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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摘星将人扣在身前,咬着她的唇吻了上去。

这个吻又凶又急,携裹着十三年来思念的痛楚与浓烈的爱意,几乎要将萧夕禾溺毙。她只奋力挣扎了几下,便被他急急拖进情与欲的深潭,再也无力反抗。

大约是察觉到她安分了,谢摘星倏然又温柔起来,唇齿厮磨纠缠,呼吸交错勾连,仿佛四周的空气也开始升温。萧夕禾眼眸染上一层水色,脸颊潮红,整个人都呆呆的,谢摘星毫不怀疑,自己这个时候不论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反对。

可他还是停下了,只是眸色沉沉地与她对视。

萧夕禾呼吸还有些急促,神志好一会儿才恢复清明——

“你干什么?!”她怒气冲冲地问,却因为呼吸不稳,听起来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

谢摘星:“亲你。”

“不是只亲一下吗?!”

“是啊,”谢摘星理直气壮,“不是只有一下?就是时间久了些。”

萧夕禾:“……”就不该相信他的人品!

吵也吵不过,打也打不赢,她只能憋屈地放弃维权。好在谢摘星还有点良心,当即带着她出门去了,不仅给她买了想要的东西,还斥一万灵石给她买了一件护身法器。

“虽然有我在,你用不上这种防御性强的东西,但戴着也没什么坏处。”谢摘星将玉佩形状的法器挂在她腰带上。

萧夕禾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收这般贵重的东西,目瞪口呆半天后憋出一句:“……是你要给我买的,以后别跟我要账啊!”

谢摘星无奈:“我何时真找你要过账?”

萧夕禾刚想反驳,突然看到他形状漂亮的唇,蓦地回忆起帐篷外脸红心跳的那个吻。

她吸了一下鼻子,默默看向远方。谢摘星弯了弯唇角,安静地跟在她身后。

托谢摘星的福,萧夕禾买了一大堆东西,然后便开始每天盼着过年,她盼呀盼,终于盼到了除夕这一日。

一大清早,她便将帐篷内外仔仔细细打扫一遍,又起锅烧水准备年夜饭的食材,忙忙碌碌一上午,却丝毫不觉得累,反倒是平日精神极好的谢摘星,从早起开始便神色恹恹,连话都比平时少了许多。

“做个八宝鸭,再蒸个扣肉,甜米也是要吃的,”萧夕禾盘算菜色,“你别看我从修成人形起就一直待在背阴谷,我厨艺可好了!”

谢摘星轻笑:“嗯,看出来了。”

“这些菜都挺麻烦的,我一个人要准备很久,就不给你做早中饭了,那边有我昨天烤的红薯,你随便凑合一下,等晚上我们再吃大餐。”萧夕禾叮嘱。

谢摘星应了一声。

没反驳?萧夕禾不解地看向他,他却已经朝着烤红薯去了。萧夕禾没有多想,继续忙自己的事。

随着备好的食材一点一点增加,天色总算暗了下来,萧夕禾忙忙碌碌,终于在昆仑山上第一道炮竹声响起时,将年夜饭全部备好。

“尝尝。”她一脸期待地看着谢摘星。

谢摘星接过筷子,将每一样菜都试了一遍:“好吃。”

萧夕禾高兴了,不住往他碗里夹菜。谢摘星看着她忙前忙后的样子,静了静后问:“这几年一个人在谷里,很孤单吧?”

萧夕禾顿了一下:“也不算孤单,小山精们会经常来找我蹭吃蹭喝……不说我还没发现,他们好像很久都没来了。”

山间的精怪最为胆怯脆弱,如今察觉到魔尊的气息,自然不敢再来。谢摘星唇角挂着笑意,并未跟她解释。

“我若早点找到你便好了。”他道。

萧夕禾对上他的视线,心跳都快了一拍:“就、就算你早点找到我,我也不会跟你双修。”

谢摘星笑了一声,垂眸瞧见自己手背上的白霜,不动声色地将霜水化去。

远方的炮竹声一阵高过一阵,然后便是烟花声,萧夕禾吃到一半便忍不住了,抱着一堆烟花跑到空地上。谢摘星放下筷子,静静看着她奔跑玩耍,有一瞬间忘了中间发生的一切,仿佛两人一直留在背阴谷从未出去过。

萧夕禾体力不怎么样,白天又劳累了许久,这会儿玩了不到半个时辰便累了,于是果断将剩下的烟花炮竹都收起来。

“这些等到明年再放。”她说。

谢摘星扫了一眼:“明年我再陪你买新的。”

你明年也会在吗?萧夕禾差点问出声,但话到嘴边又清醒了……这问题实在暧1昧,好像她多希望他留下一样。

虽然……

萧夕禾抿了抿唇:“我要睡了。”

谢摘星打个响指:“把声音隔开了,去睡吧。”

萧夕禾不懂他的意思,直到进了帐篷才发现,远方的炮竹声都消失了,才明白他刚才帮自己的帐篷下了结界。

……他怎么这般体贴,不会是哪个女人教出来的吧?萧夕禾不合时宜地酸了,因为这点酸意,她迟迟没有睡着,翻来覆去许久后还是没忍住跑出去找他。

他却不在外面。

萧夕禾愣了愣,接着注意到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小桌上、他碗里的饭菜几乎没怎么动,而不远处的红薯,也几乎没有减少。

他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吗?萧夕禾想起他今日说话总是带着一股懒意的样子,突然后知后觉地涌上一股担心。

“谢摘星,”她一边往前走一边唤他的名字,“谢摘星,谢……”

不远处,谢摘星身上覆了一层白霜,安静地靠在一棵树上。

察觉到有人来,谢摘星安静抬眸,两人对视的瞬间,他勉强化去身上寒霜:“怎么又出来了?”

萧夕禾一脸呆滞地看着他:“刚、刚才……”

“阴寒之症犯了,”谢摘星扬唇,“不算什么大事,你回去睡吧。”

萧夕禾闻言点了点头,脚下却如同生根了一般一动不动。谢摘星身上很快又生出新的白霜,他缓缓闭上眼眸,任凭冰雪将身体覆盖,若非眉头紧皱,萧夕禾真以为这些白霜对他而言无关痛痒了。

许久,萧夕禾听到自己小声说:“去帐篷里睡吧,那边暖和一点。”

谢摘星倏然睁开眼睛。

一刻钟后,谢摘星久违地躺在了帐篷里的床上。

面对有些局促的萧夕禾,他轻轻拍了一下旁边的位置:“来吗?”

萧夕禾咬住下唇,眼底闪过一丝纠结,而在她纠结的时候,谢摘星身上的白霜更重了。她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躺到了他身边。

谢摘星熟练地将人拉进怀里,肢体碰触的瞬间,两人同时抽了一口气,萧夕禾是冷的,谢摘星就不知为何了。

“你可以枕着我的胳膊。”他说。

萧夕禾闻言,突然不高兴了:“这句话跟多少女的说过?”

谢摘星顿了一下:“只有你。”

“得了吧。”萧夕禾半点都不信。他生得这么英俊,又舍得给姑娘花钱,修为还那么高,怎么可能只跟她一个人说过。

谢摘星听着她酸气冲天的话,眼底笑意渐浓:“你若不信,我可以心魔立誓。”

萧夕禾一愣:“真的?”

“真的。”谢摘星看着她的眼睛。

萧夕禾轻哼一声,默默枕在他的胳膊上。谢摘星将人抱进,用力汲取她身上的温度,可惜还是不太够,她碰不到的地方依然有白霜结出,他却没有再提什么要求。

帐篷里黑漆漆的,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许久,萧夕禾小声道:“把衣裳脱掉,会不会好一点?”

“……嗯。”

短暂的安静之后,帐篷里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衣衫一件件被丢在地上,堆积成小小的一个山丘。

肢体重新纠缠时,谢摘星于黑暗中抚上萧夕禾的脸:“我能趁人之危吗?”

他们是夫妻,是道侣,什么亲密的事都做过,他不想在这种时候装什么正人君子,哪怕她暂时忘记了昔日的一切。

“……现在危的好像是你吧?”萧夕禾小小声。

谢摘星笑了一声,俯身吻上她的唇。

久别重逢,他是想温柔一点的,可某人不怎么配合也就算了,还在负距离接触时突然小声抱怨:“谢摘星,你好凉啊。”

轰隆一声,脑海炸起惊雷,所有的克制与温柔一扫而空。帐篷里很快响起萧夕禾委屈的啜泣声,谢摘星却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满意了。

果然,这种时候还是该让她哭。

两人折腾了一夜,直到天亮之际才结束。萧夕禾趴在谢摘星怀里睡得人事不知,直到日上三竿才醒。

睁开眼睛,才发现谢摘星还在熟睡。她在心里默默嘲笑他两句,才扶着老腰从床上爬起来,跨过他将衣裳穿好。

初一的清晨阳光正好,空气却依然凌冽。她站在门口伸了伸懒腰,突然有点想吃烤兔了。

奇怪,明明是吃腻的东西,怎么今日又突然想吃了?萧夕禾摸摸鼻子,扶着腰便抓兔子去了。

由于昨晚消耗了太多体力,她今日行动起来颇有不便,追了两只都没抓到,等到第三只的时候已经有点来气了。

“我今天抓不到你就不姓萧。”她恶狠狠地立了誓,趴在地上潜伏着默默逼近兔子。

兔子若有所觉,飞速逃走,萧夕禾当即追了过去。

眼看着兔子越来越远,她顿时心生气馁,正考虑要改个什么姓时,一道小小的身影突然出现。

“你要这个?”他拎着兔耳朵问。

萧夕禾愣了愣,警惕地看着突然出现的小孩:“你是谁?”

小孩约莫五岁大,白白净净的,脸上还挂着婴儿肥,一双眼睛却生得冷淡矜贵,往那一站浑身上下只写了四个字——

身世不凡。

“你从哪来的?”萧夕禾又问。

小孩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一只手拎着兔子,一只手伸向她,面无表情道:“抱。”

萧夕禾的心瞬间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