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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郭嫔和徐氏有些像又如何?连当初的徐氏都比不过她,如今的郭嫔又能成什么事?

“快至年宴,本宫也不想太过苛责,”周韫摇了摇头:“罢了,即日起,郭氏贬至宫女子,搬进冷宫,日日为方美人抄写佛经。”

刘妃一直未说话,只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听到这里时,才若有似无地看了眼郭氏。

她本就没想过今日能至郭氏于死地。

如今这情形,更合她的意,在冷宫中,想叫一个人死得无声无息太容易了。

郭嫔呆滞的神情被打破,惊恐地摇了摇头,终于有了她这个年龄的模样,她拼命摇头:“不、不要!妾身还年轻!妾身不想在冷宫中度过余生啊!娘娘!求您了!求您了——”

她好似是想去抱周韫的脚,可傅昀却不着痕迹地挡住了她,握住周韫的手,沉声说:“如今日凉,瑾儿还在宫中等你,回吧。”

周韫仿若没察觉到他动作,任由他牵着自己离开,只在经过郭嫔时,她才觑了郭嫔一眼。

眸中似过水无痕,生生将郭嫔钉在原处。

郭嫔浑身生了些冷意,刺得她脊骨发寒。

她向来自诩聪明,对皇后和刘妃的交情不屑一顾,觉得刘妃窝囊,认为皇后蠢笨。

可到最后,这宫中的高位,还是只有皇后和刘妃二人。

郭嫔有些恍惚。

她进贤王府一年有余,日日做戏,连对贴身的婢女都不敢放松。

她想争想斗,想要女子最高荣誉的那个位置。

可到头来,她无宠亦无无子,甚至现在她才发现,她想斗的那个人,莫要说争斗,她连碰都碰不到。

因为自始至终,那人就没把她放在眼中。

郭嫔恍惚间听见些动静,她立即回神,就见刘妃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前。

郭嫔顿时目眦欲裂,拽住刘妃,歇斯底里地质问:“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刘妃觉得好笑,踢开她的手,冷声提醒她:

“宫女子恐怕忘了,是你先算计本宫的,技不如人,就得认!”

郭嫔浑身一僵,怔怔地呢喃:

“……你知道了?”

她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这时,她不小心碰到了方美人冷冰冰的尸体,顿时僵住。

药方是方美人给她的,若是刘妃知晓了药方的真相,自然也就知晓了掺和进这件事的还有方美人。

怪不得……

但郭氏心中还是狠,她眸中似淬了毒地看向刘妃,不住地说:“……可是,是你先要害我的啊!”

若不是在坤和宫前,刘妃针对她,让她颜面尽失,她怎会想起要害刘妃?

刘妃懒得和她继续说下去。

她没想过害郭嫔,只不过将怀疑说了出来,郭嫔没做过,自然不会有事。

有些人的心眼,比针眼还要小,不论事实如何,她会将你对她所作不好的事,无限放大,死死记在心中。

郭嫔的事,对于周韫来说,不过是宫中寂寥生活中的一件插曲罢了。

她甚至没费什么心思在上面。

不过后宫倒是因此事安静了几日,请安时,周韫只觉得耳边少了些聒噪。

刘妃受伤,在宫中养伤,近日倒没来请安。

后妃安静了,可周韫还是有些烦恼,年宴将近,如何安排两位太后可是个难题。

年宴时,太后定是要到场的。

就算周韫再任性,还不会在国宴上肆无忌惮。

钱嫔善于观察旁人脸色,见周韫脸上似有几分恼色,小心地询问:“娘娘今日心情似乎不太好,可是有何烦恼之事?”

钱嫔一副想要为周韫解忧的模样,周韫觑了她一眼,烦恼的确有,可却不是她们能解决的。

她挥手散了请安。

周韫偶尔会嫌弃请安烦,可却一直没有罢了请安,是因,这是宫中为数不多热闹的时候。

午时傅昀来坤和宫时,周韫就将她烦恼的事说了出来:“爷,我如今可怎么办啊?”

她贪图省心,不去给两位太后请安,如今却要傅昀给她收拾烂摊子。

傅昀知晓她的想法。

之前宫中就传皇后不敬太后的话,只不过被他强行压了下去,若年宴太后不在场,随意用养病糊弄过去,恐怕流言蜚语就挡不住了。

傅昀沉思了会儿,就说:

“明日是十五,你带她们先去慈宁宫请安,待散朝后,我去接你。”

慈宁宫住的是皇太后,比他那生母聪明多了。

即使皇太后因珍贵妃,对周韫也不喜,却不会摆在明面上,至少在他赶到前,周韫不会被刁难。

转而,傅昀不动声色地拧了拧眉。

不止周韫,想到要去见孟太后,傅昀又如何不是头疼?

周韫堪堪地抬眸瞅了他一眼,轻声嘀咕:

“我可不觉得皇太后会轻易答应去年宴。”

傅昀平静地说:“她是个聪明人,该知晓怎么样才能在宫中活得舒坦。”

顿了下,周韫才理解傅昀是何意,她眸色稍闪。

如今她才是后宫之主,慈宁宫和慈安宫的衣食住行可都掌握在她手中。

她往日只对两位太后坐视不理罢了。

可她若狠下心刁难,再有傅昀若有似无地纵容,两位太后想往外传消息都难。

周韫理清思路后,软软地伏在傅昀怀里,攀着他的脖颈,轻声说:“爷可要记得明日去接我。”

那软若无骨的模样,活脱脱一代奸妃的模样,哪有半分一国之母的稳重。

偏生男人仿若没看见一般,低头凑近女子,呼吸渐沉间,半晌,喉结滚动时,溢出了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