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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蒂尔·兰波病好的那一天,在睡梦中不安地呢喃。

“不要走……”

麻生秋也已经订好了船票,把行李箱放在了墙边,他来到阿蒂尔·兰波的床前,抚过对方的额头,把那肖似莱昂纳多的眉心皱纹也一并抚平。

“我要去见另一个阿蒂尔·兰波了。”

“某种意义上,我从未离开过你,十多年前就选择了你,那是我们最初的缘分。”

麻生秋也低下头,在阿蒂尔·兰波的眉心落下一个吻。

“我爱你。”

“愿我的羁风之人长命百岁。”

“愿我的流浪天使一生欢笑。”

他把一封安排后事的信留在对方枕头边,趁着夜色,也趁着兰波的眼泪没有流出眼角的时候,一个人悄悄地离开了非洲的埃塞俄比亚。

麻生秋也走了没多久,阿蒂尔·兰波在空房子里醒来,喊了几声“爸爸”,而后看到了枕头边的信。

阿蒂尔·兰波强忍着眼泪,看完了信上的内容。

对方给他留下了定期领取的旅游基金。

如果在非洲待腻了,他可以去其他国家,节约一点,足以完成环球旅行的梦想。

如果生病了,阿蒂尔·兰波可以求助英国的医院,南丁格尔名下的护士学院和背后的各大医院会无条件救助他,绝不会对他收取一分钱的诊金。

王秋给了奥斯卡·王尔德参与研究“青霉素”的名誉,同时给了阿蒂尔·兰波健康的保障。

他把实现梦想的基石,分别留给了这两个人。

甚至——

他给其他作家也准备了惊喜。

麻生秋也先去了法国,安顿兰波的家人,让他们放心远在国外的兰波。

紧接着,他回到了英国,建立了“王秋”作家基金会,把投资公司针对长期投资所赚的钱,全部移到基金会,鼓励写作,让贫困潦倒的作家能得到一份补贴,让每一个生前出版过小说的作家死后能得到埋葬。

麻生秋也解除了他跟伯莎·金斯基的劳务合同。

“伯莎小姐,去法国找诺贝尔先生吧,他正好缺一个专业的生活管家,我就不当阻拦你们的恶人了。”

他开着玩笑,把一份预祝他们结婚的礼物递了过去,是从东方购买来的茶叶和丝绸。

伯莎·金斯基大大方方地说道:“谢谢老板。”

她的眼眸有着爱情浸润的甜蜜,以及摆脱单身的快乐。

一个女人选择了诺贝尔,绝对是正确的决定。

专一,多金,有才华,懂文艺,上无父母、下无兄弟的诺贝尔完全是全世界的钻石级单身汉。

“我一定会帮老板翻找他有多少私藏的小说~。”伯莎·金斯基窃笑,“不能让老板失望。”

离职的秘书染上同样的恶趣味,麻生秋也自然是支持她,不能让诺贝尔先生的作品封尘。

伯莎·金斯基给了麻生秋也一个拥抱。

“王秋先生,我结婚记得来呀。”

“……”

麻生秋也没能给予承诺,用笑意与温柔送上祝福。

伯莎·金斯基去了法国。

麻生秋也开始去见自己在欧洲的朋友们,英法两国的沙龙聚会里频繁出现他的踪迹,他仿佛一夕之间放弃了保持距离带来的神秘感,以亲切的态度面对每一个人,哪怕是最刁钻的记者也未能让他露出冷脸。

回到俄罗斯没多久,列夫·托尔斯泰寄信询问麻生秋也,信中只写了简短的一句话:【我们有帮到你吗?】

麻生秋也回复:【有。】

这一段对话注定成为少数人知道答案的谜题。

等这些人际交往的聚会减少下来,麻生秋也才有空跟奥斯卡·王尔德回归安静的生活。奥斯卡·王尔德意外地表现出了不介意,不吃醋的态度,文质彬彬如同一名合格的英国绅士,似乎不经意间就长大了。

“秋,我不会再是独占你的小孩子,过去的我给你添麻烦了吧,我为那个我道歉。”

奥斯卡·王尔德行了一个华丽的道歉礼节,收腹挺胸,在繁琐的西装四件套下有了沉稳的气质。

牛津大学学生,文坛的新秀,伦敦社交界的年轻名人,种种头衔冠在他的头上,他不再是那个要依靠妈妈的名气、麻生秋也的帮助的未成年人了。

麻生秋也见证了他从青涩到成熟的转变。

随着年龄的增长,奥斯卡·王尔德的身高从不如麻生秋也高,变成了比麻生秋也都高半个头。

光彩照人的奥斯卡·王尔德有自己的社交,自己喜欢的歌剧明星,自己的同学朋友和认识的贵族们。他的穿着打扮永远吸引着记者,每次别出心裁的设计都会得到一些夸赞和批评,他依旧骄傲地走在街头,手持一枝花。

这个时代在拒绝平庸。

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表现自己,让世界五彩缤纷。

麻生秋也不愿当一潭死水,他想走在时代的前沿,做一个别人眼中的“超越者”,轰轰动动地活着。

“奥斯卡,我决定对外界证明我的清白了。”

“啊!这样岂不是让别人占便宜!”

奥斯卡·王尔德绷不住风度,瞬间焦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围着麻生秋也劝道:“不能让贵族得逞啊!”

麻生秋也:“噗嗤。”

麻生秋也目光直视他:“镇定下来,奥斯卡。”

奥斯卡·王尔德乖乖坐到对面,深呼吸,调整自己想到王秋要对外界脱衣服就崩溃的内心。

“我要证明自己,需要得到具有公信力的人帮忙。”麻生秋也说出想法,“一两个贵族也好,一两个作家也好,他们都不具备帮我压住舆论的力量,而我又不可能当着所有人的面脱光衣服,那我成了什么人?”

奥斯卡·王尔德忧愁:“难道要找位高权重的人?”

麻生秋也笑着摇头,“错了,是谁告诉你,位高权重的人说的话就能让全世界相信?”

麻生秋也竖起一根手指,“我得提醒你,最会骗人的就是那一群达官贵族们,即使是首相也不可信。”

奥斯卡·王尔德吃惊。

麻生秋也不信任首相的原因,来自于历史上王尔德入狱的事件中有首相的介入,侯爵先生威逼首相,如果不给王尔德结案就抖落首相和大儿子的事情,导致首相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一起坑王尔德。

提前打一个预防针,有利于让王尔德清醒一点。

——不要把自己置身于贵族和□□里。

麻生秋也说道:“我要找的人,首先不能让我恶心,其次要让其他人都相信这些人说出的结论。”

“我可以吗?”奥斯卡·王尔德自荐起来。

麻生秋也白他一眼:“奥斯卡,自信是好事,过度自信就是膨胀的表现,你说的话没几个人信。”

奥斯卡·王尔德叹气。

“我还是没弄懂,你说的是哪些群体?”

“医生。”

麻生秋也干脆利落地说出职业,如果一个医生的话不可信,那就请数个公信力最强的医生!

“唯有这个职业的人见惯了身体,救死扶伤,可以无视性别,而年龄越大的医生,越不在意身体的美丑。”

“我要请的就是——”

“七十岁以上的外科医生!”

“他们不敢拿自己的名誉说谎,恩惠无数人,潜在影响力极大,贵族也不愿得罪这样的老人!”

麻生秋也对医生家庭出生的奥斯卡·王尔德微笑,那笑容让奥斯卡·王尔德暖心,因为受到谣言伤害的王秋,最相信的居然是医生!他的父亲就是这样的外科医生!

麻生秋也扯开脖颈的丝巾上,对自己人第一个揭露了结果,光洁的皮肤就是他步入新生的证明。

“验证皮肤的时间就定在一月十日吧。”

“这一天,是我的忌日。”

他坐在沙发上。

然而,他的亡魂时刻感受到冥冥之中的牵引力。

“奥斯卡,我恢复后……”麻生秋也未能说出完整的话,奥斯卡·王尔德已经为他的皮肤恢复而兴奋至极,手主动地去检查东方人的脖颈,相当激动地说道:“太好了!你不用再遮遮掩掩了!我的噩梦结束了!”

麻生秋也嘴角一抽:“噩梦?”

好吧,他记起了对方看过自己的全身伤痕。

年轻人——啧,胆子真肥。

在一部可以取名为《雪地男尸》的恐怖片场景下,除了奥斯卡·王尔德,有谁能对他善意的施以援手?

颜狗是有颜狗的优点的。

麻生秋也遇到奥斯卡·王尔德是彼此的缘分。

“奥斯卡,今天想吃什么,我为你下厨,对了——我昨天给你买了一块田地,大约可以给你带来每年一千英镑的收入,以后你就能专心读书和写作了。”

“嘶,你花了多少钱买的?”

“不多,我跟威斯敏斯特公爵吃了一顿饭,在他的介绍下,花三万英镑买下别人的田地,位置还算可以。”

“上帝!!!”

奥斯卡·王尔德跪了。

威斯敏斯特公爵,英国最富有的四位公爵之一!每年地产收入在十万英镑以上的超级大富豪!

这就是一夜暴富的滋味吗?他懂了!

他恍惚看见自己的未来已经被铺好了一条路,上面的荆棘被拔掉了,泥土被覆盖了,他喜欢的百合花铺满了地毯,而他赠送给王秋的不过是其中的一小簇。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麻生秋也以实际行动回报着王尔德当年的善良。

……

一八七七年,一月十日。

麻生秋也召集了多国的著名外科医生,这些人的年龄最小的都有七十岁,最长的有九十岁。

南丁格尔站在一群老医生里面,也丝毫不违和。

她身上有着相似的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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