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书屋mfshuwu.com

他忍着,闷闷问:“那你什么时候去看我。”

秦幼音笑盈盈的,踮起脚亲亲他的下巴,声音甜糯:“忙完就去,你乖乖的哦。”

顾承炎搂过她用力亲一口,外头就有队医组的敲门找秦幼音出去,他只得放开,跟姜成去做恢复训练,一直持续投入地流汗四个小时后,到了晚饭时间,他家音音居然还没来。

姜成招呼他:“一起去?有营养餐。”

顾承炎摇头,咬了咬牙:“我去看望看望程前辈。”

他七拐八拐找到队医组的诊室,站门口一瞧,程前辈躺在观察床上,伤腿露在外面,秦幼音站在两个队医中间,边说话边上手给他轻按。

程前辈仍然贱的一批,拿腔捏调叫唤:“哎呦——疼——小妹儿轻点——还有那汤,真香——”

顾承炎额角暴跳,转眸瞄到墙角小锅里咕噜咕噜炖的补汤,心口更堵得难受。

治伤就治伤,还要给别人炖汤的么!

秦幼音虽然忙,仍时刻注意着她的小锅,看时间到了,忙冲过去关火:“我的汤——”

顾承炎抿唇,给别人炖的汤,这么上心!

程前辈夸张哀嚎:“小妹儿哎,可太香——”

他半句没喊完,一眼瞅着了门缝里十殿阎罗似的顾承炎,吓得一口气差点梗住,忙捶捶胸改口:“我的弟妹哎——”

秦幼音敏感察觉不对,一扭头,也瞄到某人,杏眼顿时灿亮:“哥,你训练完啦!”

顾承炎低低“嗯”了声。

秦幼音歪头,哥哥好像……

顾承炎放下一句“我去隔壁等你”,就转身走了,走前还盯着她看一眼,黑瞳里水色沉沉。

秦幼音哪还能等得下去,跟两位队医打了招呼,端起小锅追着他跑出去。

隔壁屋里,顾承炎低头坐在沙发上,一见她来了,扭头,又拿余光刮着她。

秦幼音想笑,那么高大强悍的男人,闹了脾气的小孩儿似的。

她走到他身边:“怎么啦?”

顾承炎继续扭头。

“不理我呀——那我可走了哦——”

顾承炎气得一把扣住她的腰:“他腿有那么重吗?比我当初还严重?!需要你花这么多时间?”

秦幼音恍然,搞半天这是大醋缸又翻了。

她乖巧往他腿上一坐,捧起他的脸:“然后呢?”

“然后——你一下午都没去看我!”

“所以呢?”

“所以——”顾承炎凝视她近在咫尺的脸,酸气上涌,那点脾气滚上来,不禁压低了尾音,委屈巴巴说,“所以,媳妇儿不疼我。”

秦幼音一听,心都化成水。

她连忙搂住他亲亲:“我想快点把他治好,才能天天在你身边,以前的方子和资料就是你一个人的,我配合专家的建议重新改良啦,给他用新的,不抢你的。”

顾承炎气闷地揉揉她的背:“不行,还不够疼我。”

秦幼音要笑死,问他:“那喂你喝汤好不好?”

顾承炎不乐意:“不好,汤给别人炖的!”

秦幼音睁大眼,“乱讲,是我给你炖了养胃的!哥——”她小巧的下巴搭在他肩上,拱了拱,绵绵说,“我心里想的都是你,只给你炖汤。”

炎哥的心情一秒谷底,一秒直飞三千里。

他就说吧!程前辈什么的,都是不足挂齿的渣渣!

顾承炎抱着媳妇儿起身,把她放在桌子上,从小锅里盛了汤递到她手里:“喂我。”

秦幼音舀起一勺送到他唇边,他双手撑在她两侧,摇头:“不,够,疼——”

她眼尾染了一点红晕,把勺子转而送进自己口中,不等咽下,直接仰头覆上他的唇,舌尖探入。

顾承炎心满意足,尝尽她唇舌滋味,才低笑着微哑喃喃:“宝宝最疼我了。”

-

嚷着要媳妇儿疼爱的幼稚鬼炎哥,不出一个星期,在训练场上重新所向披靡。

一群队友还指望着他离开三个月说不定状态短暂下滑,能体验一把超过顾小霸王的爽,结果愿望破灭,还是得原地挨虐。

姜成非常满意,满意到有点心惊。

顾承炎实在太拼了,从回来的第一天就豁出全力,根本用不着他督促,自己一练就是一整天,肉眼可见的稳步回升,向更高成绩突破。

“小炎儿,你歇歇。”

“没事,”顾承炎又一圈回来,抓住场边栏杆,“时间不多了。”

“那也太拼了。”

“不拼怎么能赢,”顾承炎俯身喘着,抬眸看向姜成,瞳仁乌黑,“我想赢,想弥补给你那个冠军,想给国家给队里拿金牌,更想……”

姜成好奇:“更想啥?”

顾承炎只是笑,眼中光影深重温柔,浓得晕不开。

他想带音音一起,去世界的巅峰看看。

姜成瞧他这模样,也知道跟小姑娘有关,不再多问,不经意扭头,发现看台边露出个纤纤瘦瘦的小影子,不禁失笑摇头。

俩人心都黏在一块儿了。

小姑娘这是看顾承炎训练太晚不回去,担心了过来看呢。

姜成拍拍腿,有意大声说:“行,那我走了,你别太晚,冰场怪冷的,有啥事回宿舍,咳。”

等姜成走远,秦幼音确定不再有别人打扰,忙探出身,迫不及待朝顾承炎扑过去:“哥,你累不累,我给你带夜宵了!”

顾承炎目不转睛望着女孩幼鸟似的向自己扇着小翅膀飞过来,再多疲劳酸痛都消散一空,来不及出去,隔着栏杆把她接到怀里:“这么晚还过来。”

秦幼音皱皱鼻子:“那你这么晚还没回。”

她后来才懂得姜成安排单人宿舍的意义,根本就是私心偏向他们,拿正当理由给小炎哥的福利。

顾承炎把她往起一提,越过栏杆抱住:“既然来了,那吃完再回。”

深夜寂静,灯光雪亮,偌大冰场仿佛空旷无边。

两个人坐在场边,把夜宵吃干净,顾承炎拉她起来,她踩到了冰,脚下一滑。

顾承炎一把扶稳她,忽然想起:“宝宝,在医大社团的时候,我就给你买了冰鞋,想带你滑冰,现在教你好不好?”

秦幼音积极点头。

冰场有时候会有女队来训练,后台有很多没拆封的崭新备用冰鞋,顾承炎挑出音音的尺码,蹲下身给她穿好,牵着她上冰面。

秦幼音两条小细腿抖得厉害,但因为被他紧紧握着,并不觉得害怕。

他跟她相对。

她向前,他倒退。

秦幼音抬头,着迷地望着面前的男人。

这是属于她的世界冠军,他超越过多少对手,转过多少危险的弯道,冲破过数不清的终点,却在这个宁谧的夜晚,牵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向后退,教她在冰上迈出稚嫩的第一步。

秦幼音胸口轰轰震动。

她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她有多爱这个人。

秦幼音身后渐渐蜿蜒出冰刀的痕迹,她速度缓缓加快,到底一个不小心,刀尖歪斜,不受控制地朝前跌过去。

“哥你躲开——快躲开——我要摔了啊啊啊啊啊——”

她就是趴地!摔哭!也绝对不能撞到她家冠军!

顾承炎丝毫没躲,笑着张开手臂接稳她,身体顺势往后倒,双膝弯折,被她紧抓着,仰躺在身后的冰面上。

秦幼音趴在他身上,着急地到处摸他:“疼不疼?伤没伤?”

他环着她的腰:“不疼,没伤。”

她放心了,又蹭了蹭他的颈边,抱住他眨眨眼,轻声问:“哥,那我沉不沉?”

顾承炎胸口的震颤鼓动着她,在砰砰的跳跃声里,他回答她:“我的整个世界都压在身上,你猜,沉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