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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阿蒂尔·兰波的生日。

人类诞生的一刻,通常代表着父母的祝福,国家法律的保护。

噢,这些非人类都没有。

保罗·魏尔伦从法国的某个城市回到巴黎,有一些心神不定,脚步时快时慢,身影躲避监控。他调查了阿蒂尔·兰波的过去,突然出有一种想出去走一走的兴趣,他无法离开法国,便去了阿蒂尔·兰波舍弃已久的老家。

那里是阿蒂尔·兰波唯一不会对他说得仔细,含糊其辞的地方。

他看了亲友年迈的父母和其他亲人,看了亲友少年时期情窍初开谈的前女友,一个法国村姑,足以放在以往被他大声嘲笑亲友的眼光。

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有勇气背井离乡,舍弃家庭,投奔入祖国的事业。

保罗·魏尔伦的心里不舒服。

尤其是那一家人,姓“魏尔伦”,仿佛亲友把他的家庭背景给了自己。

“他们早就遗忘了你。”保罗·魏尔伦想道,“没有人记得你的生日,也许你的老师记得,但是没有人会为你庆祝,你已经死了,死无全尸,烧成了灰……波德莱尔先生甚至不知道你死的具体地点。”

“你的生日没有意义,如同你的忌日一样。”

“战争和平了,法国不缺超越者,异能谍报员也轮不到超越者上阵,就连我这个窃取情报的谍报员都改行当暗杀者了。”

“你留在这个世间的东西……”

“只剩下给我的名字。”

保罗·魏尔伦脸上轻盈的笑容淡去,就像是知道秘密的孩子,会感受到独一无二的滋味,也会为无法倾述而失去兴趣。

本来他在八年前有一顶阿蒂尔·兰波送的黑帽子,可惜弄丢了。

他很少会有后悔的情绪,弄丢帽子算一个,倒不是为了“生日礼物”的原因,阿蒂尔·兰波送他帽子和送一瓶红酒的区别不大,只是他后来发现亲友让人缝在帽子里面的一圈异能金属成了稀缺货,被法国政府封存,自己拿不到了。

那种异能金属源自于他的创造者“牧神”,有帮助他防御外界指令的作用,在“牧神”死后,保罗·魏尔伦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去寻找第二块。

抢法国政府的库存?

这不明摆着就是不想被控制,打算背叛政府吗?

保罗·魏尔伦摸了摸脖子,觉得自己活着没热情,倒不至于找死。

“我把那本书取回来吧。”

“烧给你,当作是我跟你分享我的读书作品了。”

“你总是那么的不了解我,把我想的太好……自以为是的好。”

欧洲异能力界的“暗杀王”披着白西装外套,迈开修长的双腿,西装裤在走路的步伐中微微绷紧,优雅之中透露出放浪不羁的气质。

他朝雅克大街的公寓而去。

路上,他照例逛了一圈书店,没有发现“让·尼古拉”的新作。

呵,“读者”的作品也没有。

这些作家远没有过去那么勤奋了,听说原因是在一起了?无聊的爱情,比起谈恋爱,难道不是写出惊艳世人的作品更有成就感吗?

保罗·魏尔伦翻了翻巴尔扎克的旧作,腻了。

好在英国佬开始流行侦探小说,勉强可以阅读一二,日本那边也出现了一些新生代的小说作家,文笔稚嫩,比不上“读者”多年写作下的老练。

买了一本小说,保罗·魏尔伦与认识他的服务员打了声招呼,实际上他根本没记住对方值得记住的地方,大脑的记忆力过于优秀,让他没有办法忘记。总是给其他人留下深刻印象,但是本身孤独得宛如在海上远航的魏尔伦先生结完账,用毫无真心可言的笑容离开了常来的书店。

公寓的门口,他停滞在了那里,门钥匙插在锁孔处上却扭不开了。

正反两边扭了好几下。

力气之大,可以把钥匙折断。

保罗·魏尔伦困惑地盯着手中的钥匙,是这把没错啊,“生锈了吗?”

手一挥,他用精细化操控的“重力”切断了锁,推门进入。

焕然一新的公寓出现。

灰尘没了,防尘罩没了,地板有被人精心修复过的痕迹,上了蜡,光滑得反光,欧式的窗户开了缝隙,通着风,散去了霉味。

腐朽的公寓房间被续接了“生命”。

他像是丢失了表情,满脸冰冷,突然往门锁处看去,不是锁芯出了故障,而是有人把公寓的门锁换掉了。

这是他舍弃的地方,但是别人不能触碰他心里最后一块地方。

“是谁干的?!”

同僚?政敌?或者是收了某些人的钱、自以为“好心”的左邻右舍?

保罗·魏尔伦的蓝眸盛满了寒光。

半个小时后。

保罗·魏尔伦通过清洁工的线索,查到了波德莱尔的头上,因为让人打扫房间的“有钱人”说这里是他学生的故居。

他用柔软的笑言问道:“波德莱尔先生,你为什么要动我的公寓。”

丝丝寒冷仿佛能通过无线电传递过去。

手机的彼端,连接着巴黎公社领导者的工作手机。

波德莱尔从阿蒂尔·兰波那里吃了晚餐,应付保罗·魏尔伦十分得心应手,换作是他得到黑帽子之前,他只会让保罗·魏尔伦被噎住,只是一想到情报员在保罗·魏尔伦对阿蒂尔·兰波开枪时读取的情绪,他就能对这个后辈心平气和下来。

魏尔伦对阿蒂尔有爱意,因爱而生怨,这是所有人没有想到的事情。

这一点,恐怕对方都无法发觉。

如果不是抱有期待,一名超越者想要背叛自己的搭档,怎么会靠手枪,这种东西比路边的石头还要无力,只能袭击不防备自己的人。

“我想念阿蒂尔了,请人打扫了长期不住的公寓,你有意见吗?要是不想管这处房子,便把房产给我,我会把公寓维持原样。”波德莱尔为学生圆谎,反过来轻声问道,“明天是阿蒂尔的生日,你有什么礼物想送给他吗?”

“……”保罗·魏尔伦沉默片刻,问道:“我的书呢?”

波德莱尔说道:“我暂时拿走了。”

“我不要了,你烧给他吧。”保罗·魏尔伦挂断了他的电话。

波德莱尔挑了挑眉。

小鬼就是沉不住气,自以为无情,却处处留情。

“真正背叛一个人——是要销毁他活着的所有痕迹,让所有人忘记他,再无人可以提及他,其中包括自己。”

“保罗·魏尔伦。”

念到这个曾经属于学生的名字,波德莱尔把尾音含在了喉咙里,

一不留神,他打了个不优雅的饱嗝。

爱斯梅拉达的厨艺还是很好的,照顾人是一流的好手。

师徒吃软饭是传统了。

……

拜波德莱尔所赐,保罗·魏尔伦身体内的负面情绪增加了。

对于波德莱尔,他一直怀有敌意,要不是各方面的原因制约住他不能对波德莱尔出手,他最想杀的人就是对方。

因为这个看穿自己不可控的男人,他被法国政府加强了洗脑教育。

又因为阿蒂尔·兰波死亡,他回国就遭到了监视,承担了加倍的任务失败的惩罚,唾手可得的异能金属被对方拿走,封存进了法国政府的秘密基地里。他失去了异能金属和阿蒂尔·兰波的帮助,无法保证自己的所思所想是自由的,没有被他人影响,他的精神思维里很可能存在外界下达的指令。

比如说,完成任务后必须回国。

保罗·魏尔伦找不到阿蒂尔·兰波生前记录工作的手札,意味着他不知道阿蒂尔·兰波把制作帽子剩下的异能金属放置到哪里去了。

离开公寓,保罗·魏尔伦走在夜晚的巴黎,单边的刘海遮住了他一只眼的情绪,留出视线的左眼是清澈的蓝,动人心魄,好似不肯与大海交际的浅蓝天空。法国容易出美人,但是走在大街上,具有自己特色的顶级美人依旧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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