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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金金调侃道:“咱小狄的体力也是不错的,干点体力活肯定没问题!”

“那也不行,得给新郎官留点力气,”郑雪茹发觉了话中歧义,又找补道,“别让新郎官一身臭汗地出席婚礼!当然,红包是可以使劲要的!听说新郎官的红包储备充足!”

于是,当狄思科接受了于爷爷和未来老丈人的训话,来到新媳妇门前时,面对的就是一群虎视眈眈的伴娘们。

他对这种情形早有心理准备,再次拿出一沓红包,不用姑娘们开口,就像发扑克牌似的,歘欻把红包发了出去,每人至少能拿到两三个。

他这一沓红包里的金额不固定,多数是五毛一块的,也有两块五块的。

各人能拿到多少,全凭手气。

如今多数人还在算计着过日子,像他这样舍得在婚礼上大撒红包的新郎官难得一见。

所以,拿人手软的伴娘们,果真按照郑雪茹说的,全都冲着伴郎使劲了。

游泳运动员出身的三哥,替弟弟做了将近一百个俯卧撑,才勉强过了关。

狄思科捧着花,讨好地望向堵在门口的郑雪茹和杜金金,“可以让我们进去了吧?”

杜金金背着手说:“你再回答几个问题,答案通过了,我们自然就让你进去了。”

“那你们问吧。”

“你们俩谁追的谁?”

狄思科无奈道:“我跟她表白的时候,你不是在现场吗?这有什么可问的,我追的她呗!”

“大家都比较好奇嘛,”杜金金继续问,“你跟新娘第一次约会是在什么地方?”

狄思科不想说,“这种事你也要问啊?”

伴娘们起哄:“赶紧回答!”

大家最喜欢这种环节了!

“餐厅或者家里吧。”

“到底是餐厅还是家里?”有个伴娘高声说,“第一次约会怎么还弄出两个地点了?”

“要是把我追她那几个月的时间也算上,第一次约会是在餐厅。要是从我俩确定关系开始算,那第一次约会就是在家里。”

确定关系的第二天就去帮对象刷房子搞装修,没谁比他更有诚意了!

杜金金将门推开一条缝,跟新娘子确认:“童姐,新郎官说的对吗?”

于童“嗯”了一声。

得到新娘子本人的证实,客厅里的青年男女们立马就沸腾了。

不明真相的伴郎们一脸佩服地望向狄思科,第一次约会竟然是在家里!

难怪人家能娶到媳妇呢!

厉害呀!

杜金金抬手压了压,接着问:“结婚以后,家里的钱由谁管?”

“我媳妇管啊。”狄思科骄傲脸,“我的财政大权早就上交了,如今连人带钱都归她管。”

于童在经济上不怎么约束他,几个门面房的房租和录音带的收入,由她拿去做了投资。

而他每个月的工资可以完全由自己支配,媳妇根本不管。

这就已经让他青出于蓝了!

要知道,自打他爸跟郭美凤结了婚,每个月的工资都是由郭美凤领取的,他本人基本摸不到钱。

不明真相的伴郎们再次感慨,娶个媳妇不容易呀!

瞧瞧这一往无钱的魄力!

一下子就打败了在场的大多数男人!

狄思科被堵在门口回答了数个问题,充分满足了围观小青年们的好奇心和窥私欲。

终于得以进入新媳妇的闺房。

他跟丈母娘和送亲姑妈打了招呼,便直奔身着一袭雪白婚纱的新娘。

目光灼灼地说:“童童,我来接你啦!”

于童晃了晃脚腕,小声抱怨:“你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啊?等得我脚都麻了!”

狄思科摸上她的脚,下意识就想给她捏捏,不过余光里瞟见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娘家人,只好讪讪收回了手。

“大家比较热情嘛,”他主动问旁边的娘家人,“那什么,是不是还得找婚鞋呀?”

“伴郎尽快帮新郎找找鞋子,”送亲姑妈提醒,“快到吉时了。”

有伴娘想趁火打劫:“六个红包,可以换一个鞋子线索哦!”

三哥正要给红包,狄思科却扭头问身后的四哥:“咱带来的那个小人质呢?招了没有?”

“招了,”于小胖被伴郎们咯吱得满脸通红,最后终于招架不住,说出了鞋子的位置,“据说就在他小姑裙子里面。”

哦,这个位置啊,那就只能由新郎亲自动手了。

狄思科伸手探进婚纱裙摆,绕着大床摸索了一圈,在于童身后找到了目标。

借着给媳妇穿鞋的机会,他在于童的脚上捏了几下。

“怎么样?还麻么?”他低声问。

“好多了。”

俯身在她光洁的脚背上亲了亲,狄思科眼神专注地凝着她:“那咱们这就出发吧?”

于童回眸望向等在门口的爷爷奶奶和父母,而后温柔而坚定地点头说:“好。”

婚礼要在同和居举行,狄思科将媳妇打横抱起,与长辈们相约一会儿见,就带着媳妇走出了娘家门。

电梯里空间有限,只搭乘了这对新人和摄像摄影师傅。

狄思科抱着自己的新婚妻子,心跳狂乱。

实在抑制不住心中悸动,索性低头在她红唇上轻吻了一下。

“媳妇,你今天真好看!”

于童笑着努了努嘴唇,“好看你就多看看,先不要亲我!别把口红给我亲花了!再说,人家摄像师傅还拍着呢!”

摄像师傅轻咳一声:“于经理,你们当我俩不存在就好了。”

狄思科抱着媳妇侧过身,当着镜头的面,重又亲了一下。

于童:“……”

“请摄像师的想法真不错,”狄思科笑眯眯道,“让师傅帮咱们完完整整拍下来,这一段我以后要反复看!”

*

于童的公司帮好几对新婚夫妻操办过婚礼,轮到自己结婚时,只会更加精益求精。

他俩的婚礼上,除了双方的亲戚朋友会出席,还有爷爷奶奶,父母,以及他们各自的同事,按照当时发出去的请柬计算,至少需要摆三十桌。

同和居是于童这两年经常合作的饭馆,场地够大。

经理不但帮他们准备了三十桌的固定席面,还另外多准备了五桌的菜码,万一宾客太多,他们可以随时加桌。

而且老馆子的菜色品质上佳。

客人们随了一回礼,来同和居吃上一顿婚礼席面,绝对能吃回本儿!

他俩不打算通过婚礼赚钱,所以,今天客人吃到的菜品相当丰盛。

傅奶奶望向席面上的海参鱼翅和烤乳猪,小声问老伴:“童童找的这个女婿是做什么的?这席面可真够瓷实的!”

“之前在经贸部当翻译,前段时间调去下面的外贸公司工作了,给经理当秘书。开席之前,去台上讲话的证婚人,就是他单位的领导,外贸公司的总经理。”

傅家与于家是世交,原本以为两家能成为亲家呢,结果因为他家孙子傅四海突然弄出了一个孩子,双方就再不能提结亲的话题了。

傅爷爷经常跟于爷爷下棋,对于童那个小女婿的情况还是了解一些的。

虽然家事上略差一些,但人家自身很优秀,综合条件不比他家四海差。

旁边的傅四海幽幽道:“就凭他那点工资,办得起这么贵的席面吗?还不是于童倒贴的!”

傅爷爷斜他一眼:“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看人不要先入为主,妄下判断。你对人家了解吗,怎么就断定是童童倒贴的?老于说了,人家小伙子有收租的铺子,光是给于家下聘,就给了五千块呢!”

傅四海坐在爷爷奶奶身边,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他这次是回北京办事的,没想到正好赶上了于童结婚。

原本他只打算礼到人不到,送份礼金就算了,让他亲眼看着于童出嫁,心里怎么可能舒坦!

不过,他爷爷奶奶认为他们即使做不成夫妻,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执意让他一起来参加婚礼。

他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狄二狗那小子,像个交际花似的,带着于童到处给人敬酒。

于童穿着一身红色缂丝旗袍,就那样挽着他的胳膊,纵容他满场乱窜。

尽管这两年他已经将于童放下了,可是亲眼目睹她陪伴在别的男人身边,心里的酸水还是噌噌往外冒。

实在不理解于童看中了这毛头小子哪里。

所以,当新婚夫妻带着伴郎伴娘来他们这桌敬酒时,傅四海在爷爷的瞪视下,口是心非地说着恭喜,面上的表情却怎么看都不像参加喜事的。

狄思科今天人逢喜事精神爽,并不在乎他的心情。对于宾客们夸赞他年轻有为,又是大歌星的客气话,礼貌道谢,与大家寒暄几句,就想转去下一桌了。

“听说狄先生在成为歌星之前,是靠着在歌舞厅和婚礼上唱歌赚钱的,”傅四海在他的酒杯上碰了一下,“今天你自己结婚,怎么不上去唱一首呢?”

“四海!”傅爷爷严厉地瞪向他。

让他一起来参加婚礼,是来送祝福的,可不是给人添堵的。

满场宾客,有谁像他这样说话!

傅爷爷只后悔当初不该因为那十年间的经历,由着他的性子胡来,如今都快三十了,竟然还是这么自我。

对于手下败将的冷嘲热讽,狄思科全然不以为意,牵起于童的手说:“我以前是歌舞团服务公司的签约演员,当初童童帮我联系了不少演出业务!要不是有那些演出机会,我们兴许还没有今天的缘分呢!不过,目前为止,我只在表姐和姐夫的婚礼上唱过歌。”

他转眸看向身边的媳妇,“既然傅先生提了,要不我今天也唱一首呀?”

于童笑着捧场:“好啊!我也好久没听你上台唱歌了,乐队是现成的,你想唱什么?”

她不理会傅四海,与傅家爷爷奶奶打声招呼,便拉着狄思科走上了舞台。

台下有宾客起哄:“大喜的日子,新郎新娘是不是得合唱一首呀!”

一众人跟着附和。

结果狄思科却说:“今天不合唱了,新娘子喝了不少酒,我要单独唱一首歌,送给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