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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没有反驳的理由。

谢云初怔在那里,意识混沌来不及清醒,辨不出这是梦里还是现实,明明不像他说的话,却又真真实实感受到那昭然的尖锐。

王书淮俯身而下,唇瓣从肩骨绕至前方,继续探寻,谢云初的心仿佛被他拢住,细细密密的疙瘩起了一身,冷静的眸子一点点泛起猩红,他从磕磕碰碰到游刃有余,有了黑夜与迷糊做遮掩,谁都可以肆意延展感官的愉悦,

月光透过交错的密枝,洒下斑驳的光影,光影在晃,谢云初眼底的水光也在晃。

汗和泪交织成一片朦胧的氤氲,穿不透,看不清,唯有那凌厉的下颚嚣张地摆动,混沌的气息扑洒而来,她还没来得及去琢磨王书淮的变化,已随着他的滑入跌至快乐的拉扯中。有那么一些羞涩迫使她想遮掩想回头,身体却诚实地配合,不给她半点逃脱的余地。

那种极致的快乐前所未有覆过她灵台,她被蒸得遍身红晕,熏熏然,恍似不在人间。

不知是怎么醒的,湿漉漉的杏眼懵然盯着那一束穿透窗棂洒下的日光,空气里的因子在翻腾,脑海里的意识亦在翻腾,昨晚何时结束她不知,清晨他什么时候走得也不清楚,只模模糊糊听到呲的一声疼。

王书淮也有放纵的一日。

不像她熟知的王书淮。

她甚至想看看伤口崩开时他的脸色,可惜他掩饰的太好。

谢云初不想动,也动不了,昨晚太累压根没起身淋浴,亦是害怕被嬷嬷晓得而窘然,索性赖着没起身,身体四肢五骸懒洋洋的还残留着一些余韵,最要命的不是拉扯,而是厮磨,那种触感至今残留在她身子里,挥之不去。

这厮……什么时候也学了那些折磨人的玩意。

谢云初心里骂了几句。

实在磨不住了,春祺进来唤她起床,舒舒服服洗了一通澡通了发,又喝了一碗燕窝粥裹腹,这才问起王书淮,

“二爷什么时候走的?”

春祺答,“天色刚亮就起了。”昨晚是林嬷嬷守夜,晨起她来接班,晚上的事她猜到了却不知道具体情形。

谢云初讳莫如深问,“他走时可有异样?”

春祺懵,什么算异样?

走时神情似乎愉悦,甚至唇角擒着几分餍足,算不算异样,可这样的话春祺说不出口,她摇头,“没有异样。”

谢云初疑惑了,她明明听到他疼过,没猜错的话伤口必定崩开了,亏他忍得住,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春祺见谢云初撇着嘴,建议道,“爷今日还在书房,您若是不放心自个儿去问问?”

“不去。”谢云初起身去看孩子。

照常抱着孩子去宁和堂请安,谢云初到时,王书淮已经在里面,王书淮从她进来便瞥着她,那一身海棠红的裙衫衬得她白皙的面容更加娇艳,以前只觉得她端庄大方,今日不知怎么便往那眼尾的美人痣多瞧了几眼,裙带当风,处处是勾人的风情。

王书淮也意识到自己近来有些出格,克制住心思,移开眼。

谢云初发现他在那就没怎么瞧她,王书淮看得出她懒洋洋的,便伸手接孩子,上方的姜氏瞧见立即皱眉,

“淮哥儿还伤着,就让她娘抱着,或者交给乳娘也成。”

谢云初慢条斯理施了一礼,心里冷笑,就生怕她儿子累着了,要是叫她知道她那衣冠楚楚的儿子昨夜干了什么事,不知是什么表情。

谢云初腹诽了几句,默不作声在王书淮身侧坐下。

好在王书淮没有打理姜氏的话,只冷淡回道,“儿子无碍。”

珂姐儿一早上劲儿十足,站在爹爹腿上闪,爹爹怀里明显比娘亲怀里更宽阔,她天然地感受到了安全感,便可劲儿作。

姜氏看得额尖发胀,扭头瞅了一眼丈夫,二老爷倒是没觉得怎么,笑着道,

“珂姐儿这跳脱劲儿也不知道像了谁。”

王书淮和谢云初都是安静的性子。

窦可灵搂着瑄哥儿在一旁笑,“没准二嫂少时是个活泼的。”

这个窦可灵,不酸人几句就不罢休。

以前谢云初总是息事宁人,如今嘛,她便笑吟吟接话,

“说来三弟也是稳妥的性子,瑄哥儿这么虎怕是像了弟妹。”

瑄哥儿正将一把鼻涕糊在窦可灵膝盖上,窦可灵顿觉丢人,她忍住脾性朝乳娘剜了一眼,乳娘立即把瑄哥儿抱走,那边许时薇忍不住笑出了声,

“瑄哥儿真可爱,不知三嫂少时是不是也这样?”

窦可灵气死了,一个两个的都编排她,她高抬下颚瞥了许时薇一眼,“四弟妹有了身子,大夫把脉又说是男胎,如此四弟身边是不是也该添人了?”

许时薇笑容僵在脸上。

窦可灵话落,屋子里气氛陡然凝滞。

三爷王书旷脸色讪讪的,自从他纳了妾,妻子时不时便要酸几句,不过如今纳妾的队伍又要添一员大将,他幸灾乐祸瞥着四弟王书同。

王书同一张脸窘得通红,不等妻子眼刀子使过来,先硬着头皮起身,“父亲,母亲,儿子还在读书,就不必了吧…”

许时薇脸色好看了些。

二老爷等闲不插手后宅的事,他看向妻子。

姜氏眼神闲闲的,穿着一身浅紫色的薄褙,风韵不见当年,“正是因要读书,身边才需要人伺候,省得屋里没安排,去外面乱来,”又与许时薇道,“你放心,你生下嫡子前,给通房吃避子汤便是。”

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她不能厚此薄彼,既然老三有,老二与老四迟早都得有,再说了,她就等着捏着这条规矩来膈应谢云初。

谢云初面无表情,完全置身事外。

许时薇差点哭出声,“娘…”她近来忍着孕吐日日来上房侍奉婆母,不成想就得了这么一句话,许时薇很心寒。

姜氏自然看出幺媳妇的委屈,她叹着安抚,“你安心养胎,你瞧瞧高门大户里,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有人替你照顾你夫君,你该高兴才对。”

许时薇差点哭死,既然谁都有,为什么二老爷没有,婆婆自个儿管丈夫管得死死的,却不许她们插手丈夫的事。

姜氏察觉到许时薇的眼神,轻咳一声,看着二老爷,“别以为你们父亲没有,他年轻时也有过,只是那丫头命薄,早早去了,后来你父亲便不肯纳妾了。”

二老爷脸色有些难堪,“说那些陈年旧事做什么,”怕媳妇继续嚷嚷牵连自己,他摆出一家之主的威严,“事情就这么定了,后宅的事都听你们母亲的,谁也不许置喙。”

姜氏高兴了,虽然儿子儿媳有的时候不服管教,丈夫却永远顺她的心。

这么一想,姜氏心情很好,别了别发髻上的玉钗。

二老爷偷偷瞥了一眼妻子,不得不说姜氏脾气虽然不算好,那张脸是没的说,平日又会保养又会打扮,近四十的人还跟二八少女似的,有这么一位妻子,二老爷着实没有纳妾的心思。

谢云初默默将上方二老的互动看在眼里,她算看明白了,婆婆惫懒,一不操心家务,二不教养孩子,心思均放在吃穿保养上,既把男人的心拴住了,自个儿也舒服了。

人哪,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自己图什么。

谢云初轻嗤一声,默默喝茶。

王书淮一向不喜聒噪,找了借口提前出来,谢云初立即跟在他身后跨出门,珂姐儿由奶娘抱着跟在后面,不停朝前面的爹娘挥舞小手。

珂姐儿九个月大了,越来越重,谢云初抱不动,王书淮身上有伤,奶娘只能想方设法哄着小祖宗别闹。

夫妻二人默不作声往春景堂走,到了要分别的路口,王书淮忽然驻足与谢云初道,

“你放心,我不纳妾。”

上回就因母亲用纳妾威胁她,谢云初跟他闹了脾气,好久都不肯给个笑脸,今日谢云初见到妯娌被塞妾室,必定感同身受,南下在即,他实在没功夫跟妻子置气,便提前给了保证,希望谢云初别多想。

谢云初听了这话,脚步顿住,愣愣看着他。

他不想纳妾?

还想逮着她折腾,让她伺候?

想起他昨晚的体力,受了伤还能连来两回,她被折腾得半条命都没了。

她就指望着早日怀上珝哥儿,给他安排好掌控的妾室,乐得不再伺候他。

前世的事历历在目,谢云初不会让自己陷进去。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她恍惚记得上回他就是这么回她的。

说完她先一步往春景堂去。

王书淮站在石径岔路口,目光注视着谢云初柔美的背影,脸上的情绪一点点淡下来。

他一向敏锐,自然察觉出谢云初并没有高兴,虽然不明白她在琢磨些什么,却可以确定,她无动于衷。

怎么会?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纳妾,她是不相信他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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