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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绯的舞蹈还是我的大提琴。”

“这个...”秦主任心虚地说:“寂白,虽然你大提琴确实拉得不错,但是也不能骄傲嘛,两个人配合表演,大家都有功劳,你说是不是?”

寂白顺着他的话说:“您说得对,既然两个人都有功劳,为什么只给寂绯绯加分?而且她还答应过我,加分是我的。”

“你们口头的约定,不算数。寂绯绯是你的亲姐姐,你也知道,她身患疾病,这些年一直在顽强地和病魔作斗争,你怎么好意思和她争高考加分呢?”

“因为她有病,我就应该让着她吗?”

“当然啊。”

寂白看着教务主任那理所应当的神情,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和那些人一样,觉得寂绯绯可怜,因为可怜,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抢夺属于别人的东西。

“梁老师,你怎么说?”

寂白寄希望于自己的班主任,班主任老梁却无奈地叹息了一声:“我当然希望你能考上好大学,不过寂白,我相信你的能力,就算不加那几分,你也肯定能考上重点大学。”

“梁老师!”

秦主任打断道:“好了,寂白,你不要再说了,这件事已经定下来了。”

“梁老师,就因为她生了病,所以学校就能放纵她所有的行为吗?之前安可柔人肉搜索事件,还有我大提琴丢失事件,包括这次加分事件,都是这样...”

寂白也是被逼急了,口不择言,沉声质问道:“学校还要包庇她到什么时候?”

秦主任脸色一变:“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学校对每一个学生都是公平的!”

“真的公平吗。”

寂白愤愤道:“你们这样做,只会让寂绯绯越陷越深,你们是把她推向万劫不复的地步的罪魁祸首。”

“你胡说什么!没大没小,连基本的尊重老师都不会了,出去!”

寂白都快被办公室沉闷的空气憋得喘不过气来了,她愤怒地夺门而出。

她头重脚轻走了没几步,班主任也追了出来,想安慰安慰她。

“寂白,前两天学校开会研究这个事情,我内心当然是不愿意的,因为我知道,那场比赛是你赢回来的。”

寂白心里很难受:“梁老师,你不用说了。”

作为寂白的班主任,梁老师对学校领导的决定没有质疑的权利。

“申报文件已经提交到教育部了,过两天就会有一场关于寂绯绯的访谈节目,届时教育部也有领导下来考察,主要是…寂绯绯是咱们学校的励志形象代言人,选她的话,社会影响更大,能够增加咱们学校的宣传力度。”

班主任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寂白全都明白了。

寂绯绯的血友症病患身份,是她人生赢家畅通无阻的绿色通行证。

而学校,也在利用这张通行证为自己营利。

班主任轻轻地拍了拍寂白的肩膀,无奈叹息道:“寂白,这件事老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现在还小,不懂,人生有很多无法改变的事情,我们只能妥协。”

寂白的手揣在兜里,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肉中。

身体禁不住一阵阵地颤栗着,后背冒着冷汗...

所以重来一次,有些事真的...永远都没有办法改变吗,她学着比过去更聪明,也更努力,可是她依旧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命运?

她的一生都要活在寂绯绯的阴影之下?

不,她不甘心,也不想妥协!

寂白愤然离开,经过操场,深红色的篮球慢悠悠地滚到了她的脚边。

她听到一声清脆的口哨声,抬头,只见几个男孩冲她招了招手,谢随站在他们中间,倚着篮球杆。

阳光下,他微微抬起了下颌。

他穿着黑色的短袖篮球衫,挑着眉懒洋洋地笑着,断眉的冷戾被柔和的笑意所融化了,透着几分风流。

“小白,踢过来。”

寂白心情极其糟糕,不想搭理这帮男孩,沉着脸走向教学楼。

见她冷漠地离开,丛喻舟同情地望了望谢随:“苹果也送了,雪人也堆了,看来都是白搭啊。”

谢随原本还不错的心情,烟消云散。

蒋仲宁将篮球扔给他,也被他抬手挡开了。他捡起自己的外套,一言不发地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了过去。

上课时间,楼道间没有人,寂白听到身后传来清晰的脚步声,谢随追了上来——

“站住。”

寂白偏偏没停,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他。

他三两步跨上楼,一把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沉声道:“知不知道,刚刚你让我很没面子。”

男孩都要面子,寂白当着那么多人直接不理睬谢随,显得清高又骄傲,也很不礼貌。

但是她自顾不暇,烦心事多得都快溢出来了,分不出心思招架他。

“谢随,你先放手。”

寂白用力扯了扯手,不过他攥她很用力,根本挣脱不开,她又焦急地喊了声:“谢随...”

谢随看着少女细密睫毛之下,那冷淡的褐色瞳子,感觉心里就像被猫爪子挠了一爪,渗出了血。

“苹果很甜对不对。”谢随将她按在墙边,嗓音带着低醇的哑感:“雪人你也很喜欢,还对它笑了,为什么不能试试喜欢我,对我笑笑?”

寂白眉头蹙成了小山丘:“谢随,我现在笑不出来,我很忙,短时间内不考虑任何感情的事情,你要是不这样,我们能当朋友。”

谢随冷笑:“你一中学生,除了学习,你还能忙什么事。”

“我说了你也不懂。”

“你可以试试。”

寂白也是被他逼得不行了,她抬眼望向他。

天窗折射着一缕光影洒在他高挺的眉间,通透的的浅咖色眸子里满是困惑。

寂白咬了咬粉白的唇,带着点赌气的情绪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呢,谢随。”

她声音压得很低很沉,却让谢随的心尖末梢都颤栗了起来。

“谢随,我不想死,我想好好活着,自由自在地活着,这就是我现在做的事情...”

她话音未落,谢随突然凑了过来,死死地咬住了她的左耳垂。

一个激灵从寂白的脊椎骨窜上天灵,她猝不及防间猛地瞪大了眼睛,男孩温软的舌尖舔舐着她的耳垂,啃噬,撕咬,有些疼。

她伸手推他的胸口,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按在了头顶。

“谢、谢随...”她又羞又急,脸色胀得通红:“你松开...”

谢随炽热的呼吸撩拨着她耳际的发梢,嗓音却冷得快结冰了:“永远,不要跟我提这个字。”

她能够感觉到此刻他情绪的爆炸,他用这样暴戾又温柔的方式,惩罚她说出“死”这个字。

“谁敢伤害你,我让他下地狱。”

谢随发狠用力地攥着她纤瘦的手腕。

寂白的眼睛突然红了,所有的委屈在这一瞬间绷不住,顷刻爆发了。

谢随感受到女孩肩膀的颤抖,他缓慢地松开了她。

寂白用袖子使劲擦了擦绯红的眼角,慢慢地蹲了下来,抱着腿,将脸埋进了膝盖。

“谢随,你总是这样…”她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哭腔。

看到她哭泣的样子,谢随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揪紧了,仿佛全身的力气都没地方使,堵在身体里难受至极。

轻不得也重不得...他真的不知道该拿这女孩怎么办了。

“别哭了。”

“不哭好不好?”

“算我求你了。”

谢随从来没安慰过女孩,更没求过人,但他现在很不得给她跪下了。

他用掌腹去擦拭她的眼泪,结果粗砺的硬茧把她的脸蛋擦得红红的。

“疼...”

寂白别过脸,躲开他的手掌。

谢随满手湿漉漉的眼泪,胡乱地摸在自己的衣服上,又换了细腻的手背去给她擦眼泪。

其实寂白不是因为他才哭的,她只是太委屈了,谢随突如其来的招惹和他说的那些话,让她所有的情绪积压在一起,终于绷不住了。

谢随偏头看到她左边的耳垂,乖巧的耳垂红得不像话,还刻着他浅浅的牙印,昭示着他刚刚“禽兽”的行为。

他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耳垂。

寂白身体又敏感地颤了颤,下意识地躲开他。

“小白,你可以揍我。”

谢随抓起她的手,语无伦次地说:“我绝对不还手。”

男孩子的思维总是特别直接,也很简单,好像在他们的世界里,拳头能解决所有的事情。

“混蛋。”

寂白站起身,捶了他肩膀一下。

那一拳头的力度很柔,落在他身上就跟轻拍了一下似的,但那代表了她原谅他的意思。

寂白是想到那天晚上在巷子里,他都醉成那样子了,吻她的时候却还知道用手隔着……

谢随是最英雄最好汉王八蛋的家伙,野性不驯。

但他愿意为她控制自己冲动的行为,所以寂白也会包容他偶尔的坏脾气。

“谢随,我们试试暂时当好朋友,行吗?”

“行行,怎么都行。”谢随的心被她的眼泪煎熬着,自然她说什么便应了什么。

寂白起身要离开了,谢随忽然拉住她的衣角:“最好的朋友。”

“什么?”

谢随那漂亮的浅咖色眸子定定地望着她,重复道:“老子从不跟女生交朋友,可以给你破例,但我要当你最好的朋友。”