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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捏软肋

就在楚琳琅暗自懊悔失言的时候, 司徒晟却拖着长音问:“我的娘子?她是谁啊?你说来听听?”

楚琳琅讪笑着想要打圆场,故意要亲吻他的脸颊转移视线。

可是怀柔谄媚这一套,今日却失灵了。

司徒晟捏着她的脸颊不放, 冷冷说道:“楚琳琅, 这话我只说一次。你将来的相公未必是我,可你若想要嫁给别人, 也得等我死!至于我……此生非君不娶!”

他如今前途未卜, 未敢轻言求娶,可若有一日尘埃落定,心愿得偿,他是一定要名正言顺地拥有琳琅, 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

不过, 她若想找别的男人,也得先等着, 等他死了, 她才能琵琶别抱!

楚琳琅瞪眼听着他咬牙切齿的话, 自然也听出这绝非调情,而是出自几分真心。

在短暂的心悸之后,她破涕一笑:“说这些干什么?我这辈子都不想嫁人的。再说了, 你难道不知我不能生养, 你娶我作甚?”

司徒晟定定看着她:“自然是与子携手, 执子偕老。难道你觉得我娶妻只为生子?”

这话荒唐得让人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

哪有人娶妻是不为生子的?

所以楚琳琅苦笑了一下,低低道:“难不成娶来摆样子的?你莫要宽慰我, 我也不需你的垂怜,好好的怎么聊起这样的话来?”

司徒晟捧起了琳琅的脸, 逼着她正视着自己, 非常肯定道:“我是偷生之人, 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是个合格的父亲,也压根不想要什么孩子,你以后若是想用这个搪塞我,大可以换一个。”

楚琳琅第一次听他说出这般荒唐的话。

按理说,她该像驳斥夏青云求婚时一样,理智地替司徒晟分析一番,可是想要劝慰的话到了嘴边,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这就好像她心虚占据着不属于自己的财宝,一直忐忑着失主来找。

可有一日却突然发现这宝物竟然昏了头,自己张嘴说,她完全可以心安理得独占,惊喜得叫人疑心是在做梦。

楚琳琅伸手摸了摸他棱角分明的脸颊,知道自己还在这人世间。

她也清楚,司徒晟为何能说出这样的话。

现在,司徒晟与她正是情浓之时。按照何夫人的说辞,这时候男人的话,连他自己都骗,鬼话都不如!

若是真信了,仔细被骗得劳心劳命!

楚琳琅又不是芳华少女,听了男人许托终身,就可以不顾一切。

她曾经是,但是现在……很难是了。

楚琳琅脑子的算盘在噼啪作响,心里也如明镜一般,可对上他那双能摄人心魄的眸,还是有片刻的失神。

就在她怔忪之时,司徒晟已经将唇附着过来。

与真正的鱼水之欢相比,这男人似乎更爱这种唇舌的吞噬缠绕。

两个人独处的时候,司徒晟时不时就要扯她入怀,缠绵亲吻。

楚琳琅从来不知,已经入了手的男女,还会如此缠绵。而这种黏人的劲头,又与司徒晟平日里清冷端着的样子严重不符。

激情上头,楚琳琅不想去分辨他话的真假,只要此刻拥抱足够温暖 ,亲吻如此甜蜜,那便足够。就算他想骗她,她也心甘情愿,让他骗上一遭!

这一桶温热的水,最后都是浪费在了地上,漾得直往门槛外流淌。

最后双脚发软的她是被司徒晟用巾布包裹着,才又滚到了店铺的床板上的。

能让楚琳琅服软的,除了司徒晟旺盛的体力,就是这略硬的床板。

看着他还不知饱足的样子,楚琳琅连忙挡着他求饶:“这床板太硬,你若还来缠,我的腰就要断了!”

她说这话时,眼角还带着未褪的红潮,委屈皱鼻得娇媚样子,叫人浑身发热。

司徒晟从善如流,他一把抱起了她,让她坐在了上面,很是体贴道:“放心,不会硌着你的腰。今日换你在上面,可好?”

在……在上面?楚琳琅差点咬了自己的舌。

他这般孟浪,侍郎大夫的节操呢?身为昂扬男儿的自傲呢!她……她一会该扶着哪里用力呢?

一时间,落下的床幔里又是一番夜半无眠的火热……

总而言之,这夜半分账,最后就是一笔糊涂账。

司徒晟表示,他当初将银子就全交底给了她,她赚了也好,赔了也罢,都不必跟他讲。

可有一样,下次夏青云再来找她,她不可单独见那黑小子。

生意归生意,万万不可让夏青云再燃起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虽然没有硌到床板上,楚琳琅的腰依然很疼。

为了腰好,她不能不应下司徒大人的话。

不过想到皇寺里的那一场闹剧,楚琳琅便好奇地问他:“那流落在外的鬼皇子究竟是死是活?”

司徒晟道:“当年的拐子倒是找到了,可惜他早在拐走三皇子的第二年,就莫名其妙地被发现吊死在树林里。不过他当年的习惯是经手的孩子身上,都要烙上筹数印记……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的娘亲身上有类似的痕迹。”

楚琳琅点了点头,不解问道:“不是被拐的孩子身上都有吗?难道我娘亲当年凑巧也是被他拐了的?”

司徒晟沉声道:“不同拐子做记号的方式自然不同。你母亲说不定也是京城这边被人拐走的。就是不知,我能不能与她谈谈,看看她还是否记得当年的事情,从中找些线索出来。”

楚琳琅知道,司徒晟一定是断了线索,无计可施,这才想去问问母亲。

母亲当初被拐时,也不过是六七岁的孩子,虽然记事了,可是当时受了惊吓,辗转各地,又经过了这么多年,能记住的也不会太多了。

她若能帮到司徒晟一些,自当尽力。

不过,楚琳琅又想到了廖静轩身上也有类似的烙痕,不知他是否有类似的遭遇。

司徒晟道:“我问过廖静轩,他说是小时烤火,他母亲不小心给他烫伤的。”

在司徒晟的印象里,廖静轩身为廖家独子,备受重托,他也从没听廖静轩提起过什么童年悲惨的际遇。

仅凭那疤痕就认定廖静轩也被拐卖过,未免太武断了。

总不能让人家亲母子因为一个不起眼的旧疤痕而产生隔阂吧?

楚琳琅也有些不好意思,倒是不再去提廖静轩身上的疤痕。

她那日也是匆匆一瞥,看得不甚仔细,倒也不必刨根问底。

不过该是如何安排母亲孙氏跟司徒晟见面,楚琳琅也是煞费苦心。

毕竟孙氏对司徒晟颇有微词,并不太待见他。

最后,楚琳琅借口感恩司徒大人对她和离后的照拂,请他来院子里吃一段便饭。

只不过司徒大人比约定的时间来得早了。他当初给琳琅买的这处宅院不算大,琳琅也没有请厨娘。

就算是这么巴掌块大的地方,司徒晟当初还借了不少的钱。后来琳琅想要替他还,他还说不用,说给人买东西,没有用别人的钱来还的道理。

就是不知他那杯水车薪的俸禄,是准备还到几时?

家里来了客人,还是得琳琅掌勺做些拿手的菜肴,才算衬头。

司徒晟原本是陪着孙氏坐定,可他为人清冷,加之身材高大,气场压人,孙氏面对这位大人是一脸不自在。

司徒晟也并非楚琳琅那样,八面玲珑,善于跟人攀谈交际的人物,所以没有琳琅热场,一时客厅清冷。

眼看着楚琳琅带着夏荷,在厨房里掌勺,司徒晟干脆站起来,跟孙氏招呼了一声之后,便洗了手,去厨房帮忙。

他起身后,后面传来了明显的一口舒气声。很显然,他的暂时离开,也让孙氏能喘一口气。

眼看着厨房里传来了女儿跟男人说话的声音。

孙氏在屋里也坐不住,隔着门缝偷偷往里看。

琳琅正系着围裙叉着腰,吃一块刚切好的甜瓜。她正吃着,还拿起一块递到了司徒晟的嘴边。

那个一脸严肃,又有些冷酷气质的男人居然也没规矩地张嘴接住了。

女儿还歪着头,凑到他的肩膀旁边,伸手替他擦拭嘴角。而司徒大人似乎没吃够,一低头,居然将女儿手里的那一块又咬下一口来。

女儿笑着捶着他的胸,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样子,竟然比正经的夫妻还像夫妻。

最起码,她可从来没见过前女婿入厨帮过琳琅的忙。

姓周的还是个小小秀才的时候,就端着君子远庖厨的架子,不但不入厨房,就是数九寒冬也不曾自己洗过一件衣。

听说这个司徒晟的官,比前女婿的还要大,又是个酷吏,在驿站审人的时候,溅得满身是血,怪吓人的。

他这个人看着就难以亲近,那高大的身材,还有修长的手臂,看着就有气力,若是喝醉了打女人,恐怕挨不上几下就要骨折。

可他私下里看,倒是平易近人得很,说起话来也是恭谨有度,声音温良的样子。

最起码,女儿半点都不怕他。

看来,她先前臆想的,这个司徒晟趁着女儿低微时,将她留在府中,权势压人,迫得女儿就范,也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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