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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走边观光,他们比原本到达中原中也那边的时间晚。

这栋宿舍楼里已经有人起床,窗户被推开,充斥着少年们的生活气息,虽然阿蒂尔·兰波无法带保罗看见弟弟的睡颜,但是中原中也没有阴翳的面容与青春活泼的神采就说明了一切。

望见中也君没有被迫成长的模样,阿蒂尔·兰波感到恍如隔世。

这个年初……家里本该是和和乐乐。

为什么走到了那一步?

阿蒂尔·兰波握紧拳头,在被保罗发现前松开,仔细去看带给他巨大痛苦的金发青年,对方从未变过,一如既往的贯彻内心。

——想要做什么,保罗·魏尔伦就会去达成。

比起果决,他竟然不如八年前被他训斥过在任务里有私心的搭档。

“保罗……如果我告诉你……”是秋也教导中也君。

“你在说什么?”保罗·魏尔伦回眸,浪漫的蓝眸一片纯粹,以及可以被天空和大海的色彩覆盖的无限冰冷。

阿蒂尔·兰波止住话。

难道保罗知道秋也教导了弟弟就会手下留情吗?

阿蒂尔·兰波听见了保罗·魏尔伦的笑声:“弟弟看上去很健康,没有杀过人的目光是这样的吗?真是太感谢你了,阿蒂尔——”而后,保罗·魏尔伦的眼神扫过那些簇拥中原中也的人,“只是这些人太碍眼了,挡住我看弟弟的目光,叽叽喳喳,这就是我弟弟的手下?太弱了,感觉会拖后腿,你说我们走之前把这些人清理掉怎么样?”

阿蒂尔·兰波懂了,对中也君好的人都是碍眼的。

他二话不说抓住保罗·魏尔伦的胳膊,把人拖走,自己不能跟养歪了的人讨论什么是正确的价值观!

“我们去羽田机场吧。”

“咦,你的飞机时间很早吗?我还没有吃早餐……”

“去东京吃。”

阿蒂尔·兰波把保罗的理由堵了回去。

在前往东京的计程车内,保罗·魏尔伦头上戴着过去的旧帽子,在车内没有摘下来,有一下没一下地试探道:“阿蒂尔,你回法国太心急了吧,是在日本待腻了,还是想远离你的日本男友?”

阿蒂尔·兰波回答:“都不是,我想要救人。”

“救谁?”保罗·魏尔伦饶有兴趣地看着记忆不太对劲的搭档。

阿蒂尔·兰波的手放到了保罗的黑帽子上,保罗·魏尔伦的手立刻搭在了他的手背上,明确地阻止了这个举动:不许摘掉隔绝指令的物品。保罗·魏尔伦在此时仍然防备着看似友好的阿蒂尔·兰波,担心拥有指令的阿蒂尔·兰波会趁其不备,控制住自己的人格。

阿蒂尔·兰波面对不信任自己的搭档,自嘲地笑了笑。

自己确实不值得保罗信任。

“救我们。”

阿蒂尔·兰波,保罗·魏尔伦,麻生秋也,三个人没有一人有好下场。

他们之间的误会是多么的可笑啊。

可笑到全世界旁观这场故事,却觉得这就是感天动地的爱情。

阿蒂尔·兰波的手收回,放到了膝盖上,双手交织,既怕冷,又怕孤独,令防备他的保罗·魏尔伦有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生气了?”保罗·魏尔伦的声音柔软,好似被风吹过的花瓣。

“没有。”阿蒂尔·兰波闭眼休息,“我不跟你一般计较。”等他计较起来的时候,便是两人生死搏杀的时候。

保罗。

你是个不通人心的混蛋,我深刻体会过了。

阿蒂尔·兰波没有去碰手机,口袋里,手机只震动了不到十秒钟便安静下来,那是一个未接电话——来自于江户川乱步。

保罗·魏尔伦戳了戳他的大衣口袋位置:“不接电话?”

阿蒂尔·兰波说道:“没必要。”

被他给予厚望的江户川乱步会明白他想要传达的意思,接下来的改变就顺其自然,赌上他的性命,他也会把保罗留在眼皮底下。

秋也,对不起。

活着……求你活下来!活着才有未来可言!

只要能改变明天的结局,我会一辈子不再离开你,当你的兰堂!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在病床上苏醒,浑身的疼痛感络绎不绝,就像是刀子没有抽出来,生硬地撕裂了他的血肉。

然而,比身上的刀伤更令人绝望的是德国人不见了。

那是阿蒂尔·兰波留给他的保镖!

那是阿蒂尔·兰波对他的心软和爱的证明!

“人形异能力……去哪里了?”麻生秋也用虚弱的嗓音问太宰治,眼神空洞,仿佛认为是太宰治用异能力消除了德国人。

太宰治当然不会背这个黑锅:“不知道,突然就消失了。”

麻生秋也呆住。

太宰治说道:“你们不是分手了吗?这应该在你的预料之中吧。”

半晌,说错话的太宰治被赶出了病房,与谢野晶子紧随其后,连忙关上了门,两人正面撞上了在外面想要偷听的森鸥外,相互寂静一秒。

森鸥外若无其事道:“晶子,首领的身体情况如何?”

与谢野晶子狠狠瞪了一眼太宰治:“秋也先生被太宰君气死了。”

太宰治抿着嘴,暗道:我哪里知道他这么脆弱。

一个昏迷刚醒的大男人居然红了眼眶,被爱人捅了三十六刀还念念不忘,痴心不改,完全没有强者应有的骄傲和理智,就像是……失去了阿蒂尔·兰波,麻生秋也便失去了整个世界。

爱情有这么重要吗?

背后,他听见病房里似乎有着男人压抑痛苦的喘息声。

太宰治突然拿出手机,从森鸥外身侧走到远处去接听电话:“莫西莫西?”一道冷彻得出乎意料的声音出现,“兰堂先生在哪里?”

太宰治去看手机,是乱步没错,对方不是在兴高采烈参加侦探大会吗?

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兰堂先生在秋也那边,两个人好像都没有带手机,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转达吗?”

他知道秋也不会让乱步知道受伤的事。

总不能再惹秋也生气了。

英国伦敦,江户川乱步从太宰治的话里听到答案,胸口呼吸起伏,生气得要原地炸开,太宰竟然想要骗他!家里出了事情就该早点说啊!

不过,江户川乱步没有拆穿对方,自顾自地说出安排。

第一句话——

“我和福泽社长已经在机场的登机口。”

第二句话——

“替我转达秋也,都怪秋也不跟我打一声招呼,生日礼物来不及准备了,我今天晚上就回去看他,兰堂先生非常担心他的安全,感情没有任何问题,他暂时不方便联系我们,其他的事情交给秋也自己推测吧!记得让秋也派司机接我,回头见!”

江户川乱步噼里啪啦地说完后,挂了电话,不给太宰治探究的机会,跟着等待他打电话的福泽谕吉一起迈向登机的通道口。

太宰治听着耳边的“嘟嘟”声:“……”

一如既往的乱步式发言。

太宰治把语言分析一遍后,满脸狐疑:“兰堂先生联系了乱步?”

这怎么可能,两人都闹掰了,人形异能力也被收回,根据正常家庭的感情生活而言,眼看着就要强制性离婚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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