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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玄自认为容真没有任何理由会认出他来,毕竟他装小猫咪还装得挺像,实际上,当容真唤出这一声“贺玄灵”的时候,在紧张之余,他还隐隐有一点期待。

他一方面还想以阿玄的身份留在容真身边,因为容真不仅可以帮助隐藏他的气息,让他安静恢复力量,而且她还是一位很好的主人;另一方面,他又促狭地想要容真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向容真证明,她一直害怕的贺玄灵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

容真这个傻姑娘,她总算发现了,阿玄把自己伸出一半的舌头缩了回去,他一面勉强掩饰,一面暗自想道。

然而,容真在唤出“贺玄灵”之后,她垂下眼睫,又自嘲似的笑了笑,她在想些什么,虽然她家阿玄和贺玄灵都有尾巴,但是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竟然会认为她家阿玄就是贺玄灵?

贺玄灵自然是没有阿玄万分之一可爱,容真如此想道。

于是,她摸了摸阿玄的脑袋,话锋一转:“是他伤了你吗?”

阿玄不知道为何容真会有这样的联想,但他的状态其实很好,现在的虚弱模样有大半是装出来的。

于是,他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猫咪,只沉默地把爪子按到了容真的手背上。

容真很快把他抱了起来,并且将自己的脑袋凑了过去,她在阿玄的胸口处蹭了蹭,她嗅到了熟悉的气息,散落在塔楼里的那些黑袍上残留的气息也是这样的,破碎、锋利的灵魂之力。

此前,她从未在阿玄身上感应到这种气息,因为阿玄跟在她身边的这段时间,从未真正出手过,容真自然也无从捕捉痕迹。

他上一次在容真面前展露自己的气息,还是在碧月宗的山脚下,但那时容真修为太低了,对于气息的感应也很迟钝,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对于灵魂之力的感应竟然也变得如此敏锐了。

从痕迹上判断,阿玄一定与贺玄灵打过照面,容真心疼地揉了揉他的脸颊,低声问道:“他伤你哪里了?”

阿玄歪着脑袋,顺势在容真的手掌里蹭来蹭去,他用这样的方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他自然伤不了他自己,但既然容真如此问了,他也要扮出一副可怜模样来,把过错推给一个并不存在的他。

“就算他伤了你,我也没办法给你报仇。”容真自顾自说道,“我也打不过他。”

阿玄:“……”你还想打得过我,我都修炼不知道多少万年了。

容真继续揉他的脑袋:“不过我的师妹以后会给你报仇。”

阿玄:“……”你在说什么啊,乔雪踪为什么要打我?

从容真说出的这三句话中,他倒是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容真一直笃信“贺玄灵会将她杀了”这件事,并且在此基础上,她也认为她的师妹乔雪踪会为她报仇。

前半句且不论,毕竟如果他没有被她收养,那么他随手或者不小心将她杀了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但乔雪踪一定没有能够杀死他的能力。

容真说的话,一句两句,都离谱得很,阿玄狐疑地看了容真一眼,他觉得他有必要探究一下容真对“贺玄灵”这三个字的莫名敌意究竟来自何处。

而容真自己则开始思考,究竟是贺玄灵来到了悬芳秘境,还是悬芳秘境创造了一个贺玄灵的幻影,她想着自己还没到百年之后的死期,贺玄灵被帝吾所伤,应该没那么快恢复过来,所以她更倾向于是悬芳秘境创造了一个贺玄灵的幻影来当做她的试炼对象。

看来,不论到了何处,她最大的心理阴影还是无所遁形,容真轻叹一口气。

确认阿玄没事,只是力竭之后,容真也不指望能从一只小猫口中能问出什么来,她想着既然都来到镜中世界了,那么她应该去调查一下,方才塔楼里散落的那些黑袍,她急着找阿玄,都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

“我们回塔楼去。”容真低头对阿玄说道,“那里有点情况。”

阿玄开始思考自己是否有在塔楼里留下什么痕迹,好在灵魂之力杀人于无形,如果不是容真也修行这种力量,她还不一定能看出那些黑袍的死因。

容真一路施展隐匿法术,回到塔楼之中,好在因为贺玄灵之前一直守在这里,所以镜城里的黑袍虞卿不敢再靠近,她重新查看了这散落在塔楼里的黑袍。

阿玄照例蹲在她的肩膀上,他静静地看着容真调查这些黑袍,他知道,容真很快就能发现端倪。

“这些黑袍的主人都是同一个人,是虞卿。”容真确认散落此地的黑袍之上都沾染了虞卿的气息,如果能复刻那时的场面,应当是有数百个虞卿与贺玄灵发生了冲突。

结合这里镜中世界的诡异设定,容真猜测或许是在贺玄灵杀死一个黑袍虞卿之后,又出现了另一个来自未来的虞卿。但是,贺玄灵为什么要对虞卿动手?如果贺玄灵在这个副本里代表的是反派,那么虞卿应当属于正义的、她应该去帮助的那一方,但照目前的推理来看,虞卿与她所属的镜城、无境城势力明显是邪恶,他们是那个诡异替代规则的维护者。

贺玄灵与虞卿发生冲突——而且不是过家家似的冲突,而是虞卿付出了上百条生命的代价,这代表贺玄灵或许在一定程度上与她站到了同一边,所以与他撞上的阿玄没有直接被杀了也就可以解释了。

他可能是好的?容真困惑地皱起了眉头,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她并不相信贺玄灵能存什么好心思,或许他与黑袍虞卿一样,都是敌对的一方。

阿玄从容真的肩膀跳了下去,他的爪子嫌弃地把虞卿的黑袍拨到一边,他试图接近存放花瓣的祭台,然而这里还是被阵法保护着。

看着两枚花瓣安静地躺在祭台上,阿玄想起了一件事,与此同时,容真也一拍自己的掌心。

“有一件事,我还没有明白。”容真自言自语说道,她的手掌覆盖在保护花瓣的防护阵法上,半球形的法术光芒在她掌心之下震荡开。

“这里的人成长,依靠镜中世界里的未来之人替代他们,那么他们被切断的那部分成长时间里所需要的能量,都去了哪里呢?”容真挠了挠自己的头。

阿玄此时在思考的问题也与容真类似,他想的是,这些彼岸花的花瓣只是承担了吞噬、吸收灵魂能量的中介,被彼岸花花瓣吞噬的灵魂那么多,为什么彼岸花内储存的能量并没有增多?

这说明,在彼岸花的后面,还有另一个“存在”正不断吞噬着属于这个小世界的能量,它不知餍足,不仅偷走了这里所有人成长的时光,连他们死后的灵魂也不放过。

如果不这么猜测,那么无法解释多出的那些能量都去了何处,它们总不可能凭空消失。

阿玄也很快借着花瓣之口提醒容真他的另一个发现:“我吞噬的灵魂,它们的灵魂能量并没有被我吸收,似乎是被别的东西假借我的名义、利用我的能力,把这些能量全部吞走了。”

容真经过花瓣提醒,一想也是,她很快将需要解决的目标转为那幕后的存在,想来一开始在那些镜中人灵魂里灌输规则与想法的,就是妄图通过谋划这一切,夺取本该属于人类能量的幕后存在。

她之所以用“存在”这个词来指代他,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人类,可能妖兽、邪魔或者是别的什么。

而在其中,最值得怀疑的——

“贺玄灵。”容真摸着自己的下巴想道,“他会不会就是幕后谋划一切的那个存在?”

阿玄气得在地上跺脚,他怎么可能是,他就是一只小猫咪,为什么什么黑锅都让他来背。

但容真只是提出一种推测,她马上自己摇了摇头,否认了这个猜想:“不可能是贺玄灵,如果是他的话,他没道理会和虞卿起冲突,无境城城主虞卿与镜城里的黑袍虞卿,分明是这个计划与规则的维护者。”

阿玄松了一口气,幸好容真不傻,不然他现在就变回原身吓死她。

容真觉得自己很有必要顺着虞卿这条线调查下去,但虞卿已经是出窍期的修为了,镜城里的黑袍虞卿与贺玄灵历经那么多场战斗,未来的她修为应该更高,战斗经验也更丰富。

以她现在炼气期的修为,别说是与虞卿正面对上了,就算是想要暗中靠近她,也难如登天。

容真猜测按照悬芳秘境的进度,如果她没有修为的瓶颈,在前期获得了那么多灵魂之力奖励的她,现在应该已经快元婴修为了,对上虞卿,若是誓死争斗,应当还有一战之力。

瓶颈,又是这个瓶颈,容真气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她怎么就不能打破呢,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她的修为,应该已经与她杂灵根的天赋无关了,那么到了现在,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束缚着她,还是说天命如此,无可违背?

容真坐在塔楼里的台阶之中,抱着阿玄,微微蹙着眉,她的手一下又一下地轻轻顺着阿玄的脊背。

“我当真打破不了金丹吗?”容真自言自语说道,“但是,我又该怎么办呢,连悬芳秘境都无对这情况束手无策。”

阿玄在她怀里打了滚,就算是他,也无法解决容真的修炼瓶颈,还是要等他集齐五片花瓣,拿回力量之后才能再另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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