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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俊抬手看了眼手表,“不跟你说了,我等下还有约,先走了。”

洛天远嗯了一声,“慢走。”

等韦俊开车走后,洛天远才提着东西走进小区。

——

没几天后,陆行森分别找了沈清若与洛天远,说了他的打算以及建议。

陆行森经常来西城,偶尔没事的时候也会去打听打听这边的师资力量,在省会城市来说,西城的高中算不错了,可跟京市比起来,到底还是差一些。

为了孩子的长远发展,其实去京市读高中会更好一点。

洛天远之前之所以在京市买房子,除了想给女儿留点产业以外,就是想带女儿去京市念书了。

只是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搁置了,当陆行森提起来的时候,作为老父亲而言,无疑是心动的。

洛天远大学就是在京市念的,他知道京市的师资力量,这几年走南闯北,也知道西城跟京市的差距在哪里,他想的比较远,有陆家这层关系在,至少去了京市,也会多一层保护,对他,对女儿来说都是好事。

不过,这件事主要还是得以两个孩子的想法为重,沈清若的意愿也很重要。

对于洛书颜跟沈宴来说,去哪里读高中都是一样的,当然啦,内心深处还是向往京市。

沈清若也经过了一番思索,在跟洛天远进行了深刻的聊天以后,她也动了心。

洛天远在南方这一块的事业自然没得说,只是北方市场一直没正经严肃的打开,像洛天远这样的人,要说对京市没有想法,那肯定是假的,他除了要在京市开笑颜时装分公司以外,最主要的还是想在那边开科技公司以及互联网公司。

沈清若之所以会被打动,是因为她现在的格局跟从前不一样了,高度也不一样。

如果她跟着去了京市,不管她是去笑颜时装,还是去新开的科技公司,以她现在在西城的成绩,过去京市至少也是经理。

西城这边的公司有元老员工,资历比她高,她很难往上升,去了京市,肯定不像现在这样舒适,可未来前景也会更好。

从前,她是一个妈妈,所考虑顾虑的一切都是为了孩子,现在她在事业上做出了成绩,自然不可避免的将自己的前途也排在前面。

经过一番权衡,她也决定带着儿子去京市,不过也要等到两个孩子读完初中。

至于京市的那些人那些事……

当她站在不同的高度时,便不会被这些前尘旧事绊住前进的脚步。

——

另一边,既然都已经决定好了,等洛书颜跟沈宴读完初三要去京市念高中,那陆行森就要着手开始准备了。

陆夫人越来越害怕参加聚会跟饭局了,打牌也不怎么打了,倒不是快七十岁了对这些东西就不感兴趣了,她只是每次参加这种聚会回来,心口就疼,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夫人太太们,早就已经当奶奶了,孙子都上小学初中了,而她一生要强,年轻时就爱拔尖,丈夫要选最好的,儿子也要培养到最优秀,所以当儿子娶家世注定衰落的沈沁,她并不满意,当然就算不满,也没想过让儿子离婚再娶,毕竟离婚这名声也不好。

她原以为最憋屈的事就是不能亲自为儿子挑选一个样样合心意合眼缘的儿媳妇,哪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现在她儿子都快四十岁了,孤身一人也就罢了,连个后代都没有,每每想起她就胸口发闷。

最最粗俗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她也都用过了,可儿子在再婚生子这件事上,无论如何都不肯妥协,她也没硬气到真能寻死,于是就一年耗一年,每一年她都会自我安慰,明年就好了,明年儿子就会走出来……结果现在连她都不能自欺欺人了,想到自己七十岁了,连个孙子孙女都没有,真是眼前一黑,人生无趣。

她想好了,马上她就要办七十岁的寿宴了……

算了,还办什么?让人家白白看笑话吗?

不过,她这次一定要狠狠心逼一逼儿子了,四十岁意味着什么,这再晚个几年,就算是想生也生不出来了!

离她的寿宴越来越近,她连儿子的人影都看不到,正在着急上火的时候,这天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陆夫人,您还记得我吗?”电话里是温和的女声,“我是孙佩,十几年前您聘我为家里的私人护士,那时候还跟着王医生工作呢。”

陆家有权有势,一直都有专业的私人医生以及看护,这十几年来都换了好几次了,陆夫人每天跟那么多人打交道,哪里还记得一个私人护士。

不过她说的王医生她是有印象的,“王医生?他不是已经去国外定居了吗?”

“是的。”孙佩笑了笑,“五年前王医生去了国外,陆夫人,今天我给您打电话也是鼓起勇气的,有一件事在我心里十几年了,我一直不敢说,最近总是频繁地想起陆太太,实在是良心不得安,这才冒昧的给您打来电话,还好您家里的座机号码没变。”

提到沈沁,陆夫人的动作一顿,表情严肃起来,“是什么事?”

孙佩叹了一口气,“当时陆太太的母亲去世,她晚上总是睡不好失眠,我去例行给她制定营养餐时,见她脸色不好,就陪她去了医院,当时做了一些检查,哪知道检查还没出来,陆太太就出了意外,当时在医院那里留的是我的号码,我去拿的结果……结果上显示,陆太太当时已经怀孕了,月份比较浅,不过有两三个月了。”

好似一道惊天雷,直接砸在了陆夫人头上。

她站在桌旁,手里还握着电话筒,闻言猛然愣住,瞳孔紧缩,浑身都在颤抖。

“你、你说什么?”她不可置信甚至尖声问道。

孙佩带有哭腔,“我很早就想说了,可当时您家里情况……我真的不敢说!这两年我总想起陆太太,又听说……”

陆夫人只感觉一阵耳鸣,听到她支支吾吾的,她厉声道:“还有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又听说,如果未出生的孩子在母体里就……是不是要做法事?毕竟是您的孙子……”

——

孙佩挂了电话后,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回过头看向那个站在一边的男人,她的心还在嗓子眼,只觉惊魂未定,“陆总,我按您说的跟夫人说了……夫人好像晕过去了。”

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事情,前两天,陆行森突然找到她,让她给他妈打这么一通电话,事成以后会给她一笔钱,但同时,也需要她嘴巴严实,要保密。

她知道那位陆太太已经意外去世很久了,可现在触碰到这种豪门辛秘,她不仅不好奇,反而觉得毛骨悚然。

如果不是真的缺钱,她哪里会沾惹这种事呢?

不需要陆行森提醒,她巴不得拿了钱就赶紧消失,有多远就走多远,陆家这种人家谁敢轻易招惹?更别说多嘴了。

陆行森目光幽深,沉声道:“我知道了。”

——

晚上,陆行森赶回家里,他坐在床边坐了很久。

陆夫人悠悠转醒,她眼里一片混沌,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才想起今天接到的那通电话,猛地抓住床幔,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