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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快没油了,需要加油,关敞经过附近一处小镇加油。

他下去加油的时候,初挽看到周围有几个穿破烂牛仔的墨西哥人,正打量着这边,那眼神明显不怀好意,就像原始森林的豺狼,透着贪婪和饥饿。

初挽收回目光,不敢再细看。

这边境地区本身就乱,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吸毒的盗窃的抢劫的,不一定干出什么事来。

一直等关敞上车,她便压低了声音对关敞道:“关敞,别的先放一边,咱们现在在外面,都是美国人墨西哥人,我们应该团结一致保护自己。”

关敞口中叼着一根茅草,很不耐烦地问:“你这是又怎么了?”

初挽:“你看外面——”

关敞拧眉,看过去,便捕捉到几双墨西哥人打量的眼睛,在接触到他的视线后迅速移开。

关敞便明白了,神情逐渐冷沉下来。

初挽压低声音道:“我们要遭遇抢劫了,他们有枪,可能会要我们的命,我感觉这就是亡命之徒,你平时应该听说过□□抢劫冲突之类的吧?边境的,两不管,也没警察为我们出头。”

关敞瞥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乌鸦嘴,要不是带着你,至于惹来这伙人吗?”

初挽:“分明是你太招摇!”

关敞拧眉,压低声音道:“别说话,系好安全带。”

初挽忙系好了,关敞开着车离开加油站,他这么一离开,那几个人骑上马,逐渐成包围趋势。

关敞咬牙,开着车子就往前面杂草丛生的密林里冲。

车子颠簸得厉害,初挽:“你疯了,找死呢!”

这种丛林杂草茂密的地方,人家骑马能过,他们开车不能过,那不是自找死路吗?

关敞:“闭嘴!”

他话音落时,墨西哥人的枪已经射出,“砰——”的一声,那枪恰好打在后座门上,车窗玻璃四溅开来。

初挽赶紧趴伏在座位上,捂着耳朵不敢抬头。

墨西哥人骑着马追赶过来,一枪一枪地打,她闷在座位上,感觉震耳欲聋,那车子颠簸得特别厉害,简直就要散架了!

初挽心跳加速,后背发冷,这一刻她想起来很多。

陆守俨,初鹤兮,孩子,还有姑奶奶,以及其它一些人一些事,那些要紧的没要紧的全都浮现在她脑子里。

她不想死。

上辈子也就罢了,这辈子她活得好好的,死了太亏。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停了下来。

初挽僵硬地抬起头。

关敞眉眼死死压下,幽沉的眸子几乎暗红,因为咬牙,腮帮子鼓起凌厉的线条。

车厢里很安静,周围没有任何动静,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

初挽看了看四周,布满了高大松树杉树,那杉树上挂满了蝴蝶,几乎将杉树压弯了腰,而就在一旁的松树上,有一只褐色的无尾刺豚鼠,带着白斑,正用漂亮的眼睛打量着他们。

初挽便意识到,在这里,自己是不速之客。

关敞也终于恢复过来,他推开车门,查看车况。

有一个轮胎已经爆破了,左边的车门摇摇欲坠,他弯腰探头进去,盘点着上面的物件。

初挽从前面看过去,她蓦然意识到了什么。

“九龙杯呢,九龙杯的盒子呢!”

不见了!

关敞从后车厢抬起头,神情难看地看着她:“好像丢了。”

初挽的心狠狠一沉。

就这么丢了?

荒郊野岭的,还有这些墨西哥非法移民,他们以后往哪儿找去!

丢这里还不如丢纽约大街上呢,至少纽约人会把这个当一个物件,如果沦落到这些吸毒抢劫犯罪的人手中,九龙杯可能就此毁掉了!

关敞:“之前你看过后,放哪儿了?”

初挽:“我正看着,你突然凑过来,之后我就没管。”

关敞咬牙:“我当时不是下车了吗?是你放的。”

他简直仿佛凶神恶煞,初挽无奈解释道:“应该是放后车座了。”

如果在平时,那自然是一直抱着的宝贝。

但是现在命都保不住的样子,关敞又是一个危险分子,她刚才确实没顾上九龙杯。

关敞气得抹了一把脸:“下车!”

初挽提防地看着他:“你要干嘛?”

关敞好笑好气:“怎么,现在没胆了,之前不是开放得很吗,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初挽:“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

现在关敞一脸狠劲,真不好说会干出什么事来。

关敞青筋毕露,低吼道:“去找你姑奶奶!”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越过片荒芜的丛林。

关敞低声警告道:“你小心,这里面有毒蛇,如果动静大一些,还会有野兽,所以那些墨西哥人轻易不会躲到这里来。”

初挽忙表忠诚:“我知道,放心,我一定听你的话,离开你,我不敢一个人在这里。”

关敞侧首,深深看她一眼:“算你有自知之明。”

两个人闷头往前走,走了大概半小时,竟然看到一栋别墅。

关敞眯起眼睛,盯着那别墅:“就是这里了。”

初挽打量过去,那是一栋隐藏在橡胶树中的别墅,可以看得出它昔日的奢华,不过如今杂草和藤蔓类植物爬上这别墅的墙面门窗。

关敞陡然间伸手,直接扼住了初挽的脖子。

初挽不能呼吸,不过她没什么惊惶,就平静地看着关敞。

关敞警告:“老实点。”

初挽点头。

关敞这才略松开一些,不过并没放开,他用了一把刀,抵在初挽脖子上,踩着那杂草丛生的石板路,来到了别墅前。

这别墅看上去确实荒废太多年月,台阶上堆积着陈年的枯枝败叶,铁栏杆和旁边的石柱都爬满了肆无忌惮的苔藓,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仿佛这别墅本就是荒野杂草的一部分。

关敞越发皱紧了眉头,低声说:“看来我带你来,果然是对的,如果这里有什么陷阱,那好,就让初家的后人给我陪葬吧。”

初挽:“都荒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陷阱,你是干坏事干多了,做贼心虚吧。”

关敞的刀子马上紧了几分,初挽立即闭嘴。

初挽在关敞的挟持下走上台阶,踩着那枯枝败叶一步步上去,到了门前后,关敞命令道:“你来推开门。”

初挽便伸出手,推开那扇门。

西式木门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很重,初挽用力推,才终于推开。

门推开了,在积年的细尘飞扬中,初挽看到了这别墅大厅的样子。

这是一个非常豪华宽阔的大厅,正面墙上是一大幅田园风景油画,房间内摆着红木古董柜子,雕刻精美华丽,地上铺着名贵的波丝地毯。

房间内好像很久没人来了,天花板和壁炉上都布满了蜘蛛网和积尘。

关敞挟持着初挽,一步步走进大厅,机警地看着大厅中的种种。

中央壁炉看上去年代久远,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铃铛,壁炉一旁摆放着五把明代黄花梨玫瑰式禅椅,旁边摆放着雕刻细腻生动的红木柜子,柜子里各是精美的瓷器。

初挽看了看那些瓷器,大多是明清精品。

关敞盯着那些瓷器,看了一会,才道:“我还以为能发现多好的东西呢!”

这些明清瓷器自然是精品,但是如果说是顶尖瓷器,确实还差了一些,关敞并不缺这些。

关敞又试图打开另一个抽屉,不过显然抽屉上了锁。

初挽看了看,这柜子很大,有许多抽屉,看起来每一个都上了锁。

关敞盯着这些被锁死的抽屉,眼神热切起来:“可能这就是了。”

初挽点头:“应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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