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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挽把图书馆资料翻了个遍,不过可惜没翻到什么太多有价值的,从目前国际海洋公约看,确实没什么公约可以制止哈迈的行径,而国内的法律对于海洋文化遗产的保护更是一片空白。

她倒是搜到一些国外水下考古挖掘方面的介绍,只可惜那些介绍都是浮皮潦草的,毕竟是实践性很强的一项学科,要想深入了解,只看这些纸上文字显然是不够的。

初挽难免有些失望,不过失望之余又觉得,这也是一个机会,一片空白反而能尽情发挥,不受原有体制的束缚。

她这么翻着的时候,又发现一份介绍,提起来国内考古女专家严瑾教授,在十年期间就曾经提议过发展水下考古,可惜因为种种历史原因,并没有得到回应。

这严瑾是自己导师岳教授的至交好友,之前有一次考古研讨会议,初挽还曾见到过。

她便心里一动,或许可以从严瑾教授这里推进一把这件事。

等回到家后,她就先给岳教授打电话,说起陆守俨得到的消息,果然,岳教授一听,震惊不已,细想之下又气得够呛:“他们竟然偷偷从我们南海打捞沉船回去,这不是抢吗?青花瓷?那是我们的沉船!他们就这么打捞了直接拍卖?”

初挽:“我记得严瑾教授好像对这一块很有研究吧?我们到底不是专门做这一块的,是不是可以和严瑾教授提一下,请她研究下对策?”

岳教授想了想,点头:“是,其实严瑾教授在十几年前就提出过发展水下考古研究,可惜当时那个特殊时候,根本没人搭理她,现在时代好了,经济发展了,倒是可以试试,我现在马上和她联系下。”

初挽自然赞同,术业有专攻,严教授出面自然比自己和岳教授强。

岳教授:“到时候还得麻烦你爱人一下,详细问问具体情况,咱们现在出国一趟也不容易,这荷兰的拍卖会和什么沉船打捞具体什么情况,更是不清楚。”

初挽笑道:“岳教授,这个简单,你有什么问题,直接问他就是了,他才从国外回来,也有那家荷兰公司的电话,有什么事可以设法找那边打听。”

显然,初挽把这消息告诉岳教授后,岳教授比她都着急,很开联系了严瑾教授,那严瑾教授和岳教授是多年好友,知名女考古专家,不过脾气可比一般男专家更急,听到这消息后,听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又懊恼后悔,认为自己应该早点重新把这一茬给捡起来。

这两位年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教授,迫不及待地跑来找了陆守俨,详细地问了情况,陆守俨做事果然妥帖,他既然要和国内提起这件事来,自然打听得清楚,方方面面能了解的都了解了,两位教授感激不尽,足足谈了一下午。

严瑾教授的意思是,这些宝贝自然不能便宜了外国人,得尽快想办法。

初挽听着,心里明白,自己直接告诉她结果,她是不可能接受的,必须挫败一圈再说。

不接受挫败,后面的事情也不可能推下去,历史上许多事就是一个辩证关系。

等两位教授走了,陆守俨显然看出初挽并不乐观,便道:“这件事如果想做,还是得文物局出面,文物局意识到了严重性,才愿意投入真金白银。”

初挽没想到他竟然和自己想得一样:“……对。”

陆守俨:“水下考古非一日之功,其实往大了说,这不是单纯考古学界的问题,甚至不是国家文物局层面的问题,这是一个国家经济水平,科技水平,学术水平,以及文物意识各方面综合实力问题。我们作为普通人,只能适当推进,做到我们能做的,问心无愧就是了。”

初挽听这话,深深看他一眼,颔首:“是。”

这确实是国家综合实力达到一定程度,才能往前推进发展的学科,要不然上一世也不至于不得不和日本人合作进行水下考古,最后花费三十万巨资却只捞到一片瓷。

陆守俨没像自己一样重活一辈子,但看起来早看透一切了。

陆守俨这几天不忙,就在家里把各处都归置了下,当然也包括初挽买的那些碎瓷片,他都抽空尽量清洗整理了,几天时间,见缝插针的,倒是整理得差不多了。

等整理完瓷器,他又整理别的。

当时房子买了,他匆忙离开了,一直没见回来,现在回家,直接就搬过来这边住。

初挽和黄嫂在家,平时有些事也顾不上,初挽自己也不太上心。

现在陆守俨回来了,房前屋后的,他该处置的处置,该整理的整理,又把东边的厢房全都打理出来,安置初挽的各样物件。

他是想着,都给她分门别类放,每一样都贴上标签,记录下来再哪里。

“这样你回头找的时候,查查账本就行了。”

初挽没想到,他一回来就动这个脑子,不过想想这样确实不错,也就随他了。

她自己是懒得整理的,反正买回来往那里一堆,特别喜欢的便特别收起来,但时候长了,特别喜欢的上面还有特别喜欢的,谁还再去翻以前那些,有时候也没法比较哪个更喜欢,最后她的东西就成了一个“说不清楚”。

现在陆守俨来了,花功夫帮她梳理归置,她乐得轻松。

陆守俨这么一整理,初挽才发现,自己现在真是身价了得。

得益于日常捡漏,也得益于博古斋那一批大捡漏,她现在几乎集齐了历朝历代的名窑名瓷,从唐朝太平罐到白瓷,到宋代五大名窑,从元青花瓷明青花瓷,从明永乐甜白到成化斗彩,再到康熙粉彩乾隆五彩,应有尽有,不说清朝那些年份浅的,就那些大开门乾隆之前的名瓷,就足足有小两百件,这些可以摆满整整三个大玻璃柜了。

这些随便拿出去一件,如果放到香港拍卖会,那都是几十万港币起步,更不要说其中不乏罕见精品,一旦暴露于众人之前,只怕是引得各家激烈角逐。

除了名瓷,她还搜罗了不少玉器,从红山文化玉片到商代鹦鹉古玉,从汉代玉圭到唐代方相氏玉舞人,从乾隆朝珠大玛瑙珠,再到慈禧太后的翡翠黄瓜,全都是饱蘸着浓重文化气息的稀世名玉。

更不要说那些稀奇古怪的杂项,唐三彩,忽必烈腰牌,骆驼佣,紫铜香炉,汉祭祀脸谱,犀牛杯,以及那稀世罕见的象牙席。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那几万片的名瓷碎片,以及几百件的民国高仿瓷。

这些,也不能小看,那名瓷碎片,再过些年头,随便一件拿出去,上万块都轻而易举的,至于那高仿瓷,以后也是收藏的一个门类,做得好,价值几万块不在话下。

初挽看着这一切,只觉得空气中都流溢着满足:“我的收藏现在也慢慢丰富起来了,不过——”

陆守俨淡声道:“要再接再厉,搜集更多?”

初挽笑:“对。”

陆守俨:“慢慢来吧,我们现在自己有院子,把这些都整理好,你回头收了什么物件,该放哪儿,自己心里有数,也记得添一笔。”

初挽:“嗯嗯嗯,我知道!”

她突然觉得自己和那些瓷器一起,都被他管理起来了,还挺井井有序的。

陆守俨:“你现在想要什么,让喝街的帮你找,大不了多给点佣金,别自己费劲,不然我也担心,物件要紧,但是你身体更要紧。”

他看着她,道:“挽挽,如果我因为你搜集古玩而不高兴,那一定是因为你太沉迷,怕你对身体不好。”

初挽便觉他的话实在是暖融融的,让她仿佛站在四月的明媚阳光里,身心都洋溢着满足。

她便笑道:“我知道,我现在也是找喝街的帮我找,遇到什么好的让他们帮我留意。”

陆守俨这才点头,当下一边帮她归置收拾着,一边说起临走前再过去一趟老宅,陪陪老爷子。

他商量着说:“我想着住一晚?”

初挽倒是没意见:“行,那就住。”

陆守俨看她一眼:“对了,我听说建时的事,之前建时媳妇给你找不自在了?”

毕竟家里少了一个人,就算她不说,他难免听到一些。

初挽便笑:“她给我找不自在?她连我衣角都碰不着,什么抹脸油什么怀孕的婴儿霜,这些谁爱怎么着怎么着!”

陆守俨听这话,也笑了,她这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她的古玩,那些人怎么蹦跶估计都到不了她心里。

陆守俨:“我大半年没在老爷子跟前了,他年纪大了,我这样也不好,总该多过去尽尽孝。”

初挽:“我知道,我也没说不愿意,其实我倒是愿意在老爷子跟前,他对我多好,我觉得比你对我还好呢!”

陆守俨淡淡看她一眼:“少来!”

中午时候,两人先吃了点东西,吃过饭初挽犯困,陆守俨见此,便让她先躺床上睡一会。

不过初挽翻来覆去又有些睡不着,便道:“要不还是先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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