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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想留这么一个祸患未来再霍霍小?阿和。

阿和那么病弱娇怯的一个人,经不起又一次的摧残折磨。

两人狼吞虎咽吃完饭,去商议应对席拓的对策。

驻守叶城的军师韩行一听到席拓亲提二十?万大?军而来,忙把叶城的事?务交给稳妥之人来看守,带着?石都星夜赶来。

“军师来了??”

雷鸣大?喜,“太好了?!这把稳了?!咱们肯定能赢!”

韩行一摇着?频率万年不变的羽扇,领着?石都来到议事?厅,“雷将军,不可轻敌。”

“席拓天生将才,非一般人能敌,纵然是?我,也没有十?全把握能赢他?。”

“没事?,军师赢不了?他?,还有大?哥与二娘呢!”

雷鸣哈哈一笑。

“......”

谢了?,主公与夫人与我同在伯仲之间,我若赢不了?,便是?主公夫人同样赢不了?。

跟石都这种聪明人打交道?打久了?,韩行一有些忍不了?雷鸣的蠢,羽扇拨开雷鸣,径直来到沙盘前,查看敌我地形与兵力。

他?们虽扼守叶城与谷城两座城池,但席拓亦有盘水天险。

他?们虽有严老将军来降,又有夫人带来的三万精兵,但席拓麾下二十?万,还有三十?多万在调集。

他?们虽连下几城,士气正胜,但席拓横扫天下,鲜有敌手,跟随他?的盛军的气势不说气势如虹,那也是?所向披靡的程度,远不是?被酒囊饭袋统率时的散兵游勇。

一言蔽之——

难打。

难打。

非常难打。

难打到让他?忍不住怀疑,上辈子的主公在没有阿和的帮助下是?怎么打赢了?席拓,又如何一统的天下?

——别是?小?姑娘为了?骗他?给主公卖命而哄他?的话吧?上辈子的主公压根没能当皇帝?

不能吧?

小?姑娘说话时才八岁,还是?孩子,她能说谎吗?

当然不能。

所以这场仗必然是?主公赢了?。

所向披靡如席拓都是?主公的手下败将,其他?墙头草定然望风而降,主公以摧枯拉朽的攻势一统中原,然后与楚王一战定胜负,最后做了?九州天下之主。

恩,定然是?这样。

人心所向,天命所归,主公位尊九五,他?青史留芳。

这么一想,韩行一倒也不觉得席拓不可战胜了?,摇着?羽扇又斟酌片刻,眸中精光倏地一闪,“若无把握大?破席拓,不妨换条思路。”

“哪条思路?”

雷鸣跃跃欲试。

——他?就知道?军师肯定有主意?!

韩行一羽扇掩面,微微一笑,露出?一双狐狸似的眼,“招降。”

“......”

你?可真?敢想。

席拓又不是?在大?盛过得凄风苦雨的严守忠,他?官拜大?司马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投降他?们!

·

“席拓为何会投降楚王?”

修筑得高高的工事?上,姜贞凤目轻眯,看向不远处翻涌怒吼着?的盘水。

相蕴和双手托腮,坐在她身边,“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他?死的时候是?用一支凤钗自戕的。”

“凤钗?”

姜贞眉头微动?。

相蕴和拿手比划着?,“前来蹭我陵墓的鬼曾与我说过,是?一支很漂亮的凤钗。”

她的陵墓选的地方着?实好,又以五行八卦来修筑,她是?被葬到那之后,才慢慢有了?意?识。意?识到自己已经死了?,意?识到父母已为开国帝后,然后再意?识到泼天富贵没能落在她身上,她只是?一个坐拥无边帝陵的孤魂野鬼,就,挺无聊的。

偶尔也会有执念极深的鬼嗅着?帝陵的帝王气寻到她这里来,作为蹭帝王气的报答,会与她讲一些这些年发生的稀奇古怪的事?情。

比如说一生未尝一败的席拓死于自戕,凶器是?一支极为罕见的凤钗,染血的凤钗和着?南方极为罕见的鹅毛大?雪,把闭目而躺的将军掩埋,仿佛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你?还记得凤钗的模样吗?”

姜贞眼皮一跳,问相蕴和。

相蕴和点头,“记得。”

“那支凤钗很漂亮,让人过目不忘。”

“甚好。”

姜贞慢慢笑了?起来,“画下来,让工匠连夜打造出?来,然后咱们送给这位战无不胜的盛朝大?司马。”

相蕴和循着?记忆,把凤钗画了?下来。

赵修文拿了?图纸,寻能工巧匠去打造。

因为要修筑工事?,姜贞带的大?多是?工兵,里面最不缺的便是?打造东西的兵士,一群人围在一起炼制了?几个昼夜,终于把凤钗打造了?出?来。

“阿和,凤钗好了?,你?看对不对?”

赵修文重赏完军士,拿着?簪子找相蕴和。

相蕴和左看右看,“唔,好像是?这样的。”

“但,又好像缺了?什么。”

姜贞轻取佩剑,割破掌心,染血的手指抓起凤钗,斑斑血迹沁入钗环。

相蕴和呀了?一声,“阿娘,你?这是?做什么?”

“婶娘仔细手!”

赵修文大?惊。

“这样是?不是?更?像了??”

姜贞把凤钗递给相蕴和。

相蕴和这才意?识到姜贞的用意?,把凤钗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的确比刚才像了?。”

“可是?,阿娘也不必用自己的血。”

相蕴和看着?姜贞掌心的伤口,不由得颇为心疼,“咱们带的有鸡鸭鱼,随意?取些它们的血也是?一样的。”

姜贞摇头,“席拓乃冲锋陷阵之将,岂会分辨不出?人血与畜生血?”

“哪怕用人血,也不该用婶娘的血。”

脾气极好的温润公子难得说了?埋怨的话,“我还在这儿呢,婶娘可以用我的血。”

“你?这孩子,你?的我的有什么区别?”

姜贞被他?逗笑了?。

亲卫取来纱布与伤药。

赵修文接过来,轻手轻脚给姜贞包扎伤口,“不一样的,婶娘是?三军主帅,我不是?。”

“三军不可无主帅,但我这样的人却很多。”

“孩子气。”

姜贞摇头轻笑。

“阿和,这支凤钗可否送给席大?司马?”

姜贞问相蕴和。

“呃......”

相蕴和有些拿不定主意?。

盛夏时节,百花大?多凋零,荒草漫野中,只剩下不知谁种下的月季仍一枝独秀,相蕴和眼前一亮,上前掐了?朵开得正好的月季花,簪在凤钗上面。

“这样就差不多了?。”

染血的凤钗配着?开到荼蘼的花儿,相蕴和颇为满意?,“这支凤钗,应该能让大?司马深夜来见。”

相蕴和说对了?。

当这支凤钗被使者送到席拓面前,灿烂的花儿已因路途的颠簸而衰败,残破不堪的花儿与斑斑的血迹压着?崭新的凤钗,这位有冷面阎王之称的大?司马瞬间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