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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以后也会常驻香港,若无特殊情况基本不回去了。”她淡淡地说。

方晟如遭电殛,呆呆看着她良久,叹道:“你说过不在乎,其实还是在乎的,对不对?”

“对,也不对。”

方晟失魂落魄看着她,平时的机敏和应变不知哪去了,只有深深的失落、再失落。

她继续道:“谈到在乎,你说哪个女孩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锺爱?婚礼那一幕尽管我最大程度地宽慰自己,可毕竟……她也无奈,也很委屈,这件事不怪任何人,只怪我们自己……谈到不在乎,因为我本来性子就冷,什么事都不在眼里,象我这样的人若非遇到你,也许一辈子单身,油米柴盐的家庭生活不适合我,举案齐眉也让我感觉很累,我就喜欢当下的日子,一个人,在香港举目无亲,随心所欲,没人打扰,没有应酬,每天做自己喜欢的事,这就足够了。你能理解吗?”

“我……我不能……”方晟哽咽道,实在想不到这趟来香港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早知宁可更晚些知道赵尧尧的内心世界。

“在黄海,在三滩镇那段浪漫甜蜜的经历,对我来说足够了,那是一生的财富,能让我每天傍晚坐在阳台上吹拂维多利亚湾的海风,慢慢回忆和品尝,都说夫妻生活越过越没滋味,最终靠亲情来维持,我却希望我俩永远保持新鲜感,何必朝夕相处呢?”

“在我最低潮的日子若没有你,也许坚持不下去,”方晟坦率道,“你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让我从容自信地踏入官场……”

“也遍布挑战和陷阱,很多时候我都在自问做得对不对。当然你的性格适应混官场,而我……如果一直在你身边会活得很累,因为我讨厌应酬,讨厌跟官太太们扎堆谈论服饰,讨厌明争暗斗,只有看到电脑上的曲线图内心才能保持宁静,所以我是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并非你的原因,你,方晟,还是我的丈夫,我们依然做一辈子夫妻,好不好?”

方晟强装笑脸,眼泪却滴了下来,摇头道:“如果预感有今日,当初我应该反对你来香港……”

“其实我在江业就考虑好了,从怀孕到移居京都再到外迁香港。”赵尧尧说。

他木然地说:“原来……你打算离开我了……”

“这样不是挺好吗?我按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她在江业陪你,免得再出意外。”

一时间方晟觉得天地萧瑟,什么都没意思了。不如抛却江业所有一切,跑到香港和赵尧尧在一起!

此时此刻他才真切地发现,自己是多么在意赵尧尧!

如果说周小容给予他初恋,那么赵尧尧让他体会到真情,同样是刻骨铭心的记忆,任何人都无法代替。

“我不做官了,我也来香港,”他脱口而出,“我不能失去你,其它都可以放弃!”

她抿嘴一笑:“傻瓜,我说过我们还是夫妻,只是……各有各的生活方式而已,以后你没机会来香港,我也可以过去啊。”

“你……大概不会的……”方晟沮丧地说。

“女儿想看爸爸,我随时都会回去,”赵尧尧道,“女儿肯定姓方,还要抱给爷爷奶奶看呢。”

方晟还是摇头:“不行,不行的……”

“你性子跳脱,天生就应该在官场左右腾挪,实现自己的远大抱负。我的生活太寡淡,太无聊,你顶多捱两三个月,时间久了会受不了,与其苦苦绑在一起,为何不各取所需呢?”她娓娓劝道。

方晟一味摇头叹息,难过得说不出话来。当天连晚饭都没吃,独自坐在阳台上抽烟直到凌晨三点多钟,看着不远处维多利亚湾海面上星星点点,怆然涕下,觉得自己彻头彻底失败了。

原以为真能象爱妮娅所说的左右逢源,左搂右抱,不料去年因为赵尧尧陪伴在身边,白翎负气之下鲁莽行事险些丧命;如今白翎来到江业,赵尧尧却远走香港。

他想让她俩都高兴,却始终做不到。

正所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