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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不相信容世子?容世子何时害过我们?”

……

拿到钱,百姓高兴,如今工作好找,挣了钱放在银行里面,钱也能生钱,日子再好不过。

也因此,哪怕朝中风声鹤唳,百姓们也只是看个热闹,并不影响生活。

而对于世家和商贾。

那些着急的人已经筹备了海贸船队去交州,准备租船出海,京城出发,钱不好带,都是将钱存放在银行。

海贸租船和备货、聘人等,都不是大开销。

最大的一笔反而是海船抵押费,这笔钱是要抵押在银行,才能租船。

在哪里抵押,就只能在哪里解抵押。

所以,许多人都在京城将钱存着,拿上存单去交州直接租船、抵押海船费。

这是一笔大钱,商贾们不愿意自己承担风险,都是拉上好多家一起“合资”,赚的钱一起分,风险也一起承担。

有些是信任的人合作,倒是不担心。

但也有些胆子大的,为了掺和一脚,直接在交易市就与人合作。

这就难免需要在交易市定契,让银行担保,又得给银钱付一笔钱,虽说不便宜,可架不住安全。

银行又多一笔收入。

到如今来说,整个银行、交易市、船厂是构成一个庞大的体系,完美循环,钱生钱,所有人都能得利。

据说,交州一日比一日热闹,在交州的人,就不愁找不到工作。

那边的苦力银钱比京城都贵!

也因此,能在其他州郡提前准备好的,他们就提前准备好。

这一个循环盘活的不仅仅是国库的银子,还是整个大雁朝,利国利民,也利于边关战事。

元州。

镇安将军换上新的盔甲,大步出来,脸上带着笑意。

看到安王,他朗声笑着走去,“安王殿下,你怎么不换新盔甲?这可是兵部新制,比之前确实好了数倍。”

裴钦回头,原本那张阳光稚嫩的脸有了晒黑、风霜的痕迹,他笑道:“待会儿去换。”

他的眼眸远比一年以前沉稳,神态气度,已经远远不同。

当初站在两个哥哥身边,总像是没长大的孩子,如今却已然不同。

镇安将军还在感叹:“那容世子可真是有能力,旁人不知,我们这些边关战士却再清楚不过,有她在后方,咱们轻松了多少。”

他年轻时候就来了边关,这么多年,本以为这两年打仗是最难的时候,却万万没想到,一个安庆王府世子横空出世,担任了户部侍郎。

之后,粮草从来不缺,还生怕他们不够,户部时不时问询。

盔甲、皮甲、靴子,这些东西本来都是很少的,这一年却时不时往边关运一批,户部肯砸钱,什么都有。

过年的时候,团团快递竟然带着几个屠夫以及一群快递员,撵来了一群猪!

不缺钱的仗,打得真他娘的舒服!

还有谨王扎在工部,不仅不断改良炸药和火炮,竟然还盯着兵部,给他们制作这些更好的盔甲和马鞍。

要打北燕,马不能少,这次运送盔甲的同时,又送来了一群马。

当然,谨王的事情就没必要在安王面前提及。

闻言,裴钦露出一个笑容,下意识想摸胸口处的玉佩,没摸到,只得放下手,轻声道:“她一直都有本事。”

镇安将军感叹:“是呀,虽说是个女子,可半点没比男子差,甚至做得更好,真乃奇女子。”

裴钦深吸一口气。

容昭从男儿身变成女儿身,他没在京城,她也没等他回去就已经着上红装,他收到消息的时候,她都已经成了女世子……

之前军功的愿望,用不到了。

裴钦出来之后,见了血,数次生死一线,心境有了很大的变化。

他也是渐渐意识到,阿昭从来没想着靠他。

她没有支持鹿王和宁王,其实也没有支持他,她一直在活自己。

裴钦取下水囊,灌了一口水下去,站起来:“朝廷给了这般多的东西,与北燕和西钵比起来,我们各方面都是远胜,必要尽快夺回寻州,方能不愧朝廷。”

镇安将军神情一厉,抬了抬下巴:“那是自然,这一仗,必胜。”

裴钦笑着转身,大步走向营房,扬声道:“那就换衣服,准备开战,这一仗,夺回寻州!”

他要尽快回京了。

一别一年多,阿昭已着女装,他且要回去看看。

-

寻州又擂起了战鼓,裴钦带着两个将军,如狼似虎扑向北燕和西钵军。

百姓们虽然在战争年,却因为市场活泛,日子过得颇为舒心。

可总有人不让人舒心,也闲不下来。

朝堂之上依旧混乱,鸡鹜争食。

安王党和宁王党本来死咬鹿王党,鹿王党一退再退。

结果查着查着,突然又反转了。

——帮着北燕传话,让西钵出兵的是西州谢氏。

西州谢氏是谁?

从先帝开始便隐隐打压世家,但西州与西钵挨着,距离京城很远,谢氏盘亘在西州,轻易动不得,就怕西钵那边借机生乱。

所以如今谢氏一族依旧势大。

谢氏一族不从政,但他们有自己的产业,而且十分要紧——药材。

谢氏在西州以及西钵,是做药材生意的。

这件事怎么和宁王扯到一起?

不单单是世家支持宁王,还因为宁王妃是谢氏女!

就像鹿王妃出自崔家,崔太傅一定站在鹿王那边一样,谢家这个妻族和刘家这个母族,是最亲近宁王的人。

永明二十七年五月十七,查出谢家,永明帝大怒,下令抄没谢家。

然后发生了一件让整个大雁朝震惊的事情。

谢家整个家族一起,投了西钵。

永明帝差点被气晕,直接撸了宁王头衔,查抄另外两个与谢家一起牵扯进这件事里面的家族,楚家和邹家,若不是北燕还在打仗,永明帝定要兴兵西钵。

而牵扯进来的两个家族一倒下,串通西钵、透露炸药方子给北燕,两大通敌之罪,全都盖到三皇子党。

连刘家的刘远方大人都进了大理寺被查问。

皇上这次是真怒极。

容昭从郊区回来,就发现京城气氛有些不对。

回府之后,容屏果然在等他。

容屏:“出大事了!”

容昭轻叹口气:“又怎么了?”

朝上天天风云变幻,她都已经习惯一日一个消息。

容屏神情复杂:“谢家投了西钵之后,皇上要赐死三皇子妃,今日三皇子妃之子出言顶撞皇上,被直接扣下,三皇子进宫求见,皇上避而不见,反让人将他圈在府上。”

“审问楚家那边,又牵扯到了刘家,如今整个京城都乱糟糟的,世家如热锅上的蚂蚁,求到咱们府上的,我都以你不在府中,避而不见。”

那些被牵连的世家想要自救,以及其他人想要救被牵连的世家,他们到处走关系、想办法。

安庆王府和张丞相府都是热门。

只不过,张丞相府是找张丞相,安庆王府却是找世子。

容屏揉了揉眉心,摇摇头:“皇上这不是胡来吗?世家沾亲带故,拔出萝卜带出泥,就这么审问下去,要把大多数世家都扯起来,大雁朝不得全乱了?皇上真是糊——”

说到这里,他不说了。

容昭却明白,皇上这就是糊涂了。

大抵是想证明自己还有手腕,还能震得住人,他如今下手都挺狠。

可世家不是那么好动的,前朝他们就在,大雁朝建立,世家毫不迟疑倒向裴家,一旦裴家对他们出手,能不反抗?

就像谢家一样,靠近西钵,就干脆投了西钵。

当然,他们之前定然已经与西钵勾勾搭搭,这次西钵出兵,他们真出了力,否则不会跑得这么快。

世家这一个族群,已经延续数百年。

永明帝动作太大,一定会出事。

容昭闻言,长叹口气。

这些人,这些事情,她真是一点也不想参与。

虽说现在炸药之事也往三皇子身上盖,可容昭知道,那是鹿王干的。

但勾结西钵,让西钵出兵,牵制安王,不让安王回京的,还真是三皇子裴钰。

刘婉君管商会去了,裴钰就干出这种蠢事。

这一局,果然又是鹿王胜。

裴承诀之前的话,应验到了这里。

更多的细节容昭不想知道,也不想掺和,实在是听着、看着就糟心。

有些人是被牵连,但有些人,也真是不干净。

朝上局势大变,如今三皇子党又成了被打压的那一个,其他人下手狠戾,恨不得直接废掉三皇子。

容屏也在感叹:“幸好你借口做生意躲了,如今皇子皇孙,还有皇上,都有些……疯狂。”

皇帝身体越来越差,所以皇子党着急,频频出手。

而皇上看着他们出手,竟也行事无度起来,让局面更乱。

容屏这个“疯狂”一词,形容贴切。

容昭躲得好。

如今怕是张丞相都很不得躲了吧?

闻言,容昭摇摇头:“我可不是完全为了躲,这生意是真有意义,只希望来得及,能在恰当的时候完成生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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