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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初听了这话,于混沌的思绪中慢慢拨开一丝清明。

初一十五的规矩破了?

今日二十五…

谢云初瞠目,愣了一会儿忍不住轻嗤一声,王书淮竟然也有今日,无声对峙片刻,看着他沉郁的双眼,渐而又觉得无奈。

如今王书淮跟她隔着上千里,想遵守规矩都不成,几月难得回来一趟,今日回明日走,下一回又不知是什么时候,哪里还迂腐到跟他讲初一十五的规矩,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轻轻嗯了一声。

王书淮很满意,双臂穿过她腰身,将人抱了起来,谢云初脸红,侧过脸,任由他摆弄。

外头是绵绵细雨,寒风轻轻拍打窗棂。

朦胧的灯色渗进来,她面颊覆着一层薄薄的红晕,好看到令人想欺负,王书淮心里越憋着火,动作越缓慢甚至带着几分撩拨。

大掌四处游离,谢云初忍不住缩了缩肩,每一处摩挲都带来更深一层的欲念,身体很诚实的舒展渴望,他像是鲜衣怒马的少年,又像是沉稳的情场老手。

谢云初感觉前所未有的好,以至于恍觉是不是梦,甚至生出弄错了人的荒谬念头,心里不踏实,忍不住覆上手去摸索,摸到背脊处某一熟知的伤疤,纤指轻轻拨动那一根筋骨,人总算是踏实下来。

是她的丈夫没错。

秋风萧瑟,落英旋旋下坠,晃悠悠跌入西北角那口荷花缸里,荷花早枯,独留一些枯败的枝干强撑着一丝倔强,雨淅淅沥沥洒下,水缸里的鱼儿四处游动,升腾出一个个小泡泡,她感受到他贲张的控制力,心头生出几分恍惚,总觉得不太像他,“王书淮…”

纤细的腰肢款款摆动,他牢牢捉住,慢慢将她拱起的弧度一寸寸磨平,

“真的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他语气含着几分戾气。

还是她希望是谁?

谢云初摇头,汗津津的鬓发黏着脸,俏脸被湿漉漉的乌发遮去大半个,她像是诡秘的妖孽半藏半掩,不肯轻易泄露了她的美,王书淮由不得她矜持,将她从热气腾腾的被褥里拖出来,为了帮着她确认,他又像离开前夜那般,将她摁在床栏,熟悉的景象复现,谢云初张望外头潇潇雨歇,眼神渐渐涣散。

这一夜不知是怎么过去的,跟做梦一般。

醒来时,眼神犹在晃,看着窗外被风卷起的残英毫无倚仗的飘零。

她想起了昨夜的自己,也如一朵被催熟的花,任由他耳鬓厮磨,纠缠抚慰。

王书淮从来都是矜持的男子,昨夜却如同一头孤狼,说是孤狼也不尽然,他动作还算温柔体贴,就是时间太长,折腾太狠,恨不得凿空她的身。

有那么多怨气么?

忍不住扭动了腰身打算起床,四肢跟被卸了似的,酸胀疼痛一股子脑子袭来,疼得她差点呜咽出声。

那个混账。

谢云初呲的一声,

听到动静,林嬷嬷亲自打了一盆水进来,隔着半开的床帘往里觑了一眼,神情似笑非笑。

谢云初还有些懵,双手撑着床榻半起身,茫然看着林嬷嬷,

“二爷昨夜回来了吗?”

林嬷嬷听了这话神情很是微妙。

昨夜闹出那么大动静心里真的没一点数?

她还没聋没瞎。

林嬷嬷猜到谢云初大抵是不好意思,随口应付道,“回来了,清晨天还没亮便入宫去了。”

果然不是梦。

谢云初脸上微微现出几分不自在,昨夜人是糊涂的,被他哄着磨着做了那事,自个儿嗓子也没太收住,定是闹出笑话了,下榻时又轻轻瞥了一眼老嬷嬷,林嬷嬷果然唇角微勾,谢云初微微发窘。

谢云初梳妆的时候便问林嬷嬷,“二爷可说为什么回来?”

半夜三更回府,径直爬到她床上来,前世可没这遭事。

林嬷嬷看着镜子里娇颜酡醉的主儿,没好气道,“您自个儿没问?”

没问便做那事,可见真的是干柴烈火啊。

谢云初知道自己问差了,“睡沉了,没顾上问。”

这是不打自招。

林嬷嬷笑了。

王书淮举止反常,谢云初担心朝中出了事,转念一想,今生与前世早就不一样了,有什么变动也寻常,谢云初很快劝自己放下心,懒洋洋看孩子去了。

原本约了今日与大奶奶苗氏和王书琴等人抹叶子牌,大约是都听说王书淮回府,大清早安安静静的,谁也没来寻她,不过至巳时姜氏还是遣人将她唤去了宁和堂。

“淮哥儿怎么回来了?他人怎么样?可是出了什么事?”

从七月初二至今日九月二十六,王书淮离开了三个月。

姜氏盼到心眼里,顾不上与儿媳妇之间的嫌隙,早早叫过来打听消息。

谢云初四平八稳回,“媳妇也不知道,他回得晚,天还没亮便离开了。”

姜氏闻言皱眉,“他起床你不伺候他的吗?这么长时间顾不上问?”

谢云初不知该怎么回这话,一旁的二老爷瞥见亭亭玉立的儿媳妇,很快明悟过来,轻轻扯了扯姜氏,“没问就没问,多大点事,等回来问也不迟。”

小夫妻分别这么久,哪顾得上谈正事必定是快活去了。

二老爷是过来人,明白久不归家的男人心里惦记着什么。

姜氏也后知后觉,不好再责问,只是谢云初以前行事那般稳妥,如今简直换了个人似的,令姜氏很是纳闷,是什么缘故让一个人发生这么大转变,说不伺候婆母就不伺候了。

不过如今她也不缺人伺候,既然拿捏不了谢云初,慢慢的也就歇了心思。

做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饮食穿衣用度上你上些心…”一想起这么久没见到儿子,姜氏眼眶酸痛。

这些事根本轮不到姜氏来吩咐,林嬷嬷早就替王书淮张罗去了。

“媳妇遵命。”

谢云初回了春景堂。

原以为王书淮要忙到半夜回来,哪知道她刚用了午膳,正在陪着孩子打盹,听到轻微的动静,便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坐在了对面圈椅里,他想是疲惫,撑额靠在桌案假寐,手指轻轻揉捏着太阳穴,阖目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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