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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还不够。”申屠川说完便沉默了。

季听知道这是拒绝再聊下去的意思,便没有再追问。倒是申屠川主动换了话题:“殿下这些年过得应该不错吧。”

“还行,不是刚说了么,日子还算自在。”就是狗皇帝偶尔忒气人。

申屠川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嘲讽的扬起:“也是,我不该问的。”

外面的烟火声小了许多,应该是快结束了,季听咳了一声催促:“大人该回去了。”

“多年未曾好好聊聊,殿下还是如当初一样,觉得申屠川见不得人。”申屠川垂眸,整个人都冷冷清清的。

季听失笑:“今日的申屠大人还真是见不得人,若是不趁早走,估计本宫的人该将大人捉拿了。”

申屠川沉默许久,朝她微微拱:“下官告退。”

“慢走不送。”季听含笑。

申屠川缓缓起身,朝着厨房外走去,不多会儿便消失在深夜。季听叹了声气,突然觉得过年也没什么好玩的,便连岁也懒得守了,打着哈欠回屋睡觉去了。

初一进宫朝拜,初二上山祈福,每一日都有要做的事,自这日起季听便没有再见过申屠川……也不能说没见过,进宫的时候见过一次,不过那时他又变得冷冷清清了,季听也就没有自找没,直接把他无视了。

过年期间整个都是忙碌的,转眼就快到元宵节了。皇宫如往常一样,在元宵节那日设了团圆宴,邀众大臣和皇亲国戚一同饮宴,季听也要去,于是将自家的团圆宴定在了十那日。

“张盛,十五那日你要随本宫进宫,今日便给你一日假期,去陪茵茵用个团圆宴吧。”季听一大早看到他,便直接说了。

张盛一听,当即眉开眼笑:“多谢殿下,明日卑职回来给殿下带糖葫芦。”

“有心上人了不起哦,还能有一日假期。”旁边的扶云酸溜溜道。

张盛笑了起来:“确实了不起,不然你也找一个来?”相处这么久,他早就知道扶云和殿下只是姐弟之情,扶云前几年不通人事时还嚷嚷要做殿下的人,后来明白了之后便不再提了。

“算了吧,我可不想那么早就找个母老虎回家。”扶云嫌弃。

张盛瞪眼:“你说谁是母老虎?!”

“说谁谁知道。”扶云一看他恼了,连忙笑嘻嘻的逃走,张盛笑骂着去追他了。

季听一看到这种幼稚小朋友的你追我打,就十分头疼,干脆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随便他们闹去。

张盛跟扶云闹完,便告了假要走了,临行前季听给了他一根发钗,算是送他心上人的礼物。张盛一看是茵茵昔日夸赞过的,急忙道了谢拿走了。

张盛一走,扶云开始无聊了,跟个游魂一样四处转悠,最后还是跑去找季听了:“殿下,你今日有什么要忙的吗?”

“没有啊,怎么了?”季听不解。

扶云嘿嘿一笑,拉着她的袖子撒娇:“听张盛说今晚城西那边有庙会,咱们去看看吧。”

“现在正化雪呢,外面又脏又乱的,我才不去。”季听一脸嫌弃。

扶云忙道:“不乱的不乱的,那边被清扫得可干净了,张盛还说今晚有许多吃食摊子,肯定味道很好。”

“张盛既然这么说了,就肯定会给咱们买,你等着就是了,何必要自己去一趟。”季听最近不知为何有些疲累,浑身都是懒洋洋的。

扶云不满:“张盛回来都是明天了,哪有自己去吃的好吃?”

“那你去吃吧,叫上褚宴一起,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些,”季听打了个哈欠,“我或许有些着凉了,身子不太舒服。”

“那、那殿下赶紧去休息吧,我给殿下带好吃的回来。”扶云最怕她生病,闻言立刻不敢再缠着了。

季听点了点头,打着哈欠回去睡觉了。她本来只是想休息一会儿,没想到竟然一觉到了天黑,要不是扶云叫醒她,估计她醒得更晚。

“殿下,你睡到现在啊?”扶云有些惊讶,“快来吃些东西吧。”

季听碰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不像是发烧了,就没有再管,懒散的起来去吃扶云带回来的东西了。

味道是不错,季听胃口好了些,一边吃一边听扶云今日见闻。

“我在庙会上遇到张盛跟他心上人了,俩人正好在给您买糖葫芦,我就顺便给带回来了,”扶云喝了口水,“对了,我也遇到申屠川了,我回来的时候他刚去。”

“申屠川?他去做什么?”季听好奇。

扶云耸肩:“应该是路过吧。”

季听点了点头,便没有再管,吃了一肚子各种小吃后,突然胃里不舒服了,她皱着眉头揉了揉,一脸生无可恋的歪在软榻上。

扶云立刻给倒了杯消食的茶,季听喝下去才好受点。两个人聊着天,突然褚宴冲了进来,冷着脸对季听道:“殿下,张盛被抓了。”

“啥?”季听有些懵。

褚宴憋着火,却还是一字一句的说:“张盛心上人就在外面,说张盛被申屠川给抓走了。”

“申屠川抓张盛干什么?”季听总算听明白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准备马车,去丞相府。”

“我去让人准备马车。”扶云说着便急匆匆出去了,褚宴也转身出去,叫上整个公主府的侍卫。

季听更完衣一出门,就看到一院子的人,不由得有些头疼:“你们是准备去打群架吗?”

“他要是不放人,可不就得打架。”扶云有些生气。

季听皱眉:“给我两个侍卫,我自己去便好。”

“殿下!”褚宴不认同的看着她。

季听无奈:“我们若是这样出门,有理也变无理,放心吧,申屠川不敢怎么着我,我会把张盛带回来的。”

褚宴眉头紧皱,还想再说什么,季听干脆叫了两个人,让他们随自己出发了。褚宴本想跟过去,但被季听斥了回来,只得留在家等消息。

马车飞快的朝着丞相府奔驰,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季听下马车后,见丞相府的大门还开着,冷着脸往里面走。看门的小厮要拦,季听的侍卫斥道:“大胆!长公主殿下也是你能拦的吗?还不快叫你家丞相出来!”

小厮愣了一下,急忙去叫申屠川了。趁这个功夫,季听一路走到丞相府正厅,到主位上坐下了。

不一会儿申屠川便过来了,看到她后眼神暗了一下,叫旁人都下去了。申屠川的人一走,季听也叫自己的侍卫去门外候着,等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季听立刻质问:“敢问申屠大人,本宫的人犯了什么错,竟由大人您亲自捉拿归案。”

“你果然是为他来的,他在你心里便是这么重要?”申屠川冷漠的问。

季听蹙眉:“大人还没回答本宫的问题。”

“与人通奸。”申屠川的声音似乎夹杂着冰碴。

季听愣了一下:“通奸?”

“是。”

“笑话!”季听直接给气乐了,本来就有些难受的胃更是一阵翻涌,“他在本宫身边当值年,本宫还从未听说他是这种人,申屠大人就算是抓人,麻烦也找个好的理由吧!”

“他和一女子在城西庙会,是本官亲眼所见,那女子头上还戴着殿下的发钗,显然是张盛吃里扒外偷了殿下的东西,送给了旁人,”申屠川面无表情的说完,从怀将发钗取出,“那女子本官不屑抓,但有发钗为证,殿下还不相信?”

季听忍下想吐的难受劲,看到熟悉的发钗之后明白了怎么回事,当即大怒:“信你个鬼!你见的那女子是张盛的心上人,人家二人郎情妾意,怎么到你这里就成通奸了?还有,这发钗是本宫给她的!”

申屠川微愣:“殿下说什么?”

“听不懂吗?赶紧把人给我放了。”季听喉咙动了动,这才没有吐出来。

“张盛不是殿下的人?”申屠川眼神微动。

季听斜他一眼,半晌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当即有些炸了:“你当本宫是多随便的人,但凡关系近点的便是本宫的男人?!”

“……”

“沉默是什么意思,申屠大人不给个解释?”季听简直要气笑了。

申屠川垂眸,掩下眼一闪而过的笑意:“殿下自然不是随便之人,是下官想多了。”

“当然是你想多了,本宫这些年除了……”警季听差点说漏嘴,声音戛然而止。

申屠川抬头看向她:“除了什么?”

“没什么,总之本宫如今上岁数了,对男女之事不太热衷,没那个心思再找些男人回去,申屠大人以后若是再遇到本宫的下属约会,麻烦不要去打扰他们。”季听不耐烦道。

申屠川沉默片刻,这才轻声回答:“知道了。”说罢,他便叫来管家,让管家去放人了。

季听这才松了口气,结果一松懈反胃的感觉又来了,当即俯身哇的一声吐了。申屠川的脸色猛地一变,大步冲过去扶住她:“殿下,你怎么了?”

“我没唔哇……”季听话没说完又要吐,她本能的想推开申屠川,却因为吐得太快,还是弄到了他衣裳上。

申屠川却毫不在意,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等她不吐了这才把她扶到一旁,帮她擦了嘴后又递一杯冷茶过来:“殿下漱漱口。”

季听吐得脸色有些发白,有气无力的接过杯子漱了漱口,这才长舒一口气。申屠川脸色凝重:“殿下这几日可是不舒服?”

“没有。”季听怕他会嘲笑自己乱吃东西的事,当即坚决的否认了。

申屠川不赞同的看着她,刚要再问,就看到她一脸难受的漱口,于是便不说话了。厅里一阵难闻的气味开始蔓延,季听有些讪讪:“不如去别的地方吧,这里叫人打扫一下。”

“殿下随我来偏厅吧。”申屠川说着,伸将她搀扶起来,瞬间带进了自己怀里。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当即缩短,季听有些不自在的想挣开,就听到申屠川冷淡道:“若是不想我抱你过去,就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