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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初瑜等人在想些什么,南宫墨夫妇俩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他们已经出了城,往紫云山去了。已经是深秋时节,紫云山也少了几分春日漫山牡丹的绚丽富贵。不过山下的牡丹园却也有不少菊花盛开。如今金陵城中的权贵们都在各忙各的,即便是城外风景如画只怕也无暇欣赏。倒是让两人得了几分清净。

两人携手漫步往山上的大光明寺走去,路边也有不好秋菊在微风中绽放。少了几分牡丹的富贵,多了几分菊花的清高与闲逸,却也别有一番风趣。

两人不由得想起数年前第一次来紫云山的时候的情形,不由得侧首看向对方相视一笑。

如今的大光明寺同样烟火依稀,不仅是因为皇城里的人们忙碌,更是因为大光明寺出了个念远和尚。虽然燕王并没有将念远就是宫驭宸就是北元王子的事情昭告天下,但是该知道的却还是自有知道的渠道的。烧香拜佛哪儿不能去,要知道金陵附近还有一座与大光明寺齐名的报恩寺呢。没必要为了这点事让自己惹了新皇的眼。

两人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便看到了大光明寺前宽阔的广场上没有了往日的人来人往,香烟缭绕。只有了了的几个僧人在做洒扫之事。寺庙的正殿中源源不断的传来念诵经文的声音,梵音阵阵,似乎让人心也不由得安宁了许多。

其实这事儿大光明寺当真是有些冤枉。除了那样的事情燕王怎么可能不调查大光明寺。如今大光明寺还没有被抄了,就足以证明念远的事情其实跟他们没什么关系。毕竟,宫驭宸是念字辈,比方丈大师还要高出一倍呢。本身才起名声也远超过大光明寺的其他高僧,又是被先代高僧从襁褓中就捡回来的。谁没事会去怀疑这样的一个人?而且念远独自居住在大光明寺的后山,又经常外出游历,大光明寺的方丈只怕也管不住这位年轻的师叔。可惜,宫驭宸惹下了这么多的祸事,挥挥衣袖走的潇洒如意,却连回头看都没有看一眼大光明寺。更不在意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从小养育自己长大的师门带来什么后果。

一个僧人看到两人,犹豫了一下方才走过来,双手合十道:“小僧见过两位施主,不知两位施主是来敝寺游览还是听经?”

南宫墨挑眉,“哦?可有什么差别?”

僧人道:“若是游历,两位可请自便。若是听经怕是要让两位失望了。”

南宫墨好奇,“贵寺的大师不讲经么?”

僧人摇摇头道:“敝寺方丈正率领寺中僧众为亡者超度,每日十二个时辰,七七四十九天不得间断。这期间,敝寺暂不将接待居士讲经。”虽然这年轻僧人没说到底是为什么亡者超度,但是需要如此郑重其事举全寺之力的,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南宫墨点头道:“贵寺方丈慈悲,我等感佩不已。我们随意看看便是了。”

那僧人又合十一礼,“如此,两位请便。”

两人悠然地漫步在寺庙中,礼貌的避开了正在诵经超度的大雄宝殿。大光明面积庞大,其中自然有许多可看之景。再听着这源源不断的梵音,即便是南宫墨这样不信鬼神的人也仿佛觉得有什么被洗涤过一遍一般的轻松自在。出来这一趟果然是值得的,至少比留在金陵跟那些人虚伪应酬要好得多吧。

“咱们就这样出来,会不会不好?”南宫墨问道。

卫君陌侧首看她,“有什么不好?”

南宫墨耸耸肩道:“之前你就让人家吃了一次闭门羹,这次又来,金陵城里那些个权贵世家,回头肯定要流传楚王殿下眼高于顶云云。”刚刚被册封为亲王,金陵城中各家肯定是要来送礼恭贺,顺便看看是该投靠还是敬而远之之类的。卫君陌如此作为,就等于是直接将人家推拒到千里之外了,连个选择的机会都不给人。

“无妨。”卫君陌道,“无瑕不是不喜欢那些应酬么?”

南宫墨含笑搂着他一只胳膊,低声笑道:“我是不喜欢,母亲也不喜欢啊。母亲这会儿肯定在念叨你不肖。”

卫公子也不在意,唇边勾起一抹淡笑,“拜访母亲的人跟拜访你我的人不一样。母亲以后还是需要交际的。”

南宫墨点点头,赞同了卫君陌的观点。拜访长平公主的人固然也会有一些别的心思,但是大半应该只是单纯的想要奉承和与长平公主拉关系的。毕竟在外人看来,虽然长平公主从前是卫君陌的养母,但是现在却只是姑姑而已。真有什么重要事情也不会想要从长平公主那里入手了。

轻叹了口气,道:“时间还早着呢,我可不想跟这些人纠缠十几年或者几十年。”

“无瑕不喜欢的,自然不用理会。”卫君陌轻声道。

“两位施主,请留步。”两人正说话间,身后一个有些匆忙地脚步声传来。回过头便看到一个小沙弥急匆匆地追上来。南宫墨笑道:“小师傅,可是有什么事?”

小沙弥有些气喘吁吁,道:“回…两位施主,方丈主持请两位相见。”

嗯?

南宫墨抬头去看卫君陌,卫公子也正巧低头看她。两人对视一眼,南宫墨点头道:“如此,就请小师傅引路吧。”

“是,两位施主请跟小僧来。”

两人跟着小沙弥在寺中走了好一会儿,才在一处十分清净偏僻的佛殿前停了下来。果然看到一个身作袈裟,胡须花白的老和尚正站在门口等着,南宫墨曾经远远地看过一年,那正是大光明寺的方丈空如大师。方丈看到两人,也迎上前了两步,“楚王殿下,楚王妃。”

那带路的小沙弥有些惊讶,显然之前并不知道两人的身份。

南宫墨还礼,“空如大师客气了,不知大师有何见教?”

空如大师摇摇头,道:“不敢,非是贫僧有事,而是寺中一位前辈听说两位驾临敝寺,说是想要见一见两位。劳动王爷和王妃,还请恕罪。”

前辈?能让空如称一声前辈的,至少也应该是念字辈的高僧了。不过她可不记得除了念远他们还跟大光明寺的什么人有焦急。那空如大师也不卖关子,轻声道:“是太师叔了然大师。”

南宫墨一愣,了然?好像是念远的师父吧?她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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