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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九才想着韦不问先前的话,小心翼翼,“您……找打火石干什么?”

苏衔头也不抬:“我把紫宸殿点了。”

“……”姜九才向殿门口的韦不问投去求助的目光,韦不问淡淡:“徒弟,别闹。”

苏衔:“非点不可!”

韦不问想了想,不咸不淡道:“哦,还有个事要与你议——陛下想禅位给安西王。”

“?!”姜九才一怔,心道你怎么回事,先把烧殿这事劝住好吗,这会儿提什么禅位?!

却见苏衔拧着眉回过头:“禅位?”看看韦不问又看看殷玄汲,他踱到床边去,“当真?”

姜九才:……行。

还是师父了解徒弟。他怎么忘了,苏衔这人虽然平常不知天高地厚,但遇到政事一贯认真,从不胡来。

床榻上,殷玄汲静了一会儿:“先不必与他提,朕要先了了当下这些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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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谢云苔接到苏衔的来信说一切皆已安排妥当,便开始让府中收拾行李,打算等他再来信说可以回京了便启程。月末正冷的一天,她饶有兴味地让下人在院子里支了小炉,拉着阿婧在院子里烤了半晌的红薯。红薯烤好冒着糖,香喷喷的令人食指大动,母女两个一起捧着红薯进屋,案边坐着的人令两个人先后一叫:“啊!”

“啊——”

苏衔回过头,目光直勾勾地落在红薯上:“我也要吃。”

谢云苔怔了怔,朝他扑去。红薯顾不上好好放下,就随手地抛到一边。苏衔嬉笑着将她拥住,同时目光投向红薯:“别乱扔嘛!”他都闻了半天了。

阿婧很贴心,先跑过去把几个红薯捡起来在桌上放好,才也扑过去:“爹爹!”

苏衔腾出手,一手抱她一手搂着谢云苔,俯首在谢云苔额上亲一亲:“想我吗?”

谢云苔眼波流转:“再不回来我都忘了你是谁了。”说罢仰首,在他唇上一啜,又道,“我们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何必来接一趟?”

“京中事情比较多。”苏衔神情有些复杂,“我想先来与你说一说,免得吓着你。”

谢云苔点一点头,不曾多想什么。当晚,苏衔揽着她躺到床上,说出的话直惊得她一次次蹿坐起来:

“什么?陛下没驾崩?!”

“嗯。”苏衔颔首,“是假死,为了揪出殷临晨,把满朝文武都骗了。”

跟着他仔仔细细说下去,将来龙去脉与谢云苔说了个清楚,暂且略过了自己叫父皇的一环没提。

接着又告诉她:“这次回去……你得见见公婆了。嗯……没有婆婆,见公公就可以。”

谢云苔坦然:“好呀。你说见就见,我可以的。”

苏衔抿唇:“陛下就是你公公……”

“什么?!”刚躺回去的谢云苔再次坐起来,“陛下是……”怔神之间,一些长久以来的疑惑忽而在心底有了答案,一切豁然开朗。

比如苏家为何那样厌恶他、他为何敢在圣驾面前那样无法无天;再比如他为何敢在宫里放火,还有当初苏婧被家人讥讽“有娘生没娘养”为何突然引得满屋寂然。

谢云苔不禁嗓音沙哑:“你是陛下的儿子……是个皇子?”

“嗯。”苏衔翻身,没头没脑地将她一圈,将她按回来躺着,闷闷道,“我没想骗你,从前我一直没认他。”

他曾经那样抗拒这件事,只想发自肺腑地觉得此人并非父亲,所以才不肯与她多提。

“那……那……”谢云苔怔怔的,万千思绪倏尔都涌进脑海,搅得她满心都乱。最终,她拎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一件事,拿出来问苏衔,“那你是不是必须纳妾了……”

“?”埋在她胸口耍无赖的苏衔抬起脸来看她。

谢云苔轻轻道:“皇子们都有侧妃吧……”咬一咬唇,声音变得更低,“也没关系,我们能相处好的。”

苏衔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扑哧笑出声:“你在乱想什么?”

看她想的这事,还说得那么委屈!他成婚后是没好好为她守身如玉吗?!

谢云苔眨一眨眼:“本来就是呀。”

就拿皇长子府来说,坊间皆知皇长子与皇长子妃伉俪情深,可皇长子府还不是妾室一点不少?

“别瞎担心哈。”苏衔摸摸她的额头,“认爹是私下认的,他不逼我当皇子,也不会逼我开王府,纳妾更没人管。日后在外人面前,我还是苏衔。”

顿了一下,他又带了笑音:“是你一个人的苏衔。”

谢云苔蓦然脸上一热,反手推他:“讨厌!”

“嘿嘿嘿……”他死皮赖脸地把她拥得更紧,深吸气吸了口久违的清香,“睡吧睡吧,这阵子你不在身边,爷睡觉睡得没滋没味,这一觉要睡长一点!”

谢云苔轻轻嗯了声,往他怀里缩了缩,便也睡去。

她早就盼着这样睡觉啦!这些日子都没有人抱着她,睡觉都变得没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