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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隐隐有些犹豫不决。

倒底要不要将安虎令告诉爷?

若不说,傅巯来势汹汹,瞧这般架势,根本不会罢休。

东西放在她手中,没那能力护住,不过带来祸患罢了。

可这般交给傅昀,她总有些不甘心。

到她手中的东西,活该全是她瑾儿的!

倏地,她听见傅昀沉声说:

“傅巯似君子作风,素来温和近人,能叫他不顾一切要得到的东西,本王只能想到一件,那就是——安虎令!”

周韫浑身一僵。

遂后,她有些苦笑。

傅巯这般大张旗鼓,若傅昀再猜不到,她才要怀疑,傅昀是如何活到今日的。

见她这副模样,傅昀就知自己猜对了。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父皇,傅巯,裴时,包括沈青秋,都知晓了安虎令在她手中。

唯独他这个枕边人,却是最后一个知晓的,倒颇有些可笑。

他摇了摇头,平静问她:

“你就这般不信我?”

周韫咬紧唇瓣,被他问得一阵心虚:“东西握在自己手中,才是自己的。”

她最终还是承认了。

她不是信傅昀。

而是信姑姑。

姑姑将安虎令交给她,必然想过她会将安虎令交给傅昀的可能性,可即使如此,姑姑还是将安虎令交给了她。

可承认归承认,周韫仍旧不甘心。

她烦躁地拧了拧眉。

傅昀心中堵的那口气,被她这一句话打散不少,他冷眼觑着她的模样,沉声问她:“你可知我朝建立已有多年?”

周韫拧眉看向他,不知他问这作甚?

她再不知历史,也知晓本朝建立早有百余多年。

傅昀负手而立,平静地说:“当初的安虎军的确名震一方,可那不过是本朝初立之时。”

“韫儿要知晓,刀见血方利。”

“这所谓的安虎军,藏了近百年,你说,若将安虎军比作猛虎,它还剩多少威力?”

说这话时,傅昀眸色很沉。

未上过战场的兵,不过花拳绣腿,厮杀出来的兵才是好兵,傅昀从不信,被圈起来的军队,会有多少能耐。

周韫怔愣愣地,似有些恍然,又觉得懵:

“爷、是何意?”

傅昀眯起眸子,弯下腰,和周韫平视:

“韫儿可知晓,本王持兵符,掌兵部,手底有多少兵?”

女子不涉朝政,无人和周韫说过此事,周韫只知晓傅昀掌兵符,却真不知他手底究竟有多少兵。

傅昀一字一句地说:“五十万,朝中军队,半数掌于我手。”

周韫倏然惊地睁大眸子。

这时,傅昀才添了下一句:“其余一半,三分在父皇手,剩余二分在将军府。”

周韫咽了咽口水。

傅昀站直身子,眸色稍暗沉,父皇重文轻武,朝中也不尽重视武官,可皆时争那位子,手中兵权方是关键。

显然傅巯也知晓这个道理,所以这时,才会这般急切寻找安虎令。

周韫有些面红耳赤,怎得经过爷这般医一说,搞得她费尽心思藏起来的东西,这般不值一提?

傅昀没好气地弹了弹她额头:

“父皇寻安虎令,是祖先遗命,不得将兵权落于外人手。”

“傅巯寻安虎令,是因他手中无一兵一卒。”

周韫讪讪地闭紧嘴。

傅昀摇了摇头,若她手中真有安虎令,傅昀也猜得到是谁给她的。

只不过,他依旧有些堵:

“你得安虎令,本是好事,为何瞒着我,莫非我还会与你抢不成?”

周韫别过脸,不自然地拢了拢青丝,心中嘀咕:那谁知晓他会不会?

傅昀见她这模样,顿了顿,知晓若再说,恐这人就要翻脸了。

他静默片刻,终是眉眼冷淡下来,沉声说:

“我去一趟正院。”

周韫也想起来庄宜穗做了什么好事,拧眉看向傅昀:“若爷这次还轻拿轻放,干脆我就带着瑾儿回周府罢了,总归这王府也没有我的安身之地!”

傅昀垂眸看了眼熟睡的瑾儿,没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

待出了锦和苑,张崇跟在傅昀身后,堪堪说:

“爷,那安虎令……”

傅昀似顿了下,又似没有,他眉眼不抬地说:

“为母则刚,她留着安虎令,只有一个用处罢了。”

既是为了瑾儿,在他手,或在她手,又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