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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瞿末予格外有兴致,折腾了沈岱一整夜,满足之后也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抱着沈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俩人同时被闹钟吵醒。沈岱原本是不设闹钟也能自然醒来的,但他被瞿末予弄得很累的时候,一定会睡过头。

沈岱困得睁不开眼睛,循着声音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机,好不容易摁掉了闹钟,下一秒,就被瞿末予搂着腰拖回了怀里。

沈岱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小声说:“我得起来了。”

瞿末予把脸贴向沈岱的后颈,轻轻吸了一下,令淡雅的花香沁入肺部,他没有回应,抱着沈岱的手臂也没有放松。

沈岱叹了口气,他抓着瞿末予的胳膊企图挪开。

瞿末予以收拢臂膀作为回答,沈岱的身体又香又暖,他根本不想撒手。

沈岱又道:“我要上班。”

“不去。”瞿末予的声线带些睡意未褪的沙哑,回荡在耳边,格外地蛊惑。

“那不好,没提前请假。”

“我是老板,我准了。”瞿末予被温暖的被窝和怀中的omega所共同营造的舒所包裹,还没享受够,他从前从不允许自己沉浸在温柔乡,但这里是他家,这个人是他的妻子,偶尔放纵一下也可以。

沈岱握着手机,犹豫着是给程子玫发个信息请假,还是等瞿末予再睡过去,其实上班与否,他都想起床,他从前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会想要尽量靠近瞿末予,比起做爱,他更喜欢拥抱,喜欢那种被温暖和力量包围的感觉,但此刻他却想要拉开距离。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瞿末予了——其实原本也不懂,只是从前距离太远,他的感激和仰慕将瞿末予不停地、不停地美化,而瞿末予在重重光环的加持下被掩盖了所有的瑕疵,像一个站在神坛上的完人。如今离得近了,他的感激和仰慕并没有消失,只是他一次又一次地触碰到了这个人的“真实”,比如傲慢、比如强横、比如居高临下,瞿末予或许从未故意要伤害或羞辱他,但也并不在意他的感受,就像人不在意蝼蚁的喜怒哀乐。

明明他们曾肌肤相亲,明明他们此刻就拥抱在一起,彼此间的距离却一直很遥远。

沈岱在心中暗叹一声,打开了手机准备请假,却看到程子玫昨晚发给他的一张图片,紧跟着她的一条留言:他是故意的吧,也太绿茶了!!!!!

沈岱点开图片,是尤柏悦的微博截图,尤柏悦展示了一枚领带环,上面镶嵌着一颗光彩夺目的彩宝,文案是“谢谢予哥送我的生日礼物,最近很喜欢帕拉伊巴,太有心了~”。

原来今天是尤柏悦的生日。

在昨天他和瞿末予的那段监控录像在网上引起广泛讨论的时候,尤柏悦发了这么一条微博,似乎是有些刻意,像是面向公众的一种示威,毕竟最开始瞿末予进入网民的视线就是因为尤柏悦,“被两个顶级alpha追求”是尤柏悦走红的一大标签,尤柏悦的人设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富家少爷。

沈岱原本对这些八卦范畴的事毫无兴趣,无论尤柏悦的目的是什么,都显得很幼稚,但他心里还是莫名地堵得慌,而察觉到自己竟会在意这些无聊事,让他更憋闷了。他草草给程子玫回了一句帮他请假的信息,就放下了手机。

环着他腰的手臂坚实而有力,好像生怕他离开,其实不然。有时候他会困惑,为什么他们做了那么多亲密的事,心却还如此疏离。

瞿末予昏昏沉沉地又眯了一会儿,大约觉得怀里的人太安静了,几乎一动不动,才睁开了眼睛,见沈岱半蜷着身体背对着自己,好像除了被箍住的腰,身体的其他部分都在本能地远离。

瞿末予皱了皱眉,轻声说:“转过来。”

沈岱没有动,他假装睡着了,瞿末予便将他的身体扳了过来,他做出困倦的样子,任其摆弄,却将脸尽量埋进枕头里。

瞿末予察觉到了什么:“不是要上班吗?”

沈岱立刻睁开了眼睛,就要起身。

瞿末予把他摁了回去:“我说了不去了。”

沈岱愣了一下,有些茫然的模样,复又躺好了,把脸再次往枕头里埋。

瞿末予勾起他的下巴,轻笑道:“怎么了,不高兴了?委屈了?”虽然沈岱平时话也不多,但在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会主动贴近自己,现在这压抑着却又不慎泄露的一丝别扭,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原来这个人是有小脾气的,倒也别有趣味。

“没有。”沈岱不相信瞿末予会在意他的心情,瞿末予此刻的心态大概就跟逗弄宠物一样吧,他低垂着眼眸,“我们不起来吗。”

“为什么不高兴,我吓到你了吗?”瞿末予揉着他细软的头发,“我没有真的怪你,怎么还委屈上了。”

沈岱平静又认真地解释:“我没有不高兴。”他没有权力不高兴。

瞿末予微微勾唇:“那笑一个。”

沈岱笑了一下,他自认为并不僵硬。

“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要多笑。”瞿末予亲了亲沈岱的眉眼,“我去洗漱,让恒叔把早餐和我的衣服送到房间。”

直到听到浴室门关闭的声音,沈岱才脱力地倒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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