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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养心殿的路上, 会经过御花园,在御花园不远处,就是荷花池, 秋日涩涩, 莲花全部凋谢, 荷花池再不复美景。

云姒看见了。

心底那点的涟漪刹那间消失殆尽。

谈垣初给她的, 位份也好、封号也好,甚至今日特意种下的山茶花,他都曾经给过祁贵嫔,日后也会给其他人, 她不是第一个, 也不是最后一个,更不会是其中特殊一个。

云姒轻敛下眼睑。

也没让仪仗再回去,她在其中是不是特殊的又有什么关系?

反正她要的是他对她用心,又不是真心。

仪仗停在了养心殿前, 云姒被秋媛扶着下来,她没有故作姿态地去护住小腹, 太医说她如今才有孕一月有余,小腹平坦得一片,过分在意根本就是在招人恨。

许顺福看见她, 有点惊讶又有点预料之中, 忙忙迎过来:

“娘娘, 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有什么事您让宫中奴才跑一趟就是。”

云姒抬眼, 直接问:“皇上忙不忙, 有时间见我么?”

许顺福没直接给答案, 进了养心殿通报, 很快就出来,脸上带着笑意,他转身推开殿门,恭敬地请云姒进去。

谈垣初在殿内,云姒有点意外,他居然没坐在御案前,而是正下着台阶,没让她行礼,不紧不慢地问她:

“怎么过来了?”

殿内燃着清香,楹窗敞开,外间暖阳照进来,殿内一点都不冷,云姒褪下披风,她抬起一双杏眸,落在谈垣初身上,她觉得谈垣初在明知故问。

他做了什么,难道他不知道么?

云姒眨了下杏眸,直截了当地问:

“从褚桉宫到坤宁宫一路上的山茶花,皇上是替臣妾种的么?”

殿内没有其余人,静谧得让两人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平缓冷静,但她杏眸中有欢喜和紧张,谈垣初垂下视线,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看不穿她的伪装。

但谈垣初却是有一种莫名的直觉——

她又在骗人。

她或许觉得欢喜,却远不如她表现出来的模样。

她总这般,浅淡的两三分心思总要表现出十分来,真假掺半,让人分不清她心底真切的情绪。

谈垣初觉得有点不对,他问:

“除了你,这宫中还有人喜欢山茶花?”

女子着急地瞪圆了杏眸,不满意他的回答:“臣妾又不知道,万一是替别人种的呢,臣妾自作多情,最后岂不是会落得一场空欢喜?”

眉心的轻蹙转瞬即逝,谈垣初抬眼,没让她再钻言语空子,直截了当地回答她:

“是替你种的。”

他语气淡淡:“除了你,没有旁人。”

云姒一噎,觉得他真好意思说这话,那一池子莲花难道只是摆设么?

她小声嘀咕了声:

“骗子。”

谈垣初轻挑了下眉,紧接着就听见她的闷声:“没有旁人,那祁贵嫔是什么。”

话音甫落,谈垣初终于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他想着,别人有的她没有,所以想给她。

于她而言,却是觉得这东西是别人有过的,十分惊喜也只变成了两分。

不等他说话,女子还在小声嘀咕:

“后面会不会还有兰花、菊花、杏花、桂花?花开数朵,各表一枝?经年后,也许不止御花园,皇宫四处都是百花齐放的盛景。”

谈垣初满头黑线,原本有点晦涩的情绪被她这一句话彻底打散。

花开数朵,各表一支,是该用在这种时候的么?

谈垣初抬手捏住某人的耳垂,声音不温不凉地问她:

“感情在修容娘娘心底,朕就是个花匠?”

云姒轻咳了一声,居然觉得他形容得格外准确,一时间,眼神不由得心虚地闪躲着。

他语气有点危险,却又不像是生气,云姒觑了他一眼,呐呐道:

“……也不能怪臣妾。”

这些破事都是他做出来的,怪得了她延伸猜想么?

谈垣初恼声:

“闭嘴吧。”

她欢喜不多,难过也不多,甚至还有心情和他贫嘴。

他也说不清他在恼什么,哪怕一直都挺清楚她心底其实对他淡淡,远不如口头上说得那般看重,但有时还是觉得堵得慌。

说不出的憋闷,谈垣初沉眸,他顺着心意拉过女子,一手准确无误地握住她后颈,掌心用力,他的意思不言而喻,云姒不由自主地仰起头,和他的嘴唇若有似无地碰着,交融的呼吸越来越热。

云姒有点懵,都不知道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只是温热的呼吸交缠间,让她呼吸不由得发紧,她轻颤杏眸,最终乖顺地闭上了眼。

谈垣初垂着视线看她。

她接吻时很乖,在床榻上时也很乖,情绪由内自外地泄露,疼了会咬他,欢喜了会哼出声,被磨得急了也会搂着他哭,而不是像平常,她不论是笑还是恼,都让人有点分不清真假。

有些时日,他们不曾这般亲昵了。

回宫后,他忙碌前朝的事,进后宫的次数很少,和她最亲昵那一日,也只有她得了舒展。

云姒站得腿有点软,她半点身子都跌落在了他怀中,她觉得不明所以,他好像带了点情绪,磨得她唇瓣都有点疼,舌根发酸,让她忍不住哼唧出声。

他察觉到,放开她。

吻过的嗓音沉哑。

“难受?”他搂着她,灼热的掌心贴在她小腹上,眸色深了又暗,竟然有一刹间说不清她有孕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了。

云姒察觉到什么,她瞪圆了杏眸,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咬声: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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