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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周韫放肆的远不止孟昭仪一人,周韫不疼不痒,仿若没看见孟昭仪要吃了她的视线一般。

周韫真心觉得好笑。

这孟昭仪总爱戳旁人心窝子,却旁人说不得她一句。

周韫恹恹地耷拉下眸眼,轻描淡写地拢了拢手帕,对孟昭仪的怒意熟视无睹。

她说:“娘娘说笑,妾身不过应承您一番罢了,怎就放肆了?”

周韫稍仰着头,和孟昭仪视线相撞,端得是漫不经心。

她心中讽笑。

真当她姑姑不在了,她就任由旁人拿捏了吗?

孟昭仪气了半晌,偏生还真不敢拿周韫如何,倏然,她推倒手边案桌上的糕点,抬手怒指着傅昀:“这就是你的好妻妾?”

她一手捂住胸口,退了半步,似被气得不行,她微喘着气:“一个妾氏,你带她进宫作甚?是巴不得气死本宫吗!”

这话,由她说出来,虽平常,却着实严重了些。

如今储君之争越发严峻,她这一句话,若是传出去,一顶“不孝”的帽子必是要死死地扣在傅昀头上。

周韫扯着嘴角,背着她翻了个白眼。

一个妾氏,说得好似她不是一样。

话不投机半句多。

周韫站起了身,冷淡着脸:“娘娘既不想看见妾身,妾身也不在这儿惹娘娘嫌。”

说罢,她转身就走,总归她今日进宫,又不是为了孟昭仪而来。

身后,孟昭仪看她说走就走的背影,气得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她颤着手指:“反、反了天了!”

见她依旧不管不顾地要出去,孟昭仪憋了一口血在喉间,忍无可忍地:“给本宫拦住她!”

今日若她叫这般大摇大摆出了秋凉宫,日后还不知宫中要传出多少风凉话。

守在殿门口的宫人战战兢兢地抬手拦住了周韫。

前路被挡,周韫无语,转过身来,斜了孟昭仪一眼:“娘娘不是不乐意见妾身吗?作甚还拦妾身的路?”

孟昭仪推开扶着她的宫女,走下台阶,她咬着牙说:“不敬长辈,不知礼数,当初本宫就不该同意你进王府!”

周韫不耐:“娘娘就想说这些?”

孟昭仪错愕。

还不够?

这话若是说给庄宜穗听,恐庄宜穗心都伤透了。

偏生,这世上人要脸,树要皮,而一旦厚脸皮,这些不沾身的话,自然也就不痛不痒。

遂,周韫抬眸,冷呵道:

“娘娘恐怕忘了,妾身进王府,是由皇上亲自指的,娘娘是皇上的旨意不满?”

她不同意?

圣旨也容得她有一丝不同意?真真好大的脸。

孟昭仪一顿,终于想起来周韫是通过选秀入的王府,半晌,她才堪堪出声:“胡言乱语!”

“本宫何时对皇上旨意不满了?”

周韫听言,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角,莫名地嘲讽:“既不是,那娘娘日后说话,恐还得仔细些,一不留心,就容易让人误会了去。”

孟昭仪想说些什么,倏地被周韫打断:

“妾身误会倒没什么,若叫皇上误会了,那恐就不好了。”

凡事和圣上沾边,都不是小事,孟昭仪涩声半晌,竟不知回什么话。

庄宜穗在一侧,看着这闹剧,有片刻失神。

她不成想,贵妃都不在了,周韫竟还敢和孟昭仪起争执。

她就这般自信,王爷会站在她那一边吗?

庄宜穗不禁转头看向傅昀,只见傅昀脸色阴沉,却不知是为甚。

只不过,很快,庄宜穗就知晓了。

傅昀从位置上起身,他径直走到周韫身边,代替时秋扶住周韫,才回头,只对孟昭仪平淡一句:“母妃既不欢迎儿臣,儿臣告退即是。”

孟昭仪所有的话被皆被他堵死。

他和周韫一般,说完话,就要转身就走,秋凉宫的人敢拦周韫,却不敢拦傅昀。

谁都知晓,如今秋凉宫还能得中省殿几分敬重,全因还有傅昀在。

眼见二人真要走,孟昭仪快走两步,怒声急喊:

“傅昀!你给本宫回来!”

“傅昀!”

“傅昀!”

可惜,傅昀是铁了心不想留下,带着周韫连顿都没打,径直出了秋凉宫。

孟昭仪气得险些将护甲掰断。

她虽嫌弃不喜傅昀,但是她心中其实也清楚,如今她的尊贵和荣华,全靠傅昀。

她闹腾,却又不敢真的触及傅昀底线。

今日傅昀这一走,若晚宴时不在场,后宫旁的妃嫔还不知背地里要如何议论她。

庄宜穗浑身僵硬地坐在原处。

她心中忽然有些悲凉和无力。

爷走得那般自如,搀扶着周韫,仿若二人才是一对般。

可有记得,她还在这儿?

好半晌,她才撑着身子站起来,脸上挤出一抹笑,勉强安抚着孟昭仪:“母妃,先前皇上传了周妹妹面圣,爷恐只是送周妹妹过去罢了。”

孟昭仪回神,她虽说话不着调,但却甚爱面子,当下立即脱口:“当真?”

庄宜穗顿了顿,心中唾骂了句。

既不想让爷走,方才还叫嚣得那般厉害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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