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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时间了,你来开车,只要弄不死我,随便你开出什么速度——!把我送回港口黑手党本部!”

“好嘞!”

霍琛布鲁茨兴奋起来,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必须让你体会战场车神的技术!

在能颠死人的车速和拐弯下,麻生秋也牢牢地抓住自己的安全带,眼冒金星,另一只手颤抖地保护住自己的照相机和手稿。

手稿里夹着一张折成爱心的白纸,是雪白无暇的色泽,与手稿的劣质纸不一样,一眼就吸引了麻生秋也的目光。

麻生秋也愣了愣,而后脑袋撞到了车窗上。

他痛呼一声。

把手稿和那张爱心收好。

他明白了,自己遗忘的记忆涉及什么内容,为了不让欧洲的异能力者预知到自己“见”过【书】的本体,也为了不让【书】冥冥之中的规则针对上看见过【书】的人,他选择删除了自己在孤儿院里的经历。

老式相机极有可能是文野里的【壳】。

再回去找【书】也没有用,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书】已经不在原地了,这张告白般的爱心折纸,是自己最后一条退路。

不用说出来。

不用让任何人知晓。

手稿加上爱心折纸,千金不换,全部是他送给兰堂的“情书”。

麻生秋也蜷缩在座椅上,如同抓住自己的希望。

希望如此珍贵。

哪怕是百分之一,只要存在,【书】就能给予实现的机会。

霍琛布鲁茨在激动之余,瞥过了副驾驶上的人。

真脆弱啊。

这是任何人看见伤痕累累的麻生秋也会有的想法,偏偏就是这样的人,被法国爱人捅了几十刀还在发了疯地谋划着什么。

对方谋划的是爱情吗?

对方谋划的是……让爱情长盛不衰的未来啊。

“魔鬼只能得到永恒的贪婪,人类能得到永恒的爱情吗?”霍琛布鲁茨叼了一根烟,没有去点燃,一脚油门踩到底,大声欢呼。

“马上抵达港口黑手党本部!”

……

下了车,麻生秋也的半条命没了,魂魄仿佛吐了出来。

霍琛布鲁茨一马当先地搀扶起“主人”,一米八高的日本人挂在魁梧的德国人身上,就像是一个轻飘飘的破布袋子。不是霍琛布鲁茨不想用背或者抗的方法,然而麻生秋也胸腹伤口最密集,霍琛布鲁茨可不想让对方的伤口崩裂,自己成为了“谋杀”雇主的人。

他们通过港口黑手党的秘密通道,乘坐首领电梯,直达港口黑手党本部的首领室。

霍琛布鲁茨正面迎上了首领室外的守卫。

守卫认识霍琛布鲁茨,见到凄惨的首领大人,仍然迟疑了,把枪对准了霍琛布鲁茨的头部:“放下Boss!”

麻生秋也虚弱地说道:“没事,我就是晕车。”

霍琛布鲁茨嘿笑。

麻生秋也对忠诚于自己的两个守卫问道:“中也和阿治去休息了吗?”

他的首领室里,没有自己在,晚上是不允许任何人停留。

最近,更是严厉执行这一条命令。

守卫不会泄露首领的情况,恭谨地回答:“是的,中也少爷和太宰少爷去休息了,临走前交代我,要是见到您回来,请告知他们一声。”

麻生秋也摇头:“让他们好好休息,明天再说。”

讲出完整的一句话后,麻生秋也的气息不足,对霍琛布鲁茨断断续续地说道:“带我、快带我去楼顶。”

霍琛布鲁茨听命。

港口黑手党本部是五栋超高层的摩天大厦,顶楼是停机坪,旁边没有护栏,大风刮得脸部生疼,只有人形异能力没有感觉。

“你还撑得住吗?”霍琛布鲁茨松开他,他摇摇晃晃地站住。

“没关系。”麻生秋也手忙脚乱地去看手表,时间显示,距离零点还有一刻钟,横滨市各地的节日烟花已经准备就绪,飞机是一点五十的时间,提前一个小时抵达就没有问题。

幸好自己预留了足够的时间,不会匆忙到要强羽田机场的飞机。

真到了那一步……麻生秋也深吸一口气,那就是发挥人脉和钞能力的时候,羽田机场的保安也休想阻拦他去见阿蒂尔·兰波。他的西装下还有一把霍琛布鲁茨的匕首,上面有保命的异能力。

“霍琛布鲁茨,我们时间不多了。”麻生秋也火急火燎。

“是你的时间不多,不是我的,我跟美女谈恋爱的时候向来是不慌不忙,哪里跟你这个半条命的日本人一样。”德国人身手灵巧,在检查直升飞机,开启舱门,把他拽了进去。

麻生秋也坐到了直升飞机上就精气神松懈大半。

一月初的寒风吹得异常的冷。

他打着哆嗦,与兰堂的动作非常相似,搓手,捂脸,身上的血液仿佛冻僵了,“快关上门,好冷。”

霍琛布鲁茨的动作有条不紊,关上了门,不会做错任何一个步骤,这就是人形异能力的一个好处,永远处于死亡般的冷静。

麻生秋也靠在座位上,目光无神地望着远方。

“兰堂……”

就算法国是我的地狱,我也想要陪你去,而不是让一个人前往那个地方,接受波德莱尔先生的责问。

你不要太小瞧了我对你的执念。

你是我……穿越之后唯一抓住的锚点,你是我的伴侣。

休想抛下我!

霍琛布鲁茨在摸索新款的直升飞机,开启它的过程里花了许些时间,任由麻生秋也催促也没有用。直升飞机顶部的螺旋桨转动起来,释放出巨大的噪音,混杂着风声,令人只能听见自己胸膛里鼓动的心跳声:快了,快了,以他在【书】中的布置,他一定能见到阿蒂尔·兰波!

在黑夜里,直升飞机离地腾空,不算特别明显。

直升飞机顺利上升了不到十米,机身陡然不稳,座椅倾斜,仪表盘上的数据混乱,就像是被绳索套牢了,无法往上挣脱开来。

麻生秋也看不清外界,双耳震动。

霍琛布鲁茨惊叫道:“怎么回事!直升飞机有故障吗?”

“嘭”得一声,直升飞机“回到”了停机坪,以一种势不可挡又仿佛不受控制的方式坠落了。

螺旋桨还未停止,不停地旋转。

霍琛布鲁茨从机身里踹开门,保护麻生秋也安全出来。

霍琛布鲁茨刚要骂骂咧咧,突然止住脏话,挡在了麻生秋也的面前,麻生秋也没有被摔伤,定了定神,似有所感地望向前方。

皎白的月光不知何时变成了惨淡的青白色。

好似神话中的“北欧神明”站在离地的空气里,仿佛踩在无形的台阶上,一只脚微微抬起,金色的长发染着阳光的色彩,浅蓝色的眸子一片轻快明朗的笑意,剔透得像是远离尘世的人才能有的眼眸。

这是一位超凡脱俗的法国青年,二十多岁的年龄,金发蓝眸,浑身有着强烈的魅力,无一处不完美,乃是晨间的太阳之子、放浪不羁的羁风之人。

他降临于世间。

非人,亦非真正的神,带着可以让麻生秋也胆寒的容貌。

保罗·魏尔伦对之前无视的人类洒脱地说道。

“Bonsoir.(晚上好。)”

——没有你,我才能幸福。

……

《忧郁诗章:永远不再》:——啊,最初的花总是那么芳香,最初的允诺总是那么销魂,恋人唇间的呢喃,魔幻的音响!

——保罗·魏尔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