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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流景还在絮絮叨叨非寂有多爱她,门外的非寂周身冷肃,犹如在冰雪里浸过。

“你叫本座过来,就是为了听这些?”非寂淡漠地看着狸奴。

狸奴汗都要下来了:“卑、卑职是想让您看看孩子,冥域皇族血脉特殊,需要生父的气息方能……”

没等他把话说完,非寂的手便放在了门上,狸奴眼睛一亮,下一瞬便看到他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流景凭借胡说八道的本事,成功说服断羽别再浪费东西,等把人送走后,当即懒散地躺下睡个回笼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她慢吞吞要了些吃食,没等坐下用膳,狸奴便冲了进来。

“舟明带人堵在了界门外。”他黑着脸道。

流景莫名其妙:“你跟我说这个干嘛,我是你们的囚犯,不是先锋大将军。”

见她还敢提从前的事,狸奴顿时气个半死,可一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又忍住了:“他说三日内若不交出你,他便带人强行攻进冥域。”

流景拿筷子的手一停:“所以你们要交出我吗?”

“做梦!且不说你对我们帝君骗财骗色,单就你腹中还有我们冥域皇族的血脉,我们都不可能放你走!”狸奴怒道。

流景:“那就等他打进来。”

狸奴:“……”

漫长的沉默之后,他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们冥域会怕?”

“冥域大多修妖邪道,最喜欢血和杀戮,又怎么会怕,”流景见恐吓无用,便识趣地退了一步,“这样吧,你帮我传个话,让他再晚个三五日攻打。”

“……你什么意思?”狸奴警惕地看她。

流景跟他分析:“我总觉得,你们帝君再等个几天就该放我离开了。”

“你就做梦吧,”狸奴冷眼看她,“帝君最恨欺骗,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流景失笑:“我只说他会放我离开,又没说会原谅我。”

狸奴皱了皱眉,正要问她什么意思,流景突然转移了话题:“我方才做了个梦,梦见一条漂亮的小龙盘踞在床头。”

“胎梦?”狸奴精神一震。

流景颔首:“应该是。”

“这么说来,少主会是一条龙?”仙族的梦一向准确,狸奴顿时激动了,“三界已经几万年没见过龙了,若少主生来便是龙身,岂不是十年之内就会成为三界最强?”

“天资或许会好一些,但是不是最强还有待商榷。”流景轻笑。

狸奴傻乐:“帝君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强。”

流景扬着唇角,搅了搅碗里的粥。

狸奴一想到她的胎梦就有些坐不住,不出片刻便找理由跑了,去找谁不言而喻。流景慢吞吞喝粥,喝完便去床上继续躺着。

她已经被囚禁两天了,屋子里非寂的气息越来越少,如今又没有大量灵力支撑,她也就越来越嗜睡。

按照她的盘算,屋子里的气息还够她用上两三天,结果当天深夜,她便浑浑噩噩地醒了过来,周身被虚汗浸透,犹如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小腹隐隐作痛,体内灵力也逐渐流失,原本已经愈合的识海裂缝,因为灵力亏空渐渐有再裂开的趋势。流景缓缓呼出一口浊气,闭着眼睛蜷成一团。

“水……”她无意识地低喃一声,随即又清醒了些,挣扎着便要起身。

结果下一瞬,便有杯子递到了她唇边。

流景一愣,对上非寂冷漠的视线后无言片刻,默默将杯中水喝完。

“还要。”她说。

非寂又倒了一杯给她。

流景连续喝了三杯,嗓子总算没那么干了,于是循着气息攀上了非寂的脖子。非寂微微一怔,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放手。”

流景低喃一句什么,非寂没有听清,刚要强行扯开她,便听到她又说一句:“肚子疼……”

非寂的手一顿,眼底的寒气几乎要溢出来:“你又想骗我,这屋里的气息足够你用三五日,现在才两天,你怎么可能……”

“好疼。”流景困倦地看他一眼,见他不信,便松开他蜷成一团。

非寂死死盯着她,许久之后到底还是将人捞进怀里。流景重新被他的气息包裹,唇角轻轻翘了起来:“躺着吧,这样累。”

“本座不过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

“知道,”流景打断他,“躺下吧。”

非寂僵坐在床边不动,流景也不介意,直接将人拉了下去。

两人时隔几个月重新躺在一张床上,身份不同,心境也不同了。

“你怎么来了?”流景没话找话。

非寂:“来警告你。”

“警告什么?”流景闭着眼睛问。

非寂:“警告你别妄图收买狸奴。”

明知猫喜欢孩子,尤其喜欢自家主子的孩子,还刻意三番两次用孩子接近他,无非就是为了哪日逃走时,再用孩子演上一场苦肉计,好让狸奴帮她离开。

流景被拆穿了也不慌,只是无声地勾起唇角:“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帝君。”

听她还敢承认,非寂周身寒气倏然加重。

流景困得厉害,昏昏欲睡时,隐约听到非寂问她是不是真梦见小龙了,她嘴唇动了动没有回答,调整一下姿势便睡了过去,只留非寂一个人冷着脸盯着床帐。

许久,流景动了动,将他抱得更紧些,肚子的弧度也贴在了他的腰侧。他后背一紧,靠她那边的手指动了动。

似乎经过了漫长的挣扎,他终于抬起了手,却没有去摸她的肚子,而是点在她的眉心,探查她的识海。

识海四裂,灵力枯竭,看来这段时间,她的日子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春风得意。

非寂冷笑一声,自觉该高兴才是,可薄唇却抿成严厉的一条线。

流景这一觉睡得极好,翌日醒来时,只觉识海清明精力充沛,连早饭都多用了半个馒头。

断羽到来时,就看到她把桌上饭菜吃得七七八八了,一时间有些震惊:“吃这么多?”

“现在是两个人了,自然要多吃一点。”流景揉揉发撑的肚子,老老实实任由她诊脉。

断羽为她检查一番,顿时惊讶地看向她。

“昨日受了非寂许多气息,所以今日格外稳定。”流景得意勾唇。

断羽无言片刻,突然想起自己刚才要进门时,狸奴警告的那句‘别多嘴’是什么意思了。

“你什么表情?”流景不解。

断羽回神:“嗯,没什么……帝君果然好用。”

“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可千万别出去说,让他知道肯定又要发火。”流景失笑。

断羽也跟着笑:“你们不是已经和好了吗?他为什么会发火?”

“……他脾气大嘛,”流景解释完,又赶紧补充,“你也别在他面前提和好的事,他脸皮薄,如果被人知道这么容易就和好了,肯定会觉得没面子。”

断羽起初还点头,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了:“你们其实没和好吧?”

流景一本正经:“和好了。”

“果然,帝君还没原谅你,你就是不想我偷灵脉了,才撒谎骗我。”断羽冷眼看她。

流景默默望天。

见她精力尚可,断羽只给开了几味补药便离开了,关上寝房房门的刹那,她脸上的笑意刹那间褪去,直接转身就往楼下冲。

守在无妄阁外的狸奴听到脚步声,主动上前开门:“断羽……”

断羽步履匆匆,直接从他面前经过,狸奴愣了愣赶紧追上,两人一前一后去了不利台外的偏殿,一进门便看到非寂趴在床边咳嗽。

“帝君!”狸奴看到他唇上的血,瞳孔一缩便冲了上去。

断羽面色冷静,调动灵力便开始为他疗伤。

一个时辰后,断羽凝神静气收回灵力,用眼神示意狸奴给自己搬把椅子。

狸奴赶紧照做,还伸手将她扶坐下。

断羽擦了擦汗,缓了许久才道:“我若再晚来一步,帝君好不容易束缚在一起的神魂,只怕又要散开了。”

“即便你不来,本座也可以稳固神魂。”非寂脸色还有些苍白,声音却已经沉稳。

断羽失笑:“您倒是自信。”

“是你低估本座。”非寂抬眸,一双眼睛仍是冷肃。

断羽沉默片刻,无奈开口:“您这是还生我气呢?”

“不该?”非寂反问。

断羽:“该,当然该,当年我在三界皇者之间选择追随您,便立下誓言忠心忠事绝无欺骗,这次却帮着阳羲仙尊隐瞒身份,您生气也是应该。”

“什么意思?”狸奴突然开口,“你早就知道流景是阳羲?”

断羽默认。

狸奴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火给她倒了杯茶。断羽淡定接过,平静与非寂对视:“帝君,您愿意不顾性命给仙尊渡灵力,是不是意味着您不生她气了?”

“她腹中的孩子,或许是本座此生唯一的子嗣。”非寂淡淡开口。

断羽一顿,夸张地抽了一口冷气:“帝君的意思是,将来漫漫岁月,都不会再有别的女人、生别的孩子?”

非寂面无表情看她。

断羽不敢演了:“帝君修为太强,天道有衡,不可能垂怜第二次,这孩子确实极有可能是您唯一血脉。”

“所以本座给她渡灵力,也不过是想保住这点血脉。”非寂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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