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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征死后的还魂日的这一天,阿蒂尔·兰波并未见到麻生秋也的灵魂,但是他见到了麻生秋也生前的“小秘密”。

——你趁我不注意,偷偷吸引了很多欧洲超越者!

阿蒂尔·兰波想到葬礼上献花的那些人,神经质地敏感起来。

每个人都不安好心!

每个人都在觊觎他的秋也!

这群海王也不想一想,秋也要的是家庭和安全感,自己可以做到交往期间不出轨、结婚期间不主动离婚,其他人能做到吗?

最重要的是……阿蒂尔·兰波愿意为了爱,让秋也在上位。

雨果前辈凑什么热闹!

你这个传闻中不断换情人、永远爱少女的家伙!

满打满算,阿蒂尔·兰波与麻生秋也就没有分开过几次,偏偏是屈指可数的情况下,麻生秋也能在身边没有阿蒂尔·兰波的时候,站直了腰板,凭借个人魅力让那些对日本没有多少好感的欧洲人留下不浅的印象。

没有异能力,他有智慧,没有家庭背景,他有金钱的手段和有对未来勾画的蓝图,他以有别于常人的三观折服了其他人。

看到那些隐含爱慕的人,阿蒂尔·兰波垂下眼帘,有自己在,便占据了秋也生前死后唯一的伴侣的位置,谁也休想取而代之。

他是秋也的唯一。

爱也好,恨也好,他们的命运已经交织到了一起。

天人永隔,痛到骨髓又何妨。

身为兰堂的时候,他愿为秋也写诗,愿为秋也洗手做羹,过年时候一起大扫除,他本该没有那些傲慢,只因为少年时期的经历,让他在恢复记忆后转变了性格,忘记了异能力并不能给人带来幸福。

此时,阿蒂尔·兰波仍然是阿蒂尔·兰波,他发自内心地承认了“兰堂”是自己最重要的一部分,放下那些法国带来的枷锁。

他擦拭遗照,整理桌子,接收了葬礼最重要的工作,手套下的指尖冻得发青,脸上的情绪仿佛回到了一个平稳的状态。

他心道:我为你好好的主持葬礼,没有赶走那些人,也没有在这一天去追随你,我有努力地向所有人证明我们的关系。我们是爱人,是伴侣,无关国籍和力量,跪坐在你面前的人是兰堂,也是阿蒂尔·兰波。

无论你是否原谅我。

我会竭尽全力地去做让你开心的事情,让你能够瞑目……

阿蒂尔·兰波去触碰自己送给秋也的花束,勿忘我,多么可悲的花,若不是害怕爱人忘记自己,又怎么会如此不自信。

【自卑的人,何尝是你一人。】

头七结束,翌日本该是下葬,而不是继续停灵,葬礼的后续让熟悉送葬流程的港口黑手党高层不解,想要讨个说法。

阿蒂尔·兰波不允许火葬。

当森鸥外问他的时候,阿蒂尔·兰波直言:“是秋也的遗嘱,我尊重他的决定,而且他想要葬入横滨钻石墓园里。”

提到那处墓园,阿蒂尔·兰波的神情越发远离人世间。

清清淡淡,空空渺渺。

法国人宛如一个活着的亡灵,逐渐放下生前的东西,双肩失去责任,一心一意想要去陪伴自己爱着的人,忧郁而温柔地说道:“那是他为自己、为我们买下的墓园,我将来也会葬入里面。”

闻言,森鸥外悚然一惊。

这是殉情的意图吗?

来不及劝说什么,森鸥外眼睁睁地看着阿蒂尔·兰波出去的身影,仿佛看到自己的生命中会再消失一个熟悉的人。

爱丽丝说道:“林太郎,爱情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森鸥外低头去看说出这种见解的人形异能力。

“太不值得了。”

真的。

不值得吗?

森鸥外没有品尝过爱情,那种奇妙的心灵火花仿佛天生远离他,他无法弄懂阿蒂尔·兰波,而阿蒂尔·兰波也不需要其他人懂。

“师兄……会希望他死去吗……”

……

外交压力全部被波德莱尔挡下了。

港口黑手党内部看上去风平浪静,只有少数人知道,风波还未彻底过去。葬礼之后,维克多·雨果羞愧离开,居住到附近的酒店里,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承担起照顾学生和后辈的义务,主动测试太宰治的力量,想要验证“无效化异能力”的强度极限,“太宰君,再试一次。”

随后,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丢开近战能力弱的太宰治,得出结论:这个孩子是终极反异能力者,但是异能力者想要杀他也很容易。

一颗子弹,或者一发大面积的物理攻击。

太宰治躲不开就必死无疑。

【若是等到体术和头脑进一步成长起来,具备战略意义,位格等同于超越者……史上最弱的超越者。】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对太宰治的价值进行了评定后,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中原中也身上,中原中也是重力异能力,有前车之鉴,这种力量开发起来容易,很容易再塑造出第二个“保罗·魏尔伦”。

想到那种可能性,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的眼角一抽。

他发誓,不能再乱养小孩子的性格了!

“中也君,法国有很多学校,教学质量不会比日本差。”波德莱尔循循诱导道,“你可以任意选择一个你喜欢的学校,我保证政府不会进行干涉,你可以自由地选择成长,放假的时候再回日本,我会近距离地教导你掌握重力异能,让你成为下一个超越者……”

中原中也摇头:“我要留在日本。”

波德莱尔直白地说道:“在日本,你无法变强,日本政府也无法容忍你强大到他们无法掌控的程度。”

中原中也有一颗渴求变强的心,想要如阿蒂尔·兰波那般的强大,然而家人的意义胜过这些梦想。

他始终不改口,固执地低头看脚尖。

“唉。”

波德莱尔在叹气,但是脸上是阴郁的笑容,仿佛在看待一个好孩子,中原中也越拒绝,越能证明他身上人性的浓厚。

中原中也与保罗·魏尔伦是不一样的。

具体哪里不一样,还需要波德莱尔细细观察下去,慕强是一种本能,他不会去强硬劝说,他相信法国对全世界异能力者的吸引力。

“阿蒂尔去哪里了?”没有维克多·雨果的帮忙照看,波德莱尔发现一直会出现在两个孩子身边的学生消失不见了。

神游虚空的太宰治说道:“他出门去了。”

波德莱尔问道:“去哪里?”

太宰治的眼皮掀开,去看那位想要诱拐他们的波德莱尔先生。

“大概是……最后的地方。”

麻生秋也留给阿蒂尔·兰波的遗嘱拉住了对方的意志。

最后的时刻到来。

是生,是死,还是生不如死呢。

……

长野县,黄昏之馆在黎明中彰显存在感。

日本前首富的遗产,现任港口黑手党首领送给爱人的私宅,即使黄昏之馆内部没有聘请管家和保镖,凶宅和克主的名声也传播得很远,一般的宵小之徒哪里有胆量窥探这种象征死亡和财富的地方。

阿蒂尔·兰波第一次孤身驾车来到长野县的黄昏之馆。

没有爱人和孩子,他在黄昏之馆前看着昔日秋也送给自己的豪宅,再无半分喜悦之感,只觉得眼前四四方方的豪宅就像是一座坟墓。

片刻后,他来到自己住过的房间,从更衣室的衣柜后打开机关,输入密码、指纹等验证信息的东西,花了五分钟才打开了保险箱。

保险箱足足一个成年男人高的尺寸。

上层放着厚厚的文件袋。

下层堆积着各种珠宝,有麻生秋也送给阿蒂尔·兰波的首饰,也有港口黑手党走私来的珠宝,觉得好的全部留了下来,放在送给兰堂的豪宅里。

阿蒂尔·兰波伸手要去拿文件袋的一霎那,保险箱亮起了红光,反倒是触发了里面的声控机关。

“兰堂,你来了啊!”

麻生秋也仿佛就在身边恶作剧地说话。

阿蒂尔·兰波骤然听见了秋也的声音,失声喊道:“秋也!”

他急切地四处看去,装修豪华的黄昏之馆在一个人待着的时候空荡荡的,哪里有麻生秋也的身影,他的心脏唰的一下又痛又酸涩,阵阵抽挛,有只手把它紧紧地捏住,又缓缓的松开,仁慈而残忍地恢复供血能力。

“看来……”

“我的结局似乎不太好。”

说话的人在阿蒂尔·兰波朦胧的视线下,仿佛藏在保险箱的后面说道:“在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我的心态是乐观的,我相信你像我爱着你一样的爱着我,我们的爱情可以战胜一切。”

“亲爱的,你现在的状态怎么样?没有强撑着吧?我不是故意拖延时间,我想让你得到一些缓冲的余地吧。”

“不要再哭了,我会心疼的。”

阿蒂尔·兰波本来还能忍住,眼角再次被水珠晕染开了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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