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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宸说不给,那是真不给,知离气得牙痒痒,偏偏打又打不过,只能含恨放弃:“尊上愿意留着就留着吧,就当弟子孝敬您了。”

“你就用这破戒指孝敬?”谢宸冷着脸。

知离不服气:“我戒指之前可是一等法器,为何变破您心里没数吗?”

说话间,脖颈上点点痕迹无意间露出。

谢宸视线扫到,心情越来越烦躁。

知离也看出他情绪不佳了,一秒犯怂:“尊上若是嫌弃,就先还给弟子,弟子将来再找个好的送给尊上。”

“不还。”谢宸面无表情。

知离:“……”这狗东西。

两人无声对视许久,谢宸突然宽袖一甩,板着脸转身离去。

知离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心里忍不住嘟囔一句:怎么又不高兴了?

虽然没要回戒指,但好在恢复了自由,知离在短暂的遗憾后又开心起来,抱着妆匣回上清宗了。

又累又惊地过了一夜,她的精神已经疲累到极点,因此回宗门时没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溜进自己房间后倒头就睡。

她睡得很沉,只偶尔翻身时会因为身体轻微的酸痛感猛然惊醒,接着又很快睡了过去。她睡得头脑昏昏,但也知道这酸痛感究竟从何而来。

唉,修者的身体虽然比凡人结实,恢复能力也更强,但魔尊大人到底太能折腾了。知离哼唧一声,抱着枕头砸巴砸巴嘴,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眉间突然一点热意,接着酸痛感一扫而空,身体轻盈仿佛泡在温水里。

转眼夜色褪去,日上三竿。

上清宗的弟子们上完了新一天的早课,开始了今日的工作。负责打扫的弟子领了抹布和水盆,径直来了前宗主的房中。

因为前宗主已经失踪许久,且很可能不会再回来,所以他打扫得并不认真,只将能看见的地方胡乱擦几下,其余都能遮就遮能挡就挡。

因为活儿干得潦草,偌大的寝房很快便打扫完了,弟子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站在门口往屋里望了眼,感慨:“等宗主搬到这间屋子,便不能这么敷衍了。”

他口中的宗主是周薄,虽然周薄只是暂代宗主之位,也没说要搬进这间代表宗主地位的屋子,但门内弟子心里都清楚,一切都是早晚的事。

想想废物前宗主,弟子摇了摇头,正要离开时,突然窥见床上原本叠得方方正正的被褥,如今被扯散平铺,下面还鼓鼓囊囊,仿佛有人在里头。床褥这东西,一般叠好后只要没人睡,便可以一直不管,所以他刚才打扫的时候也没注意。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躺前宗主的床!”弟子当即呵斥。

被褥下动了动。

弟子攥紧手中扫帚:“还不快滚出……”

“吵死了。”知离睡眼朦胧地坐起来,不悦看向弟子。

弟子看清是谁后,瞬间惊愕地瞪大眼睛:“前、前宗主?!”

知离乐了:“我才离开几日,便成前宗主了?”

“你……你……”弟子你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囫囵话,回过神后急忙跪下,“弟子恭迎宗主回府!”

知离扯了一下唇角:“去,召集所有门内弟子去大堂,我有话要说。”

“是、是!”弟子一手扫帚一手抹布,屁滚尿流地跑了。

知离倒回床上重新眯了会儿,这才慢悠悠起床洗漱。

另一边,所有人都已经到齐,紫月直到进入大堂,都不敢相信知离还活着,于是压低了声音一直追问召集众人的弟子,问是发癔症还是昏头了,竟然连这种谎都敢撒,弟子一再表示的确是知离回来了,他也绝对没有撒谎。

紫月问了多遍都是同一个答案,一时间也开始心里没底,于是扭头看向周薄:“师兄,现在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周薄声音发紧。

紫月闻言突然就放下心来。

也是,知离不过是个炼气期废物,又能耐他们何?

她以为周薄这句话是在宽慰自己,却没有发现周薄浑身僵硬,连面皮都隐隐抽搐。

……昨晚之后,知离为什么还活着,难道是薛长松他们失败了?可是谢宸不是已经灵力溃散了吗,为什么还能赢了薛长松?但他如果没赢,知离又为何能活着回到上清宗?

是了,肯定是谢宸赢了,否则薛长松为何这么久都没有动静。谢宸赢了,知离才能活下来,才能回上清宗……她回上清宗,肯定是找自己报仇来了。

周薄越想恐惧越甚,双腿也不自觉颤抖,快要忍不住起身逃离时,喧闹的大堂突然静了下来。他若有所觉地抬头,便看到知离淡定从门外进来。

她一个人,没有谢宸。

周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旁边的紫月已经热情起身:“师妹,你可算回来了!”

说着话,她便要去挽知离的胳膊。

知离似笑非笑地抬手躲开:“怎么才几日不见,师姐就不唤我宗主了?”

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紫月尴尬一笑:“你不知道,你失踪这段时日,为免宗门群龙无首,我等已经自觉推举周师兄做宗主了。”

“哦?”知离扫了周薄一眼,看到他眼底的紧张后笑了。

这孙子,现在肯定怕死了!

要不是他,她和谢宸昨晚也不会那么惨,知离冷笑一声:“周师兄,没想到我今日还能活着回来吧?”

说完,还意味深长地加一句,“没想到吧,不止我活着,同我一起的人也活着,反倒你叫去的那些,都死了。”

猜测成真,周薄脸色一白,嘴唇动了动竟然没说出话来。

紫月不知者无惧:“师妹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你也无需听懂,”知离直接到上位就坐,“还有,懂点规矩,我是上清宗宗主,师妹也是你叫的?”

从前的知离没有上辈子的记忆,一心只顾着修炼,对紫月也无比信任,宗门事务皆会过问她,给足她体面,这么不客气的说话还是第一次。

这么多弟子看着,紫月被下了面子,脸上顿时一阵青白,说话也就不管不顾了:“可如今周师兄才是宗主。”

“你的意思是,即便宗主回来了,他也要继续做代宗主?”知离逼问。

紫月噎了噎,道:“他的确比你更适合做宗主。”

“真是可笑!”知离模仿谢宸生气的样子拍桌子,惊得所有人一震。

好疼好疼,早知道不拍这么用力了呜呜呜……知离一边心里嘤,一边面上冷,“我给你们留脸面,你们反倒不要脸了,你与周薄背着我苟且厮混也就罢了,被我发现后还对我下手,害得我险些丧命,像你们这样的卑鄙小人,也能担得起一宗之主的身份?!”

紫月见她回来半天都没提这事儿,还以为她顾着宗门脸面不会提了,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会爆出来。

门内弟子一时间表情各异,看她和周薄的眼神也有了变化。紫月心慌不已,只好拉了拉周薄的袖子:“师兄,你说话呀。”

周薄回神,对上知离的视线后眼神虚浮:“这、这定是有什么误会,我怎会伤害小离呢。”

就这样?紫月气极:“师兄!”

周薄不悦:“行了!”

“你……”

“你姘头都说行了,你还纠缠干嘛?”知离挑眉。

“反正师兄比你更适合做宗主!”紫月怒道。

知离看着她跳脚的样子,突然怀疑自己丢失记忆那几年,其实把智商也丢了,否则怎么会被这种标准化小白文恶毒女配耍得团团转?

“他被谢宸重伤两次,修为散了大半,如今随便一个门内弟子都能杀了他,他如何更适合做宗主?”知离好奇。

紫月没想到她连这个也知道,一时间彻底愣住,而周薄却想到了别的。

比如他第一次去万魔渊,就莫名被谢宸打伤……知离必然在那之前,就已经跟谢宸勾搭上了,他如今修仙前途被废,与她脱不了干系。周薄心中恨极,却又不敢如何,只能咬着牙忍了。

知离看一眼他忍辱负重的表情,彻底爽了,于是总结陈辞:“我这人心善,不想沾血,就不杀你们了,你们打哪来就回哪去,以后上清宗就不劳二位费心了。”

这就是将两人驱逐师门的意思。

修仙界极为尊师重道,像这种被驱逐的修者,即便有通天的本事,出去也会被人看轻三分,更不会再有门派接纳。二人一旦离开,便等于被整个修仙界抛弃了,将来人人喊打,连散修都不如。

紫月闻言脸色一变:“你凭什么赶我们走?”

“凭我是宗主啊。”知离一脸理所当然,仿佛她在问什么疯话。

紫月一脸愤怒,立刻拉了拉周薄袖子,要他出面说话,然而今天的周薄也不知怎么了,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她一时怒极,抽出长剑指向知离:“上清宗百年基业,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绝不能由着你一个炼气胡作非为,我今日就代表上清宗清理门户,相信师父泉下有知必然会感到欣慰。”

知离:“……你疯了吧?你要杀我,我爹还得感到欣慰?”

紫月也不废话,一剑直接刺来,知离立刻丢出反击法器,紫月连忙闪避,差点被法器所伤。

开弓没有回头箭,紫月只能继续攻击,结果知离的法器不要钱一般往外丢。纵使紫月有金丹修为,但无奈知离有个疼女儿的爹,各个法器皆实用,两人一时间分不出高下,弟子们怕波及自己,连忙左右躲闪,一时间场面滑稽可笑。

周薄看到知离丢法器先是一愣,接着突然想到什么,眼底的恐惧越来越淡,后背也渐渐挺直。

一刻钟后,紫月摔在地上,唇角溢出一丝血,眼神十分不甘:“你若没有法器,又怎会赢我。”

“不好意思,我偏偏就有法器,”知离眨了眨眼,往她心上插刀,“你是不是很羡慕?”

“你!”

紫月还欲上前,周薄却及时扶住她:“师妹年幼胡闹,你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哟,不装哑巴了?”知离叉腰。

周薄看向她,也笑了:“师妹,你今日是自己回来的吧?”

知离脸上的笑意淡了。

“这些法器是师父辛苦寻来,今日若他在,你又怎舍得用?”周薄直视她的眼睛。

知离静了片刻,勾唇:“是又如何,紫月尚败在我手下,如今的你又岂在话下?”

周薄喉间溢出一声轻笑,似乎在笑她的天真。

知离被笑得心烦,板起脸道:“来人,把他们给我扔下山去!”

大堂内一阵小小的喧哗,很快又恢复安静,众弟子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开口说话。

知离皱了皱眉:“听不到我说话吗?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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