”

流景笑了笑:“谢了。”

狸奴没想到她会这么正经地道谢,脸上顿时闪过一丝不自在,冷哼一声便转身走了。

流景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再看散着幽幽光泽的罗汉床,连续多日没能好好休息的身子突然疲惫起来。她伸了伸懒腰,爬上床就要躺下,结果下一瞬对面的墙里就闯出一只兔子。

“姐姐!”兔子眼泪大爆发,嗷的一声扑了过来,“我明明亲眼看见狸奴杀了你,可一醒来所有人都说你没死,还去了一趟什么鬼哭渊,又被关进了暗牢里,我本来是不信的,没想到你真的没死!”

“不信还跑过来?”流景看一眼他挖的兔子洞,感慨他的天赋全用在这上头了,修为不怎么样,却总能找到这些防护大阵之间的缝隙,轻易就躲过去。

舍迦胡乱擦一下眼睛:“说是不信,可心里不还是存着妄念。”

“放心吧,我活得好好的,可不是你什么妄念。”流景笑盈盈。

舍迦也笑了:“嗯,没死就好。”

无妄阁,顶层的寝房里,非寂闭目打坐,奉命撤下暗卫的姑娘再次出现。

“帝君,池下那些人都死了,死前受尽折磨,死后魂飞魄散,”她说着说着,想起流景平日总是笑眯眯胡扯的模样,顿时目露迟疑,“没想到流景冥妃平日瞧着那么好说话,手段竟是如此凌厉。”

非寂看她一眼:“对仇人,她还不够狠。”

姑娘赶紧垂眸,表示自己多嘴了。

“尸体别喂无尽,”非寂重新闭上眼睛,“天界的人,脏。”

“是。”

流景又一次在暗牢安营扎寨的日子,转眼便过了二十天,非寂一次也没去看过她。

第二十一天时,舟明与非寂下棋,小月亮坐在他肩膀上昏昏欲睡,时不时就要顺着衣裳掉下来。

“帝君,你真打算将流景关足一个月?”舟明把又一次滑下去的小姑娘端到桌子上,小姑娘看一眼非寂,默默往舟明的方向挪了挪。

嗯,她才不要跟疯子坐在一起。

非寂垂眸落下一子:“关你何事。”

“还生气呢?”舟明无奈落子,“我都说了,是因为小丫头闹个不停,我才迫不得已帮了她,并非有意要欺瞒你。”

“是么,本座还以为你是因为与她相识许久,才会出手相帮。“非寂吃他一子。

“你不用套我话,我没来冥域前,的确与她不认识,”舟明笑了笑,“我在天界的地位如何你也知道,这样一个血脉不纯的小仙族,平日连主殿都无法靠近,若非如今成了你的夫人,还真的不配出现在我眼前。”

非寂不悦抬眸。

“事实而已,你不高兴什么。”舟明相当无辜。

非寂冷嗤一声:“你媳妇儿的神魂又单薄了,尽早准备后事吧。”

舟明:“……”真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