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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徐铭志一眼,脑海中响一句:这天杀的徐贼!

再看徐铭志一眼,脑海中再响一句:这天杀的徐贼!

百官们:“……”

什么帮他说话,什么同情, 这一瞬间都变成了心情复杂,没本能将这句话骂出口,已经是这些官员比较有自制力了。

不得不说,洗脑包是真的很有用。

徐尚书已经变了脸, 呵斥徐铭志:“谁让你说这些?!你只需要说到底是谁害——”

容昭笑眯眯打断他:“尚书大人, 徐知府正在回话呢,尚书大人着什么急?”

徐尚书冷笑:“世子, 安庆王府真是好教养。”

这是说容昭怼他,十分失礼。

刚刚还不要脸的容昭立刻换了副面容,可怜巴巴看向永明帝:“皇上,我没有……”

徐尚书简直想掐死她。

张丞相等朝臣也有些无语, 纷纷看向今日也到场的容屏, 安庆王到底怎么教儿子的?

当年安庆王就霸道, 有些蛮狠。

原以为容昭最多不过就是像父亲一样不讲理, 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性格!

真是……让人束手无策。

安庆王一脸淡定。

平时都是他一个人被不孝女祸害,现在就应该让她出来祸害众人。

上首,永明帝沉默一瞬, 缓缓开口:“徐铭志,你继续。”

已经让人家开始说了,怎么能说到一半又让人停下?

徐尚书当即面色一变,赶紧给徐铭志使眼色。

然而徐铭志没能理解爷爷的意思。

毕竟,寻常人都不会想到, 他苦思冥想的一番说辞已经被容昭提前制作成洗脑包,广为流传。

徐铭志要解释的方向就那么几个, 容昭摸不准是哪一个,所以她发了很多个洗脑包故事,将所有能解释的方向都堵完了,徐铭志怎么解释都要撞上一个!

徐铭志没理解,所以迟疑片刻后,继续说道:“容五娘不能怀孕,但我想着她是嫡妻,就隐瞒了这件事,日后妾室有了孩子,就都教给她来教养……”

这也没问题。

对于这群男人而言,如果嫡妻不能生,能这样操作已经是非常尊重妻子,并且妻子也会很满意的。

但现在,所有官员面无表情。

——哦,又对上了。

徐铭志:“可是万万没想到,妾室祝氏怀孕之后,容五娘竟然因为嫉妒,毒害祝氏,使得祝氏流产!”

他神情激动而认真:“此事千真万确,祝氏、家中奴婢都能证明。”

上首永明帝沉默了。

每期报纸他都是要看的,只不过,因为时间有限,他通常只是简单浏览一遍,只在重要信息上停留,其他内容并未放在心上。

这个“其他”,就是报纸后面的故事。

因此,永明帝其实是记不得故事内容的。

但后宫妃嫔都很喜欢看故事,永明帝最近很宠爱一个小妃嫔,那小妃嫔年轻,但却乖巧懂事,他难免偏爱。

前两日他去看望时,小妃嫔正在屋子里面哭,他还以为有人为难小妃嫔,当即皱眉。

小妃嫔赶紧解释,她只是在看故事。

在皇帝面前,小妃嫔比较收敛,只是简单给他讲了故事,侧重点在后面的审问环节,这也是皇帝愿意听的内容。

小妃嫔说:“用报纸之前的话来说,这是在侮辱人的心智!什么话都是这徐大人一家之言,人证也是徐大人的奴仆,妻子既然能被委屈成这样,说明奴仆都是向着男主人的,证词怎么能有用?”

“审查案子的大人应当了解一下那妻子平日为人,以及了解那妾室平日的行为,怎么能只听一人的说辞?这审案的大人分明是因为徐大人是同僚,所以偏颇他,根本没有认真审案!”

“这徐大人的陈词如此轻松被采纳,臣妾一介女子都认为简直侮辱心智!”

小妃嫔说得愤慨,永明帝点头赞同。

“简直侮辱心智”这几个字十分洗脑,永明帝不知不觉记住了。

此时,永明帝垂眸看着担架上激动、痛苦的徐大人……

脑海中只有六个字:简直侮辱心智。

徐铭志还在继续:“我因此斥责了五娘,没想到她竟然一气之下跑回安庆王府告状,之后容昭便为姐姐做主,上门殴打朝廷命官!”

他激动哭嚎:“皇上!你一定要给臣做主啊——”

辩解结束,激动的一句哭喊过后,徐铭志看向其他官员,他等着皇帝的愤怒,也等着其他官员帮自己说话。

然而……

百官面无表情。

上首永明帝面无表情。

徐铭志一怔,终于意识到不太对了……

容昭凉凉一笑:“到底是我五姐霸道,还是徐知府宠妾灭妻,皇上、关大人,你们皆可差人去变州豪绅处询问,看看他们平日里打交道的知府夫人,到底是姓容还是姓祝,我安庆王府不心虚,但凭审问!”

这点确实是不心虚的。

徐铭志猛地看向他,目眦欲裂,正要开口,上首永明帝咳嗽一声,缓缓道:“虽说徐铭志治家不严、宠妾灭妻,但当务之急还是查一查到底是谁对朝廷命官下手……”

他扫一眼徐铭志,很是不悦。

就算不是被阉了,因为这一出,永明帝都得把徐铭志给撸了。

至于补偿,那更是别想了。

——宠妾灭妻,竟然还说谎,企图侮辱皇帝智商。

皇帝一开口,沉默的百官纷纷出来。

“是呀,徐知府有再多错,也不该对朝廷命官下手。”

“还请皇上查出行凶之人,以儆效尤!”

“不管是否在情理之中,都不该是对朝廷命官动手的理由,行凶之人这是不将朝廷放在眼里。”

……

徐铭志:“???”

——等等,我之前不是辩解了那么多?

——怎么你们都默认我宠妾灭妻,我有罪??

为什么?!

他的辩词这些人都没听吗?

徐铭志不理解,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因为虚弱与震惊,身体颤抖,几乎坐不稳。

永明帝又看向容昭:“容昭,徐铭志指认是你,你怎么说?”

容昭抬手,恭敬行礼,一脸无奈:“昭已经辩解过许多次了,我不是攻击他的人,只有六天,我没办法来回变州,更何况,虽然因着、因着……有人不敬那几天鲜少出门,却也不是没有出去过。”

“十一月二十四日,我五姐姐回来,因着受了委屈,所以我在家安慰她;十一月二十五日我也在家中;十一月二十六日我出门,遇上了不敬之人,报纸上有报道,那日还有一些百姓,若是皇上不信,可登报让那日瞧见的百姓主动出来为我作证。”

这话那叫一个冠冕堂皇。

可所有人都知道,就算容昭说的是假话,凭借容昭的名声,也会有百姓为了支持她,站出来帮他作伪证的。

永明帝微微垂眸:“还有呢?”

容昭继续:“十一月二十七日,愉亲王世子与荣亲王府裴二公子登门与我说话,在府上待了半日,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十一月二十八日早,我在早点铺子遇到关梦生公子,还打了招呼,之后也见了些人,但都已经记不得了。”

“十一月二十九日,我给张三公子衣服,还与张三公子聊了许久,晚上与裴世子、裴二公子一起在福禄轩吃饭,这是有福禄轩记录的。”

“十一月三十日,我去了福禄庄,路上遇上张三公子,带上一起,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如果这几个人可靠的话,容昭的证词简直天衣无缝。

张丞相心中咯噔了一下。

他原本是看好戏的,顺便准备坑一把容昭。

却万万没想到——

老三那个不成器的东西,竟然搅合了进来,还要给容昭作证。

他忘了张容两家不对付吗?!

张丞相气得沉了脸,哪里还管朝上局面,只想脱下鞋子,狠狠抽张长言一顿。

永明帝:“宣他们进殿。”

早就在外面等着,此时一宣召,他们立刻一起踏入大殿,不得不说,一群年轻、风光霁月的公子们一起出现,十分养眼。

裴承诀、裴关山、张长言、关梦生,四人一起行礼。

永明帝看了关大人一眼。

关大人立刻道:“诸位公子,可否说一说,在十一月二十六日至十二月一日之间,是否见过容世子?”

裴承诀笑了笑,笑容温和有礼,先朝着永明帝这个伯伯行礼,而后才道:“我们经常与阿昭见面,原是不太记得具体日子,不过这几日反复询问,我已经想起并且确定,十一月二十七日、二十九日,都见过容世子。”

裴关山同样上前行礼,而后客气疏离道:“我也可以作证,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怀疑阿昭,旁的不说,阿昭身体不太好,以前还养了十几年的病,六日快马来回,十二月一日又主持云容坊大赛,阿昭的身体恐怕做不到。”

关梦生:“是呀,容五娘刚刚回京,容世子就去变州殴打徐知府?怎么可能?容世子是个聪明人,就算真因为徐大人宠妾灭妻想打他,也会雇人啊,容世子又不差钱。”

关梦生说得真情实感,激动道:“况且,我在京城见过他,容世子莫不是会飞?上一刻还在京城,下一刻就飞到变州?”

关梦生是真以为容昭在京城,还非常生气容昭被冤枉。

真情实感,说话就难免不客气。

“咳咳!”关大人狠狠瞪他一眼,关梦生赶紧闭嘴,脸上还带着愤懑,看起来真不像是装的。

裴关山与裴承诀更是一个装得比一个像,带着恼怒看向徐铭志。

仿佛在说——

你竟然冤枉容昭。

可恶。

最后一个张长言,他同样上前行礼,而后扬声道:“皇上,长言可以为容昭作证,那日我穿上云容坊衣服打马过街之前,在云容坊见过容昭,衣服就是他给我的。”

清了清嗓子,他继续:“我经常与容昭一处,是因为我佩服容昭的一些行为,但实际上,因着我爹和容家不睦,我是不愿意帮他作证的。”

“可这徐大人实在有些过分了,那般欺负容昭五姐姐,竟然还想嫁祸容昭,作为一个正直的人,哪怕两家不睦,我也要为容昭说句公道话!”

这话冠冕堂皇,又大义凛然,很是有些气势。

众人忍不住点了点头。

确实,张容两家有仇,如果不是真看不过徐贼的行为,张长言可能真不会出来作证,张家会任由容昭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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