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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国府,上院。

银蝶有些焦急的左右看看,朝东北角方向眺望了几眼,却什么都没看到。

“银蝶姐姐,要不,你去看看吧?奶奶怎么还没回来?”

银蝶身后,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子对她说道。

银蝶闻言,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道:“说你糊涂,你还噘嘴不乐意,又傻了不是?

你忘了之前三爷的话了?

没有公孙姑娘的招呼,哪个都不许去药室打扰。

你有胆子你去试试!”

小丫头子闻言,稚嫩的脸上闪过一抹害怕,连连摇头。

银蝶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你干脆别叫炒豆儿了,叫炒迷糊算了!也不知奶奶相中你哪儿了,偏把你留在身边伺候。

要说你像三爷身边的小吉祥,却也不像啊!人家小吉祥比谁都聪明哩!”

炒豆儿闻言,噘起嘴,满脸不乐意道:“银蝶姐姐,人家也聪明着哩,只是你还没有发现……”

“呸!”

银蝶又好气又好笑道:“聪明确实没发现,可厚脸皮倒是发现了!行了,你去顽你的去才是正经。”

炒豆儿闻言,顿时乐了,喜笑颜开道:“银蝶姐姐,那我可走了哦!

小吉祥奶奶在看二丫姐姐调理小丫头子耍百戏哩!可有趣了,我去瞧瞧。”

银蝶闻言,嘴角抽了抽,道:“谁教你喊小吉祥叫奶奶的?”

炒豆儿闻言道:“是小吉祥奶奶啊!咦……银蝶姐姐,你还说我糊涂,我看你也不比我精明多少。小吉祥奶奶,当然是奶奶咯!”

“哈!”

银蝶失笑一声,连连摆手驱赶道:“好了好了,是我糊涂,你快去看你奶奶耍百戏去吧。”

炒豆儿闻言,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儿,然后带着胜利的笑容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看着这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子,银蝶眼中闪过一抹羡慕,随之,却是一声叹息。

心里多少有些明白大奶奶为何会将这么个小迷糊虫放在身边了……

似乎和三爷喜欢小吉祥子是一个道理,看着喜庆……

作为尤氏的心腹丫鬟,银蝶对尤氏心里最担忧的心事知道的非常清楚。

尤氏作为宁国府的管家大奶奶,过的远没有众人想象的那么风光,那么得意。

恰恰相反,她时常担忧的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到天明。

尤氏出身低微,不过是寻常百姓家的闺女,只是因为颜色真的好,所以当初才被贾珍一眼相中,收回府中。

又过了没多久,贾珍正室过世后,尤氏就被贾珍扶为继室。

一来,尤氏长的确实非常美。

二来,她生性柔顺,凡事无不依着贾珍,纵然贾珍当着她的面吃丫鬟,她也只有帮忙的份儿……

若是贾珍再另娶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为继室,就不会有这么便宜的事了。

但凡有点身份架子的人,都不会这么不在乎……

而尤氏实际上也并非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只不过,她在乎又能怎样?

女人出嫁后,最大的底气,其实还是娘家。

娘家强,则女人在夫家说话的底气就硬。

娘家弱,那么,女人在夫家说出的话,在意的人就不会太多。

当初,王夫人和王熙凤凭什么能在贾家呼风唤雨?

还不是因为相比于每天都在走下坡路的贾府,王家却因为王子腾的存在,日益飞黄腾达,平步青云?

可是,王熙凤背后有王家撑腰,尤氏的娘家,却只有一个年迈的老父,和带着两个女儿改嫁过来的继母。

这样的家庭,尤氏平日里都羞于张口,更别提什么底气不底气的了……

所以,只要能在宁国府里坐个正室太太,能穿稳一身三品诰命大服,尤氏就心满意足了。

其他的,随他怎么样吧。

可是,谁曾想,就连这样的日子,似乎都过不安稳了。

好端端的,贾珍就死了……

不仅贾珍死了,贾蓉也死了,然后宁国府的主子就莫名的成了贾环。

这对依附于贾珍而生的宁国府中人来说,简直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

人人都担心不已,为她们的出路担心。

在这个时代,女人真的很难很难,尤其是,被人过过手的女人,就更难。

她们又不甘心于到外面随便找个庄稼汉嫁了,那样的日子,对过惯了富贵生活的她们,还不如去死……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的确印证了宁国府里那些依附贾珍生活之人所担忧的事。

一遍又一遍的清洗!

尤氏受贾环所托,首先出手。

她将之前曾得罪过她的那些狐媚子女人,全都打发出府,狠狠的出了口这么些年来的恶气!

不过,她到底心软,以前对她恭敬些的,没得罪过她的,还有放下身段苦苦哀求她的,都给留了下来,她着实不忍相逼太甚。

然而,没等幸存的漏网之鱼们松一口气,真正的大清洗才从天而降。

贾环去了城南庄子习武后,贾母就派了几个管教嬷嬷过来,将宁国府里的丫鬟妇人们一个个的筛选,凡是长相狐媚子的,甚至只要周正一些的,都会被验身一番,有一点问题,都会被扫地出门。

就连银蝶这样相貌平平的,都被那些嬷嬷重点验了好几次……

这一扫,就扫出去了七成以上的丫鬟和少妇。

这轮清洗过后,贾母尤不放心,又亲自坐镇宁国府,将剩下的丫鬟一个个的过目。

凡是眼神不正,气质不端的,又被全部换掉。

最后,宁国府里原先的“老人”,竟一个都没留下来。

其中,就包括好几个尤氏这些年来,悄悄攒下来的心腹。

然而,她们都是处子啊,而且,相貌都很粗糙平常……

这样的清洗,不仅宁国府的仆婢们心惊胆战,怕的不得了。

就连尤氏,也常常担忧的睡不着,每夜在床上长吁短叹,有一种朝不保夕的危机感。

她心里非常明白,她这个宁国府的前女主人,在贾母心里的分量,甚至不比一个鸳鸯重。

而且,贾母还多次暗中敲打于她,警告她不要仗着长嫂的身份,给贾环做耗。

真真是天可怜见,尤氏多咱有过这种心思?

竟被防范到这种地步……

尤氏心知,若真有个万一,她还不如那些被赶出府自谋生路的人下场好。

那些人带着贾家赠送的银子,好歹还能有个生处。

可尤氏却不同,作为贾族曾经的主母,她的身份,注定不能再出府改嫁,贾家着实丢不起这个人。

所以,一旦她被发作,唯一的去处,就是坐落于贾府深宅最偏僻的角落里,那几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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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座高不见光的高墙内的庵堂中的一座。

作为曾经的宁国大妇,贾家族母,即使只是名义上的,尤氏还是有机会去参观过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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