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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应该……挺擅长这个,”萧夕禾一脸谦虚。

柳江嘴角抽了抽,板着脸在桌前坐下,随手夹起一块烧得香脆的鱼香茄子:“那你该做厨子,何必非要做医……”

话没说完,茄子入口,清脆甘甜、外酥里嫩的味道在舌尖炸开,他瞬间不说话了。

看到柳江的反应,柳安安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怎么样?”

柳江扫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柳安安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巡视一圈锁定了青椒牛柳。

“好辣……但是很好吃!小师妹你也太厉害了!”柳安安一脸崇拜。

辛月哭笑不得:“有这么好吃吗?我也来尝尝。”

说着话,她便端起手边的猪蹄汤喝了一口,顿时目露惊讶。

“是不是很好吃?!”柳安安激动地问。

辛月咽了下口水:“……的确美味,是我不曾尝过的味道。”

“师娘谬赞,猪蹄汤美容养颜,您可以多喝。”萧夕禾看着这娘俩满足的表情,多日来摇摇欲坠的信心总算回来了点。

柳江见状冷哼一声,将刚才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会做饭又有什么用,能治病救人吗?”

话音未落,一阵风铃响,众人齐刷刷看向门外。

“有人来了。”

辛月说着便出去了,一刻钟之后才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迈的婆婆,及一个七岁左右骨瘦如柴的孩童。柳江一看到来人顿时沉下脸,显然早就认识。

“柳谷主,求求您救救我孙儿吧!”婆婆一看到柳江就要下跪。

柳江不耐烦:“该做的我都做了,他排斥吃药,强灌下去也会立刻呕出来,半点都不配合,我又能怎么救?你们回去吧。”

“柳谷主,我就这一个孙儿,求求您救救他吧!”婆婆老泪纵横,旁边的孩童形销骨立,双眼失神,似乎并不在乎她的眼泪。

也可能是病入膏肓,无力再有多余的情绪。

萧夕禾心下动容,却也无能为力。

柳江被婆婆一求,脸色愈发难看了,正要发作时,孩童突然虚弱出声:“好香……”

众人一愣,下一瞬就看到他直勾勾盯着桌上的饭菜。

萧夕禾有了主意:“师父,不如将他的药放进饭菜里试试?”

“对呀!他排斥吃药,不就是因为药太苦吗?拌进饭菜里说不定会好一点!”

柳安安说着,从乾坤袋里掏出一粒药丸,正要丢进猪蹄汤时,被柳江制止:“他现在虚不受补,你喂他补药,是想要他的命?”

柳安安顿时老实了。

婆婆一脸恳切地看向柳江。

孩童还在盯着桌上饭菜,柳江扫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后问婆婆:“先前给你们拿的药还有吗?”

“有有有……”婆婆说着,急忙将药掏出来。

柳江取了一颗要丢进汤里,萧夕禾忙道:“一次别放太多,不然苦味压过汤味,他肯定还要吐。”

柳江顿了顿,勉强掰了四分之一放里头,搅了搅递到孩童手边:“喝了。”

孩童神情呆滞,但也不傻,都看到他往碗里放药了,自然不肯去喝。

萧夕禾见状安慰:“喝吧,很香的。”

“好孩子,喝吧。”婆婆哀求。

孩童犹豫片刻,到底接过了碗。柳江面上不在意,眼睛却控制不住一直往孩童身上瞟,当看到他迟疑地尝了一口后,突然咕嘟咕嘟全喝了,眉眼顿时舒展。

“这……这这孩子是不是有救了?”婆婆激动得眼圈都快红了。

柳江克制住上扬的唇角,板着脸道:“本就不算什么大病,只要按时服药,自然能痊愈。”

说罢,他看向辛月,“带他们安置下来吧,这阵子就住在谷中治疗。”

“好,”辛月笑着看向婆婆,“跟我来吧。”

“好好好……”

婆婆带着孩童随她离开,房间里顿时安静了。

片刻之后,柳安安小声开口:“看来会做饭真能治病救人。”

柳江:“……”

萧夕禾咳了一声,主动询问:“师父,我不懂,小孩不肯吃药,你为什么不用灵力直接催化融进他体内?”

“你当灵力无所不能?万物皆有限制,修者也不例外,有些病灵力能治,有些病只能靠吃药,还有,”柳江斜了她一眼,“不用故意给我找台阶,我知道是你的功劳。”

萧夕禾眨了眨眼睛,默默忍住不笑。

因为突然到访的婆婆跟孩童,萧夕禾突然找到了自己的医学方向——

食疗。

这个方向太窄,目测也不会有什么大用途,但柳江在教了她两个月后,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没什么学医的天赋,只好任由她朝着一个方向钻研。

暑往寒来,不知不觉又是一年。

一大清早,萧夕禾刚睁开眼睛,柳安安就凑过来说恭喜,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拜师一周年呀!”柳安安提醒。

萧夕禾惊讶:“已经来一年了?”

“你快起来,我娘亲自下厨,做了好多好吃的为你庆贺!”柳安安催促完,便先一步跑出去了。

萧夕禾哭笑不得,但快速从床上跳起来,只是快走到门口时突然脚下一软,接着便是眼前一黑,等回过神时已经跌坐在地上。

她愣了愣,唇角的笑意突然僵住——

合欢蛊好像要发作了。

之前因为怕错过时机就再也逃不掉,她只能在蛊毒没有彻底清干净的情况下离开背阴谷,本以为只差最后两三次了,怎么也能坚持个几十年,谁知这才一年就复发了。

原文好像提到过这种情况,虽然余毒不多,但最多三个月,如果不解决的话必然致命……所以,她必须得在三个月之内再找到一个全阴体质的男人?

可这个世界除了谢摘星,还有别的全阴体质吗?!萧夕禾快疯了,但想到师父一家还在等自己,只好强行镇定下来,深吸一口气朝院子去了。

然而院子里的气氛,似乎比她的心情还沉重。

萧夕禾见柳江和辛月面色凝重,不由得默默凑到柳安安身边,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刚刚有人来传信,南城爆发瘟疫,求我爹前去救治百姓。”柳安安也小小声。

萧夕禾顿了顿:“可师父不是已经答应御剑宗宗主,去为他的小儿子看诊吗?”

“问题就出在这里,”柳安安叹了声气,“我爹一向一言九鼎,答应的事决不食言,可南城的情况又迫在眉睫……”

萧夕禾大概懂柳江的为难了。

两个人窃窃私语,那边辛月也开口了:“实在不行,让安安和阿肆代你去御剑宗,你去南城不就好了。”

萧夕禾睁圆了眼睛:“……我?!”

“有什么问题吗?”辛月疑惑,显然已经忘了她是因为惹了麻烦才来药神谷的事。

萧夕禾欲言又止,正不知怎么解释时,柳江替她说了:“阿肆不方便离开药神谷,安安一人去我不放心。”

“我都十七了,有什么不放心的,”柳安安忙道,“我肯定能保护好自己。”

柳江气笑了:“我是不放心你的安危吗?我是不放心你的医术!那少宗主身为男子却是全阴体质,生来便体弱多病全靠一口气吊着,我怕你又犯乱用补药的毛病,把人给补死了!”

柳安安撇了撇嘴:“那怎么办嘛,总不能为了他一个,就放着一城百姓不管吧?实在不行……”

“实在不行,就让我去吧。”萧夕禾突然开口。

三人闻言,立刻看向她。

萧夕禾正义凛然、一脸严肃,实则内心——

呦吼,男人!全阴体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