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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昀待至请安尽散,陪庄宜穗用了早膳。

庄宜穗用公筷替他夹了些菜色,膳食用到中途时,她似不经意地说起:“妾身进府已有几日,还没见过府中的管事,爷觉得妾身该何时见他们为好?”

傅昀放下木著,知晓她是在问管家之权。

周韫本和他说过,正妃进府后,会将管家之权送上,但那日敬茶后,她一句话都不提,必是那日心中生了怒。

但庄宜穗不提尚好,既她提了,他就不得再当作不知。

傅昀稍有些头疼,脸上神色越发平淡:

“你看着办就好,府中账本在侧妃那处,你差人去拿即可。”

说罢,他没甚留下的心思,直接站起了身,庄宜穗还未来得及惊喜,就讶然地跟着站起来:“爷用罢了?”

傅昀淡淡地“嗯”了声:“刑部尚有事。”

在他要离开只时,他稍顿了顿,说了一句:

“侧妃她年龄尚小,性子娇纵了些,但无坏心,王妃多包容她些。”

话里话外,维护之意明显,叫庄宜穗根本忽视不得。

在他身后,庄宜穗握紧了手,差些折了平日爱护的指甲。

她有些不解,也有些好笑,爷怎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番话来?

庄宜穗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憋得甚是难受。

她挤出一抹笑:“爷说得是,妾身知晓了。”

在傅昀离开后,她险些碎了手边的碗著,鸠芳手疾眼快地拉住她,焦急道:“主子!不可啊!”

爷尚未走远,主子若闹出动静来,岂不是明摆着说,对爷不满?

庄宜穗挥开她的手,却没了那抹冲动,她按住桌沿,气得眸子稍红:“不可,不可,皆是不可!”

她咬牙,在心中补出下一句:那为何周韫就何事都做得?

闺阁时如此,周韫可一身红衣,满目张扬,她可常出府不顾形象游玩,可在皇室马场蹴鞠,可见人不敬,可纵街伤人不得处置。

如今嫁人了,依旧如此。

明明她家世比周韫好,入府后身份比周韫要高,可不管如何,她好似都过得不如周韫。

一句简简单单的规矩,几乎要压垮了她。

鸠芳不知说些什么,她不懂主子为何要和周侧妃攀比?

但凡世家出身,几人不是同主子这般?

受得起世家的荣誉,自也要担得住世家的责任。

更何况,主子往日不是也看不过周侧妃的作态吗?

曾还说过,若周侧妃是男子,必是所谓纨绔子弟,不堪其用。

鸠芳最终也只说了句:“主子您冷静些。”

“主子您身份高,如今最紧要的,是笼络爷的心,至于周侧妃,待爷偏向主子后,她还不是由您处置吗?”

至于昨日洛侧妃和主子说的话,她是顶顶不同意的。

她一直对洛侧妃无感,总将自家主子推至前方,洛侧妃平白得好处,还不染一丝骂名。

庄宜穗咬牙:“论争宠,她有个贵妃那样的榜样,谁比得过她!”

贵妃能叫圣上宠她十年如一日,不管多少新人入宫,也无一人可越过她,这其中手段,岂止几许?

她终究存了些理智,声音压得极低。

纵如此,鸠芳也吓得脸色发白:“主子慎言啊!”

贵妃娘娘,岂是她们可议论的?

这院子中,大多是王府的人,但凡有人听了一句,主子也落不得好。

庄宜穗稍顿,敛了敛声:

“本妃又没说甚,你何故这般心虚!”

话虽如此说,可她却没再提一句。

她敢明晃晃地对付周韫,却不敢背地议论贵妃一声,终究,周韫不是贵妃本人,纵有靠山,也得打些折扣。

鸠芳抿唇无奈,前日氿雅被拖出去,受了刑,至今还没能起身。

主子素来不爱听她说话,若非夫人要求,恐怕主子根本不会带她进府。

她低声:“主子,王爷已经下了令,如今还是去锦和苑将账本甚物领回来,方是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